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养成计划》阿尔法强迫症

19、【19】幻境

　　几人用过晚餐后，便住进了两位牧马人安排的帐子里，帐子很大，一钻进去瞬间隔绝了四周的寒冷。

　　乔慕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何一件事，他的背包被落在了西塘，而且他对整件事也不过知晓个皮毛，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他们将他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不止是乔慕，当乔慕起身走出帐子的时候，正见到坐在草地上吹风的吴盟。吴盟叼着只烟，看向远方的草原雪山，那风景由绿变白，再由白融入深蓝的夜色，层层叠叠。这般景色似幻似真，乔慕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

　　吴盟回头看见乔慕，便笑了：“我还以为你喝了几杯就不行了呢，正想着要不要按基友们说的，趁你不备扑倒吃掉。”

　　乔慕朝着吴盟使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口味啊，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在看星星。”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来看星星的？”吴盟一脸诧异地转头看着乔慕，突然又做恍然大悟状，凑近乔慕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上：“还是，你是来看我的？”

　　那表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乔慕忙解释道：“我只是半夜起来透透气而已，你不会是gay吧？”

　　吴盟一听立即作出一副西子捧心状，语气细细柔柔，兰花指翘起，但那头无法让人忽视的红发还是出卖了他的主人，使他整个人颇具喜剧效果：“诶哟哟这种问题人家怎么好直说啦讨厌！”

　　乔慕瞬间觉得如鲠在喉，生出一种想把对方整张脸按在地上的冲动，吴盟看见乔慕的表情，恶作剧得逞似的笑了，然后才道：“好了好了，不玩你了。”

　　两人并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正当乔慕觉得无聊准备离开时，吴盟突然伸出手开口道：“我刚才确实是在看星星。然后我就在想，你说，老天爷到底活了多少年了？”

　　不等乔慕回答，吴盟又接着兀自说下去：“是先有天，还是先有时间呢？什么是永恒什么是瞬间？真的有力量可以改变它吗，就像小说里那样，让时间倒流？”

　　听到吴盟的问话，乔慕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货怎么一下子就从小流氓变成文艺青年了啊喂，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啊！

　　吴盟可不管乔慕心里多么吐槽，猛地抓住乔慕的手，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乔慕的手臂上，眼睛瞪得圆滚滚地看着乔慕：“哥哥，我们来讲关于时间的奇谈吧！”

　　卧槽！这小子怎么又换模式了！警察叔叔这里有蛇精病啊摔！乔慕眼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吴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深刻地意识到也许这人的脑子是有点问题。

　　“你是重生和穿越小说看多了吧？以后少看点这些没营养的东西。”

　　笑话。时间，什么是时间？乔慕突然觉得大脑中像一阵电流穿过，断断续续地出现了几个不明地身影，然而没等认清，一眨眼却又不见了。

　　吴盟仿佛没有看见乔慕的一愣，而是继续摇着他的手臂：“你不讲的话，要不我先讲好了。”

　　“这是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讲的。”吴盟抱着乔木的手臂，眼睛不自觉地微眯：“有一对大学闺蜜，毕业时有一个去了美国，自后两人就失去了联系。二十年后的一天，那个去美国的女人突然打电话给了另一个女人，提出要见面叙旧。两人就见面了，另一个女人惊讶地发现她去美国的闺蜜居然与当年大学一般年轻漂亮。那个女人与丈夫即将离婚，为了挽回丈夫，她回家后左思右想便打电话去问闺蜜究竟要如何让容颜不老。”

　　“电话那头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闺蜜说她正在洗澡，并告诉她有个地方有一洼不老泉，她正是用那泉水洗脸才没有老去。那个女人信了，两人约定一同去泉水处。”吴盟此时已经一改刚才卖萌的模样，嘴角嘲讽地翘起看向远处，就像是那种反派专用的笑容，看得乔慕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回来，她们的尸体在泉水下被发现，一个才死去不久，另一个已经有些腐烂了，尸体的旁边，泉水就像之前电话里那样，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吴盟的声音越压越低，头越凑越近，乔慕觉得有什么突然搭上了自己的背部，正处于惊吓中的他猛地一甩手臂，就听吴盟大叫：“痛！”

　　原来不过是吴盟，乔慕松了口气，扁扁嘴：“卧槽谁让你这么吓我的。”

　　“我也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啊。”吴盟又恢复了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看来我还是蛮有说鬼故事的天赋的嘛，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故事很巧合？”

　　“巧合？”乔慕仔细想了一下，唯一能说得上巧合的也许只有之前那两位牧马人说的关于天湖故事了，“开什么玩笑，着两件事的契合点也只有一点点，凭什么说是一件事？”

