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混乱中的分离 ...
-
“潆儿,快起来!快!”元潆睡得迷迷糊糊的被王昭仪推醒,还没来得及发起床气就被远远传来的喊杀声和哭号声镇住了。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喊杀声,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潆儿呢?”焦急的男声从帐子外传来。
清哥哥?元潆一下子清醒了,不顾自己只穿着中衣,连忙爬出床帐。母妃也只来的及穿好外袍,头发还是披散的,而母妃对面的九哥哥元清却是一身轻铠,腰间还佩着剑。
“出什么事了?”元潆急忙提好绣花软布鞋,跑到元清面前。
皇宫里禁止男子入后妃内室,除侍卫任何人不得着铠甲佩剑。清哥哥穿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了大事。
“殿下,快走。”一个年轻的男子举着剑冲进来,剑和铠甲上还滴着鲜血。
元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元清用随手抓起的一件绸缎绣花外袍裹住,一把抱起,塞给年轻男子,“姚校尉,文睿公主交个你了。”袍子是王昭仪的,裹着元潆像是包裹了一个大婴儿。
“臣下定不辱使命。”姚校尉一手抱着元潆,一手提剑对元清做了一揖,转身走出门去。
“潆儿她……”王昭仪担心的问道。
“不会有事。”元清一把揽住王昭仪,跟在姚校尉身后也出了门。
元潆知道事态紧急,小手穿过宽大的袖筒,搂住姚校尉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紧贴着坚硬冰冷的铠甲,全然不顾铠甲上的鲜血粘在自己身上。元潆此时头脑异常冷静,看着走在后面的清哥哥和母妃,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这边。”一队士兵转过拐角撞见元潆四人,领头的招呼着其他人,向他们冲过来。四人连忙转身,欲原路返回。
“在那里。”一队士兵从路的另一头出现,对四人形成夹击之势。
“殿下!”姚校尉看向元清。
“从那边冲过去。”元清指向几人原来欲走的方向,“到凌烟阁,有人接应。”
“是。”姚校尉应道,“公主,得罪了。”边说着,边将剑插在一旁,将袍子兜着元潆,下摆系在腰上。
元潆顺从的配合着姚校尉的动作,待姚校尉系好,更是像树袋熊一样,双腿盘腰,双手抱脖子,紧紧攀着姚校尉。
“公主,抱好了!”姚校尉说着提起剑冲向那队士兵。
元潆紧闭着双眼,抿着嘴唇,将头埋在姚校尉的肩膀上,她不敢看,也不敢想,若是姚校尉不小心护不住她,被一剑穿透会是什么样子。
姚校尉挥舞着剑,元潆只感觉到他身上的铠甲随着动作牵拉起伏,耳边不时传来惨叫声,温热的鲜血溅在背上,激的她微微颤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姚校尉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只手抱住元潆,冲到了拐角处才停下。
元潆睁开眼,看到一地的尸体,清哥哥正护着母妃,和另一队士兵缠斗在一起,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元清抽空对他们做了一个先走的动作,转过头一剑刺入一个士兵的咽喉。
姚校尉得了命令,抱着元潆转过了拐角。
元潆盯着母妃和清哥哥,直到两人的身影被围墙挡住,才埋头趴在姚校尉肩膀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次分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元潆紧紧抿着嘴唇,却抑不住眼泪流出眼眶。
即将到达凌烟阁,姚校尉抱着元潆和一队人马相遇。
“胡将军。”姚校尉对领头的人喊道。
“姚校尉,殿下呢?”胡将军几步奔到姚校尉面前,厉声问道。
“在路上,被一队兵缠住了。殿下让我带公主先走。”姚校尉说道。
胡将军看了姚校尉怀里的元潆一眼,转身对士兵说道:“一队人跟我去接应殿下,一队听从姚校尉指挥。”说完带领着一半的士兵向姚校尉来的方向跑去。
“跟着我,护送公主出宫。”姚校尉喊着,抱紧元潆,带领着剩下的人跑向宫门的方向。
杀了几个遭遇到的士兵,宫门近在咫尺却被士兵持弓箭把守。守卫的士兵一看到有人来,立刻放箭,姚校尉只得放弃硬闯的打算,带着士兵连连后退。几个士兵中箭倒地,生死不知,却没人顾得上他们。
“往西面走。冷宫那边有一堵墙塌了一半,可能还没来的及修好。”元潆想起自己前天跑去玩,冷宫后的围墙塌了一部分,那里几乎没有人去,应该没有那么快修好。
“怎么走?”姚校尉对宛如迷宫的内宫道路完全不熟。
“我来指路。”元潆说着挺直了身体,扭着头看着前方的道路。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他们只来了清王府的区区百名侍卫,必须趁着皇宫没被完全控制之前尽快离开,否则便成了瓮中之鳖。
“前边右转。”“直走第二个路口再左转。”元潆冷静的指挥着姚校尉带着一队士兵奔走。她从前常跑到冷宫里去玩,这段路她熟悉的很。
冷宫偏僻荒凉,一路上除了最开始遇到一些士兵,其余的路程除了看见他们就连滚带爬逃跑或是吓得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人。
“这里。”元潆松了口气,穿过半人高的杂草,冷宫后的围墙明显塌了一半,幸好还没来的及修理。
“刘松,你带一半人去北门接应殿下,带他们来这里。”姚校尉吩咐身边的一个士兵。
“是。”刘松应道,立刻带着一半的人离开。
“剩下的人,跟我走。”姚校尉指挥着士兵搭起人梯,虽然围墙是塌了一部分,可还是有两人多高。
姚校尉抱着元潆,后退两步,飞身跃上了围墙,翻出墙外。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元潆感叹。皇宫里不允许随意使用武功,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几个哥哥可能都会,但还没有谁带她飞过。
终于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五年的皇宫。元潆最后看了一眼宫墙,这辈子,不知道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