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媳妇》鸽苏拉

27、荻野被捕27

　　*
　　「……不要让荻野知道……请让我……」
　　「……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前这个长度不到4厘米的录音器就是她所能握住的最后的关于秀星的遗物——意识到这一点，上原荻野的指关节因为紧绷而显得苍白。

　　上原荻野看了槙岛圣护一眼，槙岛圣护道：

　　“我把他埋在那个悬崖边。”

　　这并不仅仅是一个陈述，而是一个交易讯号——毫无疑问，槙岛圣护并没有因为NONA塔的失败而放弃玩这一场盛大的游戏，甚至，他在想着如何将这个游戏玩得更漂亮，更精彩——从这一方面来说，如果能请上原荻野加入，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上原荻野的反应却出乎了槙岛圣护的意料——能出乎他的意料还真是不可思议。

　　痛苦、憎恨、愤怒——槙岛圣护并没有捕捉到类似的可以被加以利用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很高兴，于是他颇为兴高采烈地对上原荻野道：

　　“说到底你所拥有的情感也不过是执念罢了，对于上原鹤人和滕秀星的爱是不存在的。你并没有人类的情感，所以为了体会那种情感而吃力地扮演着普通人类的角色。”

　　上原荻野漆黑的瞳眸虚无地凝视着他，她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冷静的冷漠。这是一张难以被破译的脸，槙岛圣护甚至无法摸索出对方大概的心情，也许正是因为连上原荻野本人也不知道该拥有什么样的心情。

　　“你会为爱人的逝去感到痛苦吗？你会因为他被西比拉杀死而愤怒吗？你憎恶这个剥夺他的世界吗？……你什么也感觉不到，你所失去的是一块遮掩你的空虚与孤独的幕布……”

　　然而和从前一样，槙岛圣护的蛊惑并没有取得成效。

　　上原荻野看着她，那样地看着，然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你从来就没得到过我失去的。”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听起来却是非常了不起的讽刺。

　　槙岛圣护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他打开了伞，雨水落下来了，越来越大。

　　“我说过的，”他温柔地撑着伞，“今天会下雨。”

　　*
　　常守朱找到了上原荻野。

　　在红灯区的夜店里，上原荻野面前的玻璃桌上摆着高高的香槟塔，而她正一杯一杯地接着往下喝，似乎要将这座香槟喷泉饮到枯竭。

　　在她身侧的皮椅上，妆容艳丽的女人们笑着挤成一团，都想坐在最靠近她的位置。

　　身边拥簇着美女的上原荻野，竟然一点都不显出违和。

　　“上原先生，请你接受调查，到警局一趟。”

　　因为那些嬉皮笑脸的女孩子而受到轻薄对待的常守朱，不得不拔出主宰者来表示自己的严肃。暧昧的灯光中的那种浮华的笑容偃息下去，那些一个劲地往上原荻野身上靠的女人稍微端正地坐了回去。

　　上原荻野抬起头的时候，常守朱却吓了一跳——

　　那并不是喝醉酒的人常有的绯红的脸，而是异常苍白的面孔。

　　看到主宰者，上原荻野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那是一种自我嘲讽。

　　常守朱很清楚，因为上原荻野是不会对一个女士作出无礼的姿态的，哪怕在心里，她也不会对一个女士产生轻慢的情绪。

　　手中的主宰者报出了上原荻野的psychopass——zero/0。

　　依靠这样的犯罪指数，即使公安局抓到了上原荻野，也无法作出相应的制裁吧？

　　这也是为什么常守朱能够没有心理压力地执行“逮捕上原荻野”这一任务的原因。不过她来见上原荻野还有别的缘故，犹豫片刻后，常守朱还是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上原荻野。

　　“……是从珠宝公司快递到公安局的。”