　　“凭直觉。”吴盟没有多说，只是狡黠地看了乔慕一眼，起身独自回到帐子中：“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么么哒。”

　　什么叫凭直觉，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啊摔！乔慕莫名其妙地望着吴盟的背影，草原上的夜晚阴凉，一袭凉风吹来，带着湿湿地水汽。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了，两位牧马人好心地给了他们一些干粮和肉类，并叮嘱他们不要去天湖，吴盟嘴上是答应了，可看得出，他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甚至超过了去找地图中的地方的兴趣。像吴盟这种人，无组织无纪律，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自然不可能会错过这样的事情。两位牧马人最后也只能叹口气，为他们指了去天湖的路，并拿出念珠诵了几句经，愿他们平安无事。

　　蓟紫苑本来是不答应因为这个而拖慢行程的，吴盟从出发开始就在车上不停地卖萌撒娇，软磨硬泡，等蓟紫苑无奈点头的时候，车都已经开到牧马人所说的原天湖界内了。

　　尽管湖水已经干了几十年，但车子一开进去，就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原本沙化的草原变得湿滑，偶尔看得见几蓬稀稀拉拉的玛札草和达玛花，似乎也被沙土蒙上了一层灰，显得死气沉沉。每进一步车子都在下陷，眼看再往里开车子铁定会陷在里面出不来，吴盟率先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特制的靴子给几人穿上，准备徒步前进。

　　地面有明显的分界线，是湖水在不同时期干涸留下的，每走进一层，脚便陷得更深，薄冰在脚下被碾入土中，即使隔着靴子，依然能感觉到那份湿凉刺骨。

　　在高原行走是极易累的，乔慕没走出几步，就已经觉得喘了。再加上他们出发时是早晨，现在正是紫外线最毒的午时，他们一边身体感到寒冷，一边还要忍受强光打在脸上的灼痛感。

　　“到了没有？”好不容易停下休息，乔慕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问吴盟。

　　吴盟也累得气喘吁吁：“只要不迷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迷路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吴盟两手一摊，“别担心，我们顺着分界线一层层走进去肯定没错。”

　　由于是湖水干涸，这里的地形呈碗状，一路走进的都是下坡，几人又走了近两个小时，依然没有见到湖水。

　　吴盟拿袖子一抹头上的汗：“最后那点水不会都已经干了吧。乔慕，你看你喘得，要不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其他人继续去看看前面的情况？”

　　乔慕点点头，实话说他已经有些晕了，强光让他睁不开眼，体力不支和高原反应也让他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双脚难以抬起，再下去恐怕会有危险。他席地而坐，刚坐下抬起头，却发现其他人已经没影了。

　　“这未免也走得太快了吧。”乔慕心里暗道，拿出背包里的水和干粮，刚啃了一口便察觉到不远处有两人朝这里走来，开始乔慕还以为是吴盟他们，但待她们走近，一看却发觉是两名女子。

　　走在前面的女子穿着大裤脚的喇叭裤，真丝的无袖花上衣，戴着一副墨镜和太阳帽。另一名女子穿着深蓝的碎花长裙，两人一路走来更像是在郊游。

　　那件深蓝碎花长裙乔慕记得，每年回家祭祖的时候，大姨牌位前的照片上，便是穿着这件衣服，大姨的牌位就在父亲的边上，乔慕绝对不会记错。但是大姨早在乔慕出生前就已经逝世了，这位女子所穿，大概只是巧合吧。

　　两名女子直直朝乔慕走来，似乎像没看见乔慕一般，从他身边不到半米的地方走过，乔慕起身跟上想要叫住两人，然而两名女子未理会身后的声音，只是说笑着继续往前走。乔慕看见两人的嘴张张合合，却始终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数十米，乔慕突然觉得眼前一晃，眨眼之间，两人竟凭空消失在他的面前。不等乔慕诧异，脚下突然卷起一阵风来，形成一个圆圈将乔慕围在中间，那阵风越刮越大，以乔慕为中心，将周围的砂石统统带到半空，乔慕觉得脚下的地面开始下陷，很快砂石就覆盖到了乔慕的小腿处。

　　乔慕赶紧撑住想从其中爬出来，却不料这风的速度极快，远远超出了他把脚从沙子里挖出来的速度，从大腿漫上来，淹过腰际，估计再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将他整个埋在沙下面。

　　此时乔慕已经满头大汗，风沙迷了他的眼，手被砂里的石头刮得生疼，却一刻也不敢停下，他觉得自己正在与死神殊死搏斗，一旦放弃，必死无疑。

　　意识涣散，迷迷糊糊之间，乔慕突然觉得有一股力从他的上方扯住他，但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虚脱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