《唯闻落花语》洛惜遥

45、第十五章——叁

　　第十五章——叁
　　我想，我知道许唯落的话是什么意思，再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就这样让我沉沦吧，请原谅我吧。

　　我环上许唯落的脖子，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安心的听着他的心跳，闭上眼睛，轻轻开口，说：“唯落，我想你。”

　　许唯落停下了脚步，抱着我的手臂一紧，在我的额头上一吻，回答我：“小语，我也想你。”

　　我的双眼渐渐模糊，我曾以为这句话我永远也等不到了，我以为我会一直抱着这种期盼的心到我生命的尽头。

　　于是我交握着的双手握的更紧，从此不想放开。

　　许唯落把我抱到他的房间，放我坐在床边，他半跪在我的身前，抓住我的手，目光从我的手缓缓上移，最后，四目交汇。

　　他温柔地看着我，直直的看入我的心中。

　　“小语，这五年，你过得好不好？”

　　我的眼泪瞬时决堤，不住的向下流。

　　“好，我很好。”

　　没有你，我怎么会好。

　　许唯落的手覆上我的脸，拭着我的眼泪：“是，我的小语长大了，让我觉得抓不着，握不住，就像泡沫一样，我多怕我一碰就连那些幻影也看不到了。”

　　许唯落把头枕在我的腿上，我抚摸着他的发，看着他的侧脸，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描摹着他的轮廓：“不会的，我在这里。”

　　现在，我在这里。

　　许唯落抬起头，伸手顺着我的发轻拍两下：“你永远都会在这里吧？”

　　我笑笑不回答，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永远都在他的身边，我想陪着他，一直陪着他，可是我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走下去。

　　许唯落见我并不回答，于是站起身来，说着：“你一直都缺乏安全感，你说，你爱我爱了好久，当初凌北告诉过你我暗恋你的事情，但是依照你的性子，你最多也是半信半疑，或许只当那是个玩笑，那么，今天我就正式告诉你，罗默语，除去这五年我们浪费的日子，你喜欢我六年，高中两年，大学四年，我喜欢你七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能大胆的爱我，不要任何防备的爱我？”

　　我怔了怔，凌北说是我已经信了，只是今天从许唯落口中说出，我就更加确定，我们失去的五年是多么的可笑。

　　“许唯落，我要告诉你，我一直都爱你，我......”

　　许唯落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要的只是你这句话。”随后托起我的头，降温逐渐加深，等我再次睁眼，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半落，许唯落顺着我的脖子向下继续亲吻，我搂紧了他，只想紧紧搂住他。

　　倒在床上，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五年前那个将许唯落带离我身边的夜晚，我条件反射般的将衣服揪紧，呼吸急促。

　　许唯落见我状况不对，停下动作，将我抱在怀里，轻声问：“小语，怎么了？”

　　“你知道五年前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吗？那天我从家出来，去了一间酒吧，我......”

　　我的语速越来越快，揪着衣服的手也越来越紧。

　　“嘘，小语，什么事儿都没有，你是我的小语，一直都只是我的小语，什么事儿都没有，小语，乖。”

　　许唯落一只手搂着我，拍着我的背，一只手把我的头按向他的胸口。

　　“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

　　许唯落的语调放得更加平缓：“小语，我知道的，那天我在，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我一直在。”

　　这五年来李以霄不止一次地告诉我，那件事情有一部分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其实那天在我最后一件衣服被扒掉之前，我就被就下来了，我一直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那么，那天抱我出来的真的是你，不是我的幻觉？”

　　“不是幻觉，我一直在你身边。”

　　许唯落捧起我的脸，我看向他的眼睛，听到他郑重地说：“你是我的，也只是我的。”接着便问了下来。

　　我将眼睛闭了起来，双手环住他，心中想着刚才没说出口的话：“我一直都爱你，我只怕自己没机会能够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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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泺挂了电话，静静坐在自己房内不知价值多少的扶椅上，看着窗外。

　　夜幕早已落下，宁泺全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

　　刚才凌北打电话告诉她，他和丁綮萱结婚了，她着实被震到了，之后便觉自己更加无措。

　　如今，凌北和丁綮萱闪电结婚，赵凡和李以梦有了自己的孩子，罗默语和许唯落的感情也从偏离的轨道重新步入正途。

　　那么，她呢？

　　从小到大，她的教育便是要做一个完美的女人，她也一直在努力。母亲是家道中落的名媛，父亲与母亲已有婚约，只是因为母亲家族里剪不清理还乱的破事儿，让爷爷并不想让这门婚姻生效，但父亲仍是决定离开爷爷，和母亲一起平凡。

　　所以，在小的时候，在她还不知道这些纷繁错杂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个普通人，最多是个被家长严格要求，比普通人更优秀一些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丁綮萱，她们经常偷偷跑出去玩，那种感觉真是惊险刺激，之后她认识了更多臭味相投的好友，诸如罗默语之类，她们那个时候有个“五人帮”的名号，她们五个还是让老师死掉不少脑细胞的。

　　那个时候很多男孩儿喜欢她，她并不排斥，和他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直至她发现了那个一直跟在罗默语身后的存在——赵凡，不特别出众，却让宁泺有了些些点点的兴趣，她远远地看着他，与喜欢无关，宁泺只是想知道，赵凡能为罗默语做到哪一步。果然，他为了她连自己都献出去了。宁泺不否认，在那一刻，她有点喜欢这个人了，只有一点点。

