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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名声大了或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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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近找了个酒楼,老板是个较为丰满的女人,三十左右,站在柜台后面一抬头,立马一脸微笑:“衍小官人,好久没来了。今天吃什么?”
为什么一听官人这两个字,总是能联想到西门庆,可是没办法,这里只有女人才可以做官,这是常用的尊称。
“还是老样子。”
“稍等稍等……”掌柜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将小二喊了过来,“你去将楼上的雅间腾出来一间,给衍小官人用。”小二抬头看了一眼衍芙,一路小跑着去了。
“客满了?那便不用麻烦了……”
掌柜的立马抢着说:“不麻烦不麻烦……”
不一会儿,小二领着三四个人下来,看来是刚从雅间出来,奇怪的是没见他们多恼怒,只是不停地拿眼偷瞄她。
等坐到了雅间,衍芙问晋总管:“你有没有觉得,人们看我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好像是有点奇怪。”
衍芙沉默了会儿:“不管了不管了,你先跟我说说,哥子楼里那个胖女人是哪里出的壮葱?”
“这个可有意思了,那个人叫张皠,家里是北边四郡的大家族,世代经商,主要经营棉布,粮食,和田地生意。基本上北边的民生全操纵在他们家族的手里。这个张皠,是当代张家主的妹妹,本来已经从本家分了出去,谁知死活生不出孩子,挣再多的家产也没人继承,于是最近几年跟她姐姐合并,鞍前马后打下手。钱银由着她挥霍,但是死后她的财产全归本家。”
“她原先也是个挺正常的人,后来得知自己生不出孩子之后,性格就有些暴力,听说家里聘的男人也让她整死过不少,可是碍于她的势力没人敢声张。她喜欢逛哥子楼,基本上是到一处就会到当地有名的哥子楼逛一遍,专挑那种看起来傲气清高的俊美男子,叫到房里就各种折辱,如果不听使唤,或者表现的不够恭敬就又打又骂。她在这个圈子里都出了名了,那些男人都怕她。”
“真是……她来皇城干什么来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张家都要派人来贿赂官员……朝廷不是每年都有大笔的钱银用在商途上么,其实对付的就是他们,以防他们将价格抬的太高,普通民众买不起东西。”
“这事儿……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能不耳熟吗?你当每年跟他们斗的主要官员是谁?……你家左相,衍渠。而且你们家那么大的产业,商铺,田地那么多,为何平日里都不见显的?不光是因为衍渠低调,还因为她每年要准备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女皇平衡商业。这里面投的银子……你当张家在北方的商场上一手遮天,翻云覆雨这么多年,是好对付的吗?”
“……恩?跟我们家还有仇?那不行,得想法儿治治那个张皠解解恨。”
“怎么治?”晋总管抛了个鄙视的眼神给她。
“她那批贿赂官员的东西在哪呢?已经送了吗?”
“应该还没有,那可是相当大的手笔,肯定有专人押运,应该还在路上。”
“恩……想办法劫了它。”
“哼……哼哼……”晋总管给了她一个超级鄙视的眼神。
衍芙还在想做成这件事的可能性,突然晋总管拿扇子戳了戳她胳膊,指引她看向楼外:“该你出场了。”
实至傍晚,天色已经昏黄,酒楼外年正对着的一处街角站着一大群人。
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搀扶着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那里,对面站了一个管家样子的女人,后面男男女女地跟着一群家奴。
“是那个配剑男子。……我要去看看。”说着连楼梯都不走,直接从窗户往下跳。
……幸好没砸到人。
晋总管很无语。
街角处。
“付公子,何必如此固执,我家家主是一片好意。”管家女人说。
付清坚毅的脸上布满寒凉:“我的事,不劳你家家主费心。我兄弟受了伤,需要找地方静养,请让开。”
管家看了一眼那耷拉着脑袋的少年,语重心长地说:“公子,他现已是罪臣之后,而你是世家子,再与他走的这般近,没得辱没了你的名声。”
“我说了,我的事,不劳你们费心。”
管家女人似乎失去了耐性:“公子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必须跟我们走。”左右使了个眼色,后面的男仆便准备一拥而上。
“慢着……公子还是跟我走吧。”衍芙从后面走了过来,这当街抢美男的事,不参与不幸福啊。
衍芙走到付清的身边,装模作样的悄声说话,但用的音量却是两边刚好都能听到的:“我肯定比那家家主年轻貌美许多,还是跟我走吧。”
“混帐!你胡说什么?我家家主是付公子的亲亲姨母!”
