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连环爆炸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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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过《良知泯灭：心理变态者的混沌世界》吗？”
穿着白大褂、驾着金属眼镜的男人，对桌对面的年轻男人道，“仅仅是为了看清楚窗外的风景，就毫不犹豫地将窗台的幼猫推下三楼，面对大人的责备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您的孩子，很可能是个天然的心理变态者。”
虽然说了“可能”，眼前的心理医生分明是已经认定了。
黑色卷发的男人依然端正地坐着，只是英俊的面容上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恼火，本来随意搭在桌上的手也紧绷起来。而坐在他身后的架子上的那个长相过于可爱的孩子，微微地晃着腿，用与其说是不明白倒不如说是毫不感兴趣的眼神扫过眼前的场景。
“我的建议是：请多加小心。”
尽管是非常职业的冰冷语调，但还是能感觉到心理医生对荻野的排斥。
上原鹤人平复一下心情，才控制语气开口：
“医生，我觉得，您不该用道德标准诊断向您寻求帮助的患者。”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虽然站势非常迅速，但并没有带动身下的椅子。走到架子旁边的上原鹤人抱起上原荻野，离开了心理咨询室。
*
10多年后，上原鹤人成为了心理护理界的知名学者，同时也成为了日本一流的心理护理师。上原心理护理医院也是厚生省第一所试验“由物理护理代替药物护理”的医院。仅仅依靠光线、气味、声音就可以改善病人的psycho-pass，上原鹤人几乎成了心理领域的神话。
如果问他这种成就是如何达到的话，他一定会说，是因为上原荻野。
*
——那曾经是一段艰难晦涩的岁月。
在努力让荻野理解人类情感的过程中，即使是上原鹤人也差点崩溃。
「那个孩子，也许真的会成为变态杀人犯。」
上原鹤人感到了这个冬季的寒冷，而荻野沾满血的小脸让他联想到了开膛手Jack、Edward Gein、Ted Bundy…
地毯上的阿拉斯加已经断了气，仅仅是因为它所喜爱的小主人看了解剖学的书，感到好奇而切开了它的肚子。
心痛、愤怒，也许还有绝望……连上原鹤人也搞不清自己心中膨胀欲裂的情绪。
最初是想让荻野在照顾动物中理解关爱之情，这种想法现在看来是如此幼稚可笑。
“你自己想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上原鹤人将荻野放到庭院，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防护玻璃门。
啪——关门声让表面的冰霜出现了裂痕。
那是一个隆重的冬天，庭院中的积雪完全覆盖地面。上原荻野的室内拖被雪水浸湿，她身上的血液痕迹绽出了冰霜。
她站在庭院里，表示困惑地歪了歪头。
“那个孩子……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
上原鹤人坐在大厅的玻璃桌边，想要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但是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放弃了。捧着保暖毛毯的管家站在一边，但他更像是在失神地喃喃自语，而不是寻找回应地倾诉着：
“她心中……没有任何感情，即使是我……”
为了控制情绪，上原鹤人看向落地窗外——
室内温暖的气息让玻璃蒙上了不均匀的奶白，站在玻璃外的荻野用拳头擦了擦玻璃，向内张望着。她在试图拉开门无果后，便开始用拳头砸门。
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实现自己的心愿——
因为想看远处的风景，就把挡住的物体推开；
好奇内脏的结构，于是解剖活物；
一旦无法进入想进入的房间，干脆就把门打破。
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不存善念；能感到疼痛，却不能理解别人在相同情况下也会产生疼痛。
尽管才4岁，异常的力量已足够让她制造迫害。
等到她再长大，变得更加强大，如果对于杀人感到好奇，会不会就去伤害别人呢？
上原鹤人看着荻野毫无波动的柔软面孔——最初他以为那是自闭倾向的表现——感到了深刻的无力与疲惫。
眼看着咖啡要凉了，管家为上原鹤人换了一个自动磁热的杯垫。
“石头虽然不会产生热度，但人类却能轻松地把热度传导过去。”
管家的视线落在将所受的温暖散发出来的咖啡上，“也许因为不能产生热的原因，并不能理解‘热’是什么。但是感受过‘热’的石头，也许很喜欢自己变得暖洋洋的感觉呢？”
上原荻野的手已经敲红了，她停下了动作。
她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室内，但呼出的热气反而把眼前的玻璃模糊。她伸出冻僵的小手努力地擦拭。
因为冷，她整个人都紧紧地缩着，脚跟努力地靠在一起。
但如果只是为了取暖想要进入房间，完全可以绕过庭院从厨房的后门进入。她一遍遍地想要擦掉玻璃上的雾气，却没有搞懂其实玻璃的另一侧也蒙着白色的水汽。
上原鹤人低头看着荻野，心里很难受。
荻野抬起头，木着被冻伤的小脸向他伸出短短的手臂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把她抱起来。