　　此时，她也看穿了方紫淇，不是不心痛的，于是，宁泺便更加怜惜罗默语，想为她做些什么。

　　之后的某日，她与丁綮萱去逛街，丁綮萱去解决她的个人问题，她站在路边等着，忽然向她冲来的自行车让素来教养很好的她都忍不住想骂娘，她没有时间跑开，这时间只够骂娘。就在她闭着眼睛准备好变残疾的时候，旁边有人拉了她一把，她回头看他，明白了小说中写的一见钟情，那时的凌北脸上的阳光分外耀眼。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凌北半开玩笑，随后离开。

　　宁泺有点后悔，她觉得应该抓住那人问他要电话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

　　宁泺关于她人生最美好的记忆便停在这里，之后，事情便开始一点点的起了变化，直至面目全非。

　　那日赵凡将罗默语的同学录撕了个粉碎，她把赵凡叫出去问他，演戏要不要那么逼真？

　　赵凡先是一愣，然后苦笑：“我怕，我现在已经不是在演戏了。”

　　宁泺一怔，他爱上方紫淇了，是的，与对罗默语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感情，赵凡的眼中是这么写的。

　　“我要让我对小语充满愧疚，才能把我自己拉回去。”

　　什么逻辑？宁泺当时真是觉得赵凡蠢到家了，虽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紫淇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但她依然相信，她们是姐妹，不存在过不去的坎儿，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那翎名次下降，自己成为年级第一，那个时候那翎对她说：“宁泺，我不在乎这个第一，但我不想你靠这种方式成为第一。”

　　宁泺当场就懵了，后来才知道，那翎的卷子被改过了，巧不巧的，那天包老师判卷子的只有方紫淇和宁泺，方紫淇改了那翎的卷子却告诉那翎是宁泺改的，那翎不想把事情搞大，便也没有告诉老师宁泺彻底明白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既然已经乱了，她不介意更乱一点。她办了人生中最狠最笨的事，她把赵凡和方紫淇的事儿捅到老师那儿，从那以后，她就背上了骂名，但她不介意，因为她马上就要离开了，爷爷老了，所以把他们一家三口找回去，她成了“宁静致远”的接班人，那些有关青春的记忆就此封存，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去美国是见到了两个熟人，许唯落和凌北，她才忆起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也知道了许唯落的身份。

　　了不起啊，藏得那么深。

　　她老早就知道了罗默语对许唯落的喜欢，不想许唯落也是喜欢罗默语的，所以他一直都在帮他们，直到今天。

　　在此期间，许唯落对她的好也让她有了爱上许唯落的感觉，但她一直告诫自己，她爱的是凌北。

　　可是现在，她喜欢过的这三名男子都成了他人的，自己兜兜转转的忙活了这些年，什么都没得到。她一直在等待，从不曾主动表明心迹，就这样错过了一次有一次机会，最可笑的是，至今，她都不知道她爱的到底是哪一个，就如浮萍一般，飘飘荡荡，便荡过了自己大半的青春年华。

　　宁泺叹气，再次拿起电话：“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

　　无论怎样，答应过的事情，她必然做到，她宁泺不会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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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许唯落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我一个人埋在他舒适暄软的被子中，我想起了小时候的蹦床，看着被阳光照射的透明的窗帘，我有种上了天堂的感觉。

　　我的手在旁边空着的枕头上摩挲着，又慢慢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才记起大学毕业之前，我一直有着睡觉的天赋。

　　睡了这么长时间，浑身瘫软没有力气，于是我静静地躺着，等着睡神的下一次光临。

　　在我还在睁着眼睛发呆的时候，灯亮了，在黑暗中呆惯了的双眼一时难以适应突如而来的光亮，我赶紧拉起被子，躲进其中。

　　“罗默语，你真是不失当年的风范。”

　　许唯落笑着说道，接着走到床边，拉我的被子。

　　“不带这么玩儿的，占了便宜都不给句好话听。”我拽着被子，与许唯落抗争，此时，我还是昨日夜晚最后的“着装”。

　　“我占什么便宜了，明明是我被占了便宜。”许唯落压根不搭理我的反抗，继续他手上的动作。

　　我怒了，把被子裹在身上，站了起来：“你丫不带这么颠倒黑白的啊。”

　　“不知道颠倒黑白的是谁啊，白天睡觉，晚上肯定消停不了。行了，在床上窝了一天，起来吃点饭吧，我亲自做的。”

　　“不会又是面包牛奶吧？”

　　许唯落拨乱我本来就乱的头发，说：“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自己住，吃不惯的时候就尝试着自己做，所以，晚餐应该比较丰富。”

　　“你学会做饭了？”

　　我惊讶，这五年，我错过了这么多。

　　许唯落笑笑，拍拍我的头：“快来吃吧，一会儿给你放热水洗澡。”

　　我点点头，有点儿找不着北。

　　吃晚饭，泡在浴缸里，我才正式开始想我们之后的路，问题太多，再加之睡得太猛，睡成了毒，头脑更加的不清楚，我把头埋进水中，想寻找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