　　因为执行官所购物品都会通过严格的审核，经安检和监视官的批准才会获准收货资格，所以就算没打开过，常守朱也已经通过扫描仪知道了里面的东西——

　　是戒指。

　　……即使常守朱没有说明白，上原荻野也知道这对戒指的意义。

　　她仓促地用手捂住了低垂的脸，片刻才说道：

　　“请稍等片刻。”

　　她避开了那些可能看到她表情的视线，走向了夜总会的洗手间。

　　等到她再次出现，她又是那个令人熟悉，又有点叫人望而生畏的上原少爷了——她重新换了一套制服，脊背笔直，显得干净利落，除了面容有些苍白，眼白有点红血丝，看上去像以前一样无坚不摧。

　　她坐进公安局的警车，没有人会以为她是被逮捕的犯人，倒更像是被公安局特别保护的贵族名流。

　　*
　　就像常守朱想的那样，如何处置上原荻野，对于禾生局长——或者说西比拉系统——来说，是一个难题。

　　这样psycho-pass纯白的人物，无法予以制裁，因而只能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解决——可以将上原荻野吸收为西比拉的一员，或者让西比拉之子将其暗杀。

　　但是上原荻野的身份过于特殊，她并不是一个可以随随便便消失的罪犯。

　　除了泉宫寺网络帝国继承人、上原护理中心继承人以及上原家族的直系血亲这类身份光环，还有很多其他难以预计的影响力——厚生省网络红人、在体育界也拥有影响力的棒球明星，同时蒙泽于上原鹤人的声望，在各大慈善社团里都有很大的知名度。

　　几乎是在上原荻野被逮捕的一刻，公安局便接到了厚生省中央的协商请求。

　　再加上之前镇压暴动的功劳……

　　禾生局长不得不跟中央的人商讨一种既能够保全上原荻野又能够维护公安局威望的两全之法。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5年内，上原荻野不得出现在公共领域，她必须退出公共的视野——这将极大地降低她的公众影响力，继而减弱她不良行为带来的负面影响。

　　就这样，上原荻野还没能在公安局过夜，就被押往中央省厅——虽说是以罪犯的身份交给中央处理，但是任谁都会猜到上原荻野不仅会被无罪释放，还会成为政府的幕后人员吧。

　　“恶心的特权……”

　　有人这样小声地嘀咕着，而一边的上原荻野正戴着手铐向着停在门外的警车走去。

　　5科的人都出来了，一科的几个则因为继槙岛逃脱后的狡啮执行官的出逃而乱作一堆。曾经喜欢捉弄上原荻野的大姐大看上去有些伤感，她揉了揉荻野的头发：

　　“保重啊。”

　　上原荻野黑甸甸的眸子瞅了瞅她，然后表示抗议地甩了甩脑袋，将被揉乱的头发重新甩得顺直。

　　然后是雏河翔，看上去很瘦弱的红发青年，略有点驼背，缩着肩膀拿着一根领带站在一边，等对上上原荻野的目光才磕磕巴巴地说：

　　“你…你的领带，姐…姐……”因为被凶狠地觑了一眼，雏河翔笨拙地改口，“哥…哥哥。”

　　上原荻野这才满意地微微抬了下巴，她的手上戴着手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雏河翔，随即非常自然略微倾垂颈项：

　　“你帮我戴吧。”

　　“哎……嗯……”雏河翔有些慌乱地拉着领带跑到上原荻野面前，因为好几次将领带挂反了而涨红了脸。不过上原荻野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直微微倾着脖颈，耐心地等着，直到雏河翔终于帮她戴好领带。

　　上原荻野有略微的晃神——她一向苦手于给领带打结，是以一直是鹤人和秀星帮她戴领带……

　　“哥哥……”雏河菊一脸想哭鼻子的表情，上原荻野回过神来，轻声道了句“谢谢”，便在多隆的监督下上了车。

　　押送警车就这样开出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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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误，押送槙岛的无人机爆炸，里面的死尸应该是机密，监视官们并不知道这就是禾生局长，只知道这是某个政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