没有用管家准备的毛毯，上原鹤人脱掉自己的大衣裹住荻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两个人一起颤抖起来。
当彼此的温度趋同的时候，荻野像是犯困的猫将脑袋搁在了鹤人的脖颈。
而上原鹤人，反而像是做错事的那个，愧疚而无声地哭泣起来。
*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槙岛。”
上原荻野放松了指间的力道，让槙岛圣护清醒地听到自己的话，也让自己更深地铭记这份信念，
“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
*
爆炸的热风一下子让地下接近封闭的空间气温上升。
尽管是相当遥远的地方，三楼的铁架走廊也感受到了这股热度。在立体环绕的空间内，爆炸的音效也是相当不错。
“开始了啊。”
为荻野感到遗憾的槙岛，重新露出了笑容。
在试图动摇荻野精神的同时，槙岛圣护也在拖延时间。内兜的遥控器，并不是按下就会引爆的开关，而设有推迟爆炸的程序。
每颗炸弹会间隔一分钟爆炸，所以爆炸的开始取决于第一颗炸弹引爆的时间。
设定好第一颗炸弹爆炸的时间，然后手中的按钮是只要按下一次，爆炸时间就会推迟10分钟的设定。
荻野松开了槙岛圣护，槙岛圣护在整理衣领后，在第二颗炸弹的爆炸声中给出了以上答案。
爆炸的威力让整个地下世界都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全部一起引爆的话，这个地方说不定就塌了！
船原雪看到飞奔而过的上原荻野，差点跪下来抱大腿，不过求助的话未说出口，就感觉天旋地转——
她被上原荻野夹在了腋下。
直接从扶手上往下跑，真够刺激的，尤其是船原雪脑充血的情况下。
不过双脚刚落到地面，就听到那个超厉害的女生对她说：“往前跑。”
虽然是优雅的低音，却不知怎么让船原雪不顾光脚的疼痛，很有危机感地向前跑起来。很快又是一颗炸弹，有细砂从顶部泻下。
往前跑，跑到什么时候？跑到哪里？
船原雪看了看转身冲进爆炸的集装箱区的上原荻野，跺了跺脚，继续向前跑去。
两颗炸弹后，船原雪注意到身边追上来的人——
是上原荻野，和一脸不情愿地被她公主抱的狡噛慎也。
领教过狡啮硬汉功力的船原雪差点脚下一滑，不过在听到上原荻野很有压迫感的“跟上”后和她一起冲进了对面的铁门。
那是上原荻野进来的通道。
无数的岔口，光看地图就能让人晕头转向的地下甬道，上原荻野却可以清晰地顺着来路逆行。
并不是记得在第几个岔口左拐/右拐，而是单纯的依靠视觉以及嗅觉的记忆。
*
多年以后，槙岛圣护在美国的清晨中翻开一个世纪以前马尔克斯的小说，在扉页上念到希尔维森特的诗句时，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此时此刻目送上原荻野飞奔而去的场景。
此刻的槙岛眸中凝聚着一种洞穿世界真理的智者的目光，比大师级的雕像更不真实的艺术般的脸上，带着王者般孤独的微笑。
他向与荻野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踏下了第一级红铜色的台阶。
然后在弯腿的时候，膝盖一痛，滚了下去。
*
因为执行官的特殊身份，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刑侦局本部处理伤口，特殊情况的话会送到指定的医院，不过一旦伤势稳定，还是会转回公安局。
公安局人员稀少，因而医疗设施虽然先进，但规模不大。厕所和刑事楼是相连的。
狡噛慎也正在尿尿，他面前的大块白色瓷砖，被清洁机器人打理得光可鉴人。
厕所隔间的门打开了，出来一个令人眼熟的高挑身影。
作为一个敏感的刑事，观察周遭的环境是狡噛慎也的本能。几乎是一瞬间，狡啮就从瓷砖的倒影上认出了上原荻野。
“……”
即使是万年凶兽脸的狡哥，一瞬间也露出了慌张的神情。因为对方下移的视线，狡啮本能地以超级手速拉上拉链，但是——
狡哥痛苦地弯下了腰……卡住了。
虽然病号服上的拉链是柔软的塑料拉链，但是被卡住的是那个地方，完全无法用硬汉精神克服疼痛带来的反射动作。
准备去洗手的上原荻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搭把手，当然视线下移的她只是单纯地在看到狡啮的时候想到他腹部的枪伤而已。
“……伤？”
疑惑的荻野向前走了一步。
看到她靠近，仍然直不起腰的狡哥本能地保持着“づ”型姿势退了一步——
被公主抱也是个惨痛的记忆。
尤其是本来和常守朱争论着狡啮一定是逃跑了的宜野座看到狡啮被上原荻野抱下车的时候……即使在事后，看到狡啮的宜野座也会露出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来。
“我只是……肚子饿了。”
能让公安局刑事一系的杀神感到惊慌的，恐怕也只有上原荻野了。
“是吗。”上原荻野点了点头，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的样子，“那你记得吃饭。”
身边的人走了过去，狡噛慎也松了口气，不过一口气还没送完，就看到对方倒退了两步。
“拉链，”
刚想到什么般的上原荻野，对着狡噛慎也，捏着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往上拉的动作，
“赘肉都露出来了。”
“……”狡哥孤独地石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连环爆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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