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成总管记忆中的雪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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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地笼盖在一袭黑幕下，沉重重的。
皇帝沉默地走在后花园。脸色阴鸷。
小成子已听闻妃的齐哥哥当面驳斥了皇帝的意见。虽说都见着皇帝从善如流地应了，却也人不敢多说什么别的话。
皇帝快走到假山的时候，却出奇地站住了。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出，以为做错了什么。
皇帝刚冷酷的面容却有了丝丝的变化，刚还紧缩的眉头一点点展开。
总管、小成子等都偷着瞥眼瞧，只见假山后面坐着一个清秀的宫女，半依着假山，认真地望着天上的月亮。倒似乎丝毫未被到来的一众人影响。
隔着黑色的长空，小成子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感觉是个很干净很清秀的女孩子，让他想起家乡的姐姐。
总管瞧着皇帝脸色愈发和缓，甚至流露出常见的玩味神情，大胆地压着暧昧的声线询问皇帝，“皇上，要不要将……”
“嗯？”皇帝似乎刚回过神来，他用洞察人心的目光扫过一众人。缓缓地说，“去齐妃那”
“朕想她了。”皇帝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众人方放下心来。“是”
然而当晚，总管却吩咐我调查那个坐在假山旁赏月的宫女。他说那个宫女必有背景。然而我问得的却只是普通的八旗女子，更因家境贫寒，只能做侍奉答应的下等宫女，在玲珑阁当差。
回去报总管知道。总管的脸上显了喜色，命我去传令将那宫女带来养心殿当差。去==宫传令的时候，先按惯例通告玲珑小主。
说了是总管身边的人，便听得院里有响动声。竟是玲珑小主亲自来开门。
小主只是随意披了件披风，满脸焦急，只向门外看，不停问“皇上呢”
我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只坦白相告是总管要她宫中的一位宫女去养心殿侍奉。
玲珑小主的脸色倏地冷下来。“哎呦，要我宫里的。是哪位有那么好的本事呢，春夏秋冬，你们四个都还不出来。”
我这才看到院子里还站着四个宫女。似乎打头的便是她。
不同于另外三个的面露喜色，她的脸上尽是淡然。
原本我还担心会认错人，现在却坚定了。虽然刚才没看清长相，但人眉目间的气质是不会变的。
“回禀小主，要的是打头的这位姑娘。”
“春雨？”玲珑小主似乎吃了一惊，“哎呦，倒还看不出来，平时老老实实的，原来背地里倒是挺会干勾当的。”
她也惊吓不少，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我也才算刚认真看她，她的眼睛很大，亮晶晶的。
她似乎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却又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言。
我也不知道该对玲珑答应说什么，便只能转而对她说，“收拾一下，明早，不。今晚就跟我去养心殿。”
“晚上就去？哼，是皇上看上了？”
我嫌这位小主太多舌，听着厌烦，只是学着总管向来的做法，冷着声说“上头的事，奴才也不知。”
说完我便后悔了，毕竟我只是小太监，即使只是答应，也是小主，得罪了总不好。
但那答应的脸却倏地白了，低着头连称是。甚至要带着春雨去她宫中拿首饰，再三赔笑说着“苟富贵，勿相忘。”
我瞧着只觉得有些恶心，又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感觉倒真是好。却看那位春雨姑娘只是安静地收拾极少的东西，随答应及其他三个宫女说话，却只是一味点头。
入宫三年，我也算见了各色人等。我能理解总管要这个宫女的意思，无非想着这宫女无权无势，皇帝又难得看上了，若加以培养，她得宠了就是给自己多个靠山了。可我想，总管怕是不能如愿了。这样的宫女，像是一张白纸。皇帝大概不会喜欢吧，即使皇帝喜欢了，怕她也不会为总管所用。
引她去见了总管。总管原本见了她，十分欣喜。连说她长得漂亮，若是认真乖巧，必然会得圣宠。
她只是沉默。我在一旁急急示意她向总管示好。她倒是瞧见了，给我浅浅一笑。却依旧耷拉着脑袋。我急的都要抓耳挠腮，她还是一句话不说。
终于给总管气得没了耐心。愤愤然骂了句榆木脑袋，只命她在养心殿外守夜。
我有心替她说话，又不敢说。待总管走后才懊恼地问她“你是什么回事？总管说话你怎么不好好听？总管都以为你是聋子哑巴了。”
她却是向我展开一灿烂的笑脸。我才瞧见她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眉目也都活了。
我的火气瞬间消了一半，只是懊恼，“在养心殿外守夜可是最苦的活。夜里可冷了。”
她笑的更好看，“我喜欢晚上，安静。还有月亮。”
那好像是我听她说的第一句话，原来看她冷冰冰的，却不想她的声音这么温柔，清澈干净。
“那……你以后晚上多穿点。”
“嗯”她笑意更甚。“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成总管记忆中的雪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