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迹部的回忆：和穗子的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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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墙边桌上摆着华美的瓷瓶，几朵玫瑰还沾着露水，探出半个身子，开得艳丽，却又慵懒。
浅淡的玫瑰熏香弥漫在宅邸的各个角落，装饰用的英伦玫瑰亦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小景吾嗅着夏日玫瑰惑人的味道，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会客室。
他先看到一个背影。
小小的女孩穿着浅紫色的浴衣，露出来一截幼嫩的手腕和脚踝，皮肤白里透红，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她明明年幼的不行，却已经站得很直，微微仰着脸看迹部真夕，脖子被衣领遮住，头发倒是很多，是很深的蓝色，蓝得发黑，被盘起来，用一截木簪束着。几缕顽皮的发丝散下来，落在颊边，颜色相应，愈发显得皮肤白嫩。
听到小景吾进房间的声音，所有人都一齐看过来。
他便看见了女孩的脸。她的眼睛很大，睫毛长得像一把小扇子，眸色不深不浅，像是寻常的深棕，却又显得很不寻常。她的鼻子显得很小，也因为幼小而看不出鼻梁，只衬得整个人愈发精致。小景吾忍不住注视着她的嘴唇——她的皮肤白得仿佛散发柔光，眼睛像是深海里的漩涡，嘴唇却是糖果般诱人的粉红，因肤色白皙，便显出几许殷红，像是冬日雪地里精心培育的玫瑰。此时此刻，女孩柔软的唇泛着水光，让人想要咬一口。
小景吾眼里的女孩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
这是穗子吗？或许是穗子吧。这应该就是穗子了。
小景吾突然懂了，为什么爸爸妈妈总是说，穗子以后会是一个美人。
然而，究其外貌如何，这毕竟是个三岁的小女孩。她脸颊上还有些许婴儿肥，小景吾就这么看着，莫名想伸手捏一捏，想看她脸上懵懂茫然的表情变得更生动些。
他这么想着，便走上前去，在众目睽睽下，朝着女孩伸出手。
迹部真夕笑得热络：“哎，优子，你看，景吾他很喜欢穗——”
她话音未落，小景吾便在女孩的右脸颊上捏了一把。
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比丝缎还舒服。小景吾下意识觉得他的手肯定会很香，却又想再捏一次。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比他每天都要吃的热巧克力蛋糕还要美妙。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注意到一旁所有成年人惊讶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一旁伸出手的同龄人。
直到真田弦一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的手指停在了距离女孩脸颊两厘米的地方，小景吾才惊讶地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这是个比他高一些的男生，肤色比他深一些，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他的发色和女孩一样，是发黑的深蓝色，眼睛的颜色却比她的要深一些，便显得幽暗了许多，叫人难以看出所思所想。他的五官已经长开一些了，日后无疑会是个英俊的少年——
只是此时此刻，他紧皱着两道英气的眉毛，眉心有一个小疙瘩，嘴唇紧紧抿着，仿佛张口就会喷出火来。
小景吾瞪大了眼，却没有忘记看女孩的反应。
女孩好像后知后觉，又好像无所察觉。她的目光姗姗来迟地落在小景吾的脸上，两人站得近，小景吾便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小扇子般的睫毛扑簌扑簌，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层阴影——刚才被小景吾捏过的地方，已经红了一小片。
迹部真夕罕见地失色，忙不迭从沙发上起身抱住小景吾，按住他的肩膀：“真是抱歉！景吾，快给穗子道歉。”
真田弦一郎飞快地松开了手，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小景吾疑惑地看向父母，发现就连爸爸也露出了些许惊慌的表情，以及一旁神色严肃的祖父。他不解：“为什么？”
几人神色中透出几分紧张，一旁的真田弦右卫门却哈哈笑了起来：“行了，景吾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嘛。”
真田优子也安慰道：“没事的，不必担心。”
她说是这么说，却还是牵起女儿的手，仔细打量她的脸颊，吹了吹气，象征性地问道：“穗子，疼吗？”
彼时年幼的小娑臣——当时叫做穗子——仰起脸，摇摇头：“不疼。”
她是真的没什么感觉。平时在家的时候，祖父、祖母、大哥、爸爸、妈妈……明明都会这么捏她的脸颊，被那个男生捏一下，没什么关系的。
想到这里，小娑臣转过脸，看向小景吾。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无论是发型还是衣着都打理得极好。他的眉毛很锋利，显出几分高傲，紫灰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却又不羁地微微翘起，像是一个高傲的贵族——不，是王子。他的眼睛那样好看，眼底一颗泪痣，显出几分妖艳，却不女气。
尽管他看起来有些疑惑，刚才一言不发地上来就捏了她的脸颊也有些奇怪，小娑臣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过分的事。
毕竟，他刚才也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眼下，他正看着她。
两人在各自母亲的怀里对视了一眼，小景吾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得小娑臣很是茫然。她缓缓眨了眨眼，无意识地嘟了嘟嘴，对真田优子说：“妈妈，我真的不疼。”
真田优子于是笑着对迹部家的成年人道：“我看景吾刚才手劲不是很大，穗子没事的。”
迹部真夕觉得面子过不去，还是叫小景吾道歉：“这是两回事。景吾，你刚才欺负穗子了，得跟人道歉。”
真田爸爸劝道：“没关系的，毕竟穗子可爱嘛。我们在家也经常这么做，她应该已经习惯了。”
他无意间便流露出对女儿的喜爱以及轻松的态度，惹得几人都笑起来。迹部祖父无不艳羡：“这要是我也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女就好了。”