姨母?那就是妈妈的姐妹……确实是亲亲的关系。汗……咳咳,捂脸。
管家见衍芙一副难堪样儿,心气儿顺了很多。又多看了她两眼,问到:“敢问这位小官人,你与衍相可有关系?”
“咳咳……衍相正是不才在下的亲亲母亲。”
管家的目光闪动,再看向付清时,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些许兴奋,她顿了一顿:“既然衍小官人找公子有事,我便回去禀报家主,改日再接公子回家……告辞了。”
说完对着衍芙和蔼一笑,哗啦啦的带着众人走了。
衍芙正想跟帅哥套套近乎,话还没发出声,对方便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往前走了。
衍芙被噎着了,缓过气儿来一变脸:“好酷,我喜欢ing!”
晋总管看着她那双眼冒红心的样儿,丢下两个字:“犯贱。”
衍芙追着付清问:“公子要去哪?”
付清耷拉着眼皮瞄了她一眼,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客栈。”
“去客栈?你在这里没有住处吗?”
付清依旧不冷不热地吐出两个字:“卖了。”
衍芙看了一眼他一直小心搀扶着的清瘦少年,再想到他在哥子楼里面不改色地掏出的那一叠银票,顿时明白了几分。
“我知道是谁将他害成这样的……正好那人也与我有些私人恩怨……你不想报仇吗?咱俩结个伙怎么样?”
付清看着衍芙,眸光闪动:”是谁?”
衍芙见说的动了,心想,小样儿,掐着你的心上人,不怕你不在乎。
“我家在这附近有处宅子,空着,平时只有个老仆人照看……她是个内功高手。”衍芙拿下巴指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付清看了看少年,又看了衍芙许久,说:”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衍芙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叫开了大门便蹑手蹑脚的往自己的房里窜,生怕惊动了衍渠。到了房间,伸手桌子上一通乱摸,点染了烛台,往凳子上一坐,长吁了一口气。心想,今天这一天过的可真……
“你这一天过得挺忙碌啊,比我还要忙上几分……”
“妈呀……吓死我了!”
衍渠那张绝美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似真似幻:”我说过多少遍了,要叫我母亲,妈是个什么词?”
衍芙依旧一脸的惊魂未定,对她这个妈,她一向很无奈。
“今个儿一天,耳朵基本上没闲着,各种闲言碎语不停地往我这里送。说是……衍家的继承人是个暴虐成性,荒淫无度的人。当街大肆炫耀,整治男宠的残忍招数还不够,转身便进了哥子楼实践一番……听说找了个号称梅公子的清秀小少年,没过一会儿便被人从房间里拖了出来,虐地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还听说……衍家的小主人当街强抢美男子,威逼利诱收进了自家宅子里。还有呢……襄阳巷的那处宅子,村婆跟我说,小主人一下就带了两个男人住进去,关怀备至的,直到深夜都不回家。”
村婆就是那个看房子的武功高手。
衍芙默了一默。
“为何这事情大概不差,可听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她纠结无比的说。
“为何你不懂么?人们喜欢事情是那个样子的,便要听成那个样子,说成那个样子。”
衍芙有些意外,问:”妈,你一点都没怀疑我吗?”
衍渠皱了皱眉,似乎”妈”这个词酸到了她:”你是我的女儿,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如何当得起母亲二字。”
衍渠将”母亲”两个字咬的十分的清楚。
衍芙的心瞬时飞上了天,本来还准备再赖皮两句,谁知衍渠看着她的眼神似有万千话语,带着些许忧愁,许久,她说:”小芙,你大了,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处处受人以柄,你要知道,有些把柄是致命的。”
衍芙有些茫然和意外,宰相妈极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难道真是自己长大了的缘故?
衍渠在她的傻愣中推过来一本书册,就起身离开了。
“什么东西?武功秘籍还是名诗著作?”衍芙嘴里念叨着,就着灯光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脸瞬时红成熟虾。
竟然是春宫图……
“哎呀,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忍不住朝着屋外大喊。
她又是羞愤,又觉得衍渠搞笑的可爱。自个儿捂着脸笑了一阵之后,想起衍渠跟她说话时担心的表情,心里又有些酸涩。
随即甩了甩头,狠狠的吐了口浊气出来。又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
仰着头,小声的叫:”晋总管?……小晋……小晋晋?”
晋总管闪现出来,离她足有五米远,一脸警惕的问:”作甚?”
“你是不是说过,我在十六岁时,名声会大过衍渠?”衍芙一脸的疑惑样。
“……是啊。”
“你是不是说过,这点随着情节发展自会显现?”一脸的虚心求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