真田弦右卫门轻哼一声：“你想得到美！”
几人都笑起来，迹部真夕这才放开了小景吾，又说了不少软话，无一不都是在道歉。
真田优子则不断在安慰，还说了真田弦一郎几句。
捏脸的事情翻篇后，两家互相介绍了孩子。
小景吾便知道了，两个男生分别是真田平藏和真田弦一郎，而这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的确是穗子。
真田穗子，他以后的妻子。
老婆。
小娑臣则暗暗记住了迹部景吾这个名字。
家长们让他们互相打招呼，娑臣率先唤了一声：“景吾。”
小景吾睁大了眼，小声道：“穗子。”
末了，迹部父亲对管家吩咐道：“你带四个孩子出去玩吧。”
管家便带着真田平藏、真田弦一郎、小娑臣和小景吾一起出去了。
真田平藏的年龄大出一截，跟三个弟弟妹妹没有共同语言，便去一间书房看书。
三岁的小娑臣虽然学会了走路，却走得很慢很慢。管家想要抱着她，但小娑臣想要自己走路，真田弦一郎便打算跟着她。
下一秒，他却发现，迹部家的小子和妹妹一起消失了。
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正处在一个十字路口——
真田弦一郎：“我妹妹呢？？”
管家：“……真田少爷，我带您去吃点点心吧。”
真田弦一郎：“？？？”
他并不妥协，在一旁找了好几圈，实在看不到半个人影，才不情愿地放弃了。
就在他跟着管家走开后，刚才他路过的一处壁画被人推开一扇小门，露出了牵着小娑臣的手的小景吾。
小景吾当先从墙后的空间走出来，随即伸手去接小娑臣：“下来。”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台阶，小娑臣完全可以自己走出来。
可她既没有伸手搭住小景吾的手，也没有自己走出来，而是站在原处，睁大眼注视着小景吾。
“嗯？”小景吾疑惑地看着她。
小娑臣仰起脖子，一缕碎发散下来，扫过她的左边脸颊。那里已经悄然红了一片。
先前从会客室出来时，她右边脸颊的红已经褪去，却没想到，刚才跟在哥哥身后，走着走着，便被小景吾给拉了出来。
他力气很大，她的手腕被攥得紧紧的，估计也已经红了。
她被他拉进了这个黑暗的小空间内，他靠得很近，清新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很痒很痒。黑暗中，一股玫瑰的香味隐隐缭绕在鼻间，小娑臣听到小景吾的呼吸声、心跳声、眨眼时睫毛扑动的声音……
然后他在她脸上又捏了一下。
一开始，他的动作轻轻的，指尖落在她脸上时仿佛眷恋地摸了一下，可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用了力。
娑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为什么又要捏她的脸颊？虽然不疼，但这也太不礼貌了。
她想开口问他，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哥哥。
随即，景吾的手便顺着她的脸颊滑到嘴巴，轻轻按住。
小景吾的举动是下意识的——如果让真田弦一郎发现他又捏穗子的脸了，搞不好他会被打。
虽然他仍旧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但刚才在会客室里，他已经记住了大家的反应，吸取了教训：捏穗子的脸这种事情，偷偷做就好了，毕竟她好像不太在意。
黑暗中，他往前靠了靠，一股檀木的味道从她发间传来，他不自觉多吸了一口气，才想起来正事，用身子压住小娑臣，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嘴唇贴着她幼嫩的耳廓：“嘘。”
温热的吐息吹来，小娑臣的耳尖颤了颤。
于是小景吾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触到了柔软清凉的一片，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小娑臣睁大眼睛，疑惑、茫然、惊讶……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一颗会发亮的宝石，又显得有些湿漉漉。
她或许想开口说话了。小景吾这么想着，因为他感到有两片柔软的嘴唇贴着他的掌心，湿热的舌头触到了他的皮肤，随即又退了回去。
小景吾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疑惑、茫然、惊讶……他不由得思考——这是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悄悄地在一片黑暗中注视着对方，直到弦一郎的脚步远去。
小景吾仔细听了听，确认他不会再回来了，忙不迭地起身。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刚才一直压着小娑臣。
一句“对不起”在舌尖滚了一圈，小景吾将其咽了下去。他没什么好道歉的。
他便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打算带小娑臣去他的游乐园，没想到的是，她却坐在壁画里面，不打算出来了。
小景吾唤她：“穗子？”
小娑臣这才垂下头，再度看向他。
生气了吗？小景吾这么想着，学着爸妈以前安抚他的样子，放软了语气：“下来吧。”
他伸出手，想要接一接她。
小娑臣倒是真的很乖顺，就着他的手走了出来。
小景吾便牵着她的左手，十指相扣，伸出右手推上了壁画上的暗门。
他握着的女孩的手柔软有肉感，皮肤滑嫩，让他几乎不想放手。小景吾正想低头仔细看看她的手，看他们的手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她的手是这样的，便觉得一只手朝着他的脸伸了过来。
太近了，他终究躲闪不及，被小娑臣在脸上捏了一把。
不同于他刻意收敛的力度，小娑臣这一下是实打实的。
小娑臣尚未松手，小景吾脸上就冒出了一个红印。
他愣住了，脸上热辣辣的感觉蔓延开来，几乎要刺激出眼泪。
可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却终于扬起了一个笑，樱桃般的唇嘟嘟的，咧开时露出了洁白的牙。
小娑臣叫他的名字：“景吾。”
小景吾一时想瞪她，可对上她纯净的目光，看着她棕色的眼睛，手心里是她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嘴唇上仿佛也还有她的触感。
他鼻间仍是她身上檀木的香气。
小景吾终究没有忍住。他也微微笑了起来：“穗子。”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迹部的回忆：和穗子的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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