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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雪中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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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就告诉你我让你做的事情。”还是那间会议室,不足一天的时间苏旗就又将江月带回了这里。
“我要把你当做礼物送给陈国国主---石睿”外面雷声阵阵,时不时猛地一下照亮了这间屋子,也照亮了苏旗和江月。
“你将会成为陈国的妃子,当然他并不会信任你,你要做的就是取得他的信任,将我可能需要的消息传达给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自三分天下之后,燕、陈、齐三国虽然矛盾冲突不断,但相互的交流往来也从未间断过。两国交好便可以围剿第三国,所以没有哪个国家敢无视。
说是交流,无非就是不要让对方忘记的互相监视,互相表明我们的关系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从先前的丝帛金银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美女。
这也许也是一种进步。所谓的进步自然不是指把人作为礼物的不近人情,而是礼物由无思想无威胁转化成活生生的有头脑的美女,就好比短线变成长线,短暂变成永久。
互送美女成了这个时代皇族国家之间的一个重要的事情,国家选派的美女没有不是出类拔萃,无论是胆识还是容貌。
有的甚至是自家公主,各个国主对于人选的选择一向格外慎重,但无一例外最重要的特质,就是忠心。
江月不是燕国人,对燕国和对齐国陈国无异,苏旗选中江月的原因除了她的胆识和美貌之外便是他对于儿子江愿的爱。
虽然她也许并不会对燕国忠心,但如果儿子在燕国的话,为了他,她也会绝对的忠心。
“若是被发现了你会如何对待江愿。”那是江月问的唯一的一个问题。
“被发现了你在陈国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既然是因为我燕国而死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儿子,给他的爵位或者放他离开都看你的意思,不过你应该不会想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吧,所以江月,好好地活下去。”苏旗动了动嘴唇,说道。
“如果真的死了,那便放他离开吧,让他自由自在地生活。”
再见了,江睿,这一世,缘分尽。
此生我无法再去寻你,若有来世,就让我们在和平年代相遇吧,那时,记得找到我。
江月身穿大红喜炮佩戴金簪玉钗,下人为她画上浓浓的妆,第一次见到如此的自己,江月自己都有些陌生。
携着陌生的自己,江月随着苏旗作为礼物来到陈国的宫殿。
陈国宫殿庄严肃穆,蒙上喜帕江月只能看得到脚下的大理石和清一色匆忙转换的朝靴。
“父皇派遣苏旗来到陈国学习,苏旗心想陈国地大物博还有什么礼物拿出来不至于寒酸,思来想去竟想不出脉络,后来偶遇了江姑娘,生的实在美丽,便将她带来送给陈国国主充裕后宫。”苏旗一字一句很是条理。
“哈哈哈哈,那寡人就在这里谢过燕国的美意,也是寡人疏忽,不日必当派遣使者看望燕国国主。”陈国国主石睿的声音很是年轻,却并不缺少在位者应有的气概。
其实石睿和苏旗年龄本就相差无几,唯一的不同就是石睿父亲去世较早,石睿是国主,而苏旗是太子。
别国礼物只要不是关系差到兵戎相见都要礼貌接受,再说若关系真差到兵戎相见,谁还会千里迢迢去给你送礼物,若是送,那便也只是战书或暗箭,而送礼之人则沦为俘虏。
江月当朝就被册立为------燕妃。
三国的规矩,亦陈国的规矩,新入宫的妃子,尤其是非本国人,大婚洞房之前必须由专人侍奉沐浴,检查全身之后才可像粽子一般抬入皇上寝宫。
这条规矩的由来便是曾经有别国送来的女子在婚袍内手持短刀欲行刺国主。
常年江湖中闯荡,不曾向任何人低头,但是现在却要被这般对待。
床榻上的江月在紧紧束缚住自己的锦被之中,双目紧紧地盯着床的上围,认命一般地苦笑,就这样了罢,只要愿儿能够健康便好了,也算是值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他来了吗,陈国国主石睿。
那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被纱帐围住,江月看不到石睿的脸,看到的只是一双刺龙图案的黄色靴子在屋内走动。
“既然现在已经在我陈国的宫中,就老老实实地做着你的燕妃,别妄图想要做什么事情。寡人赐你燕妃不是为了让你记着燕国,而是要告诉你,在我陈国的后宫之中,燕,永远都是另类的存在。”声音就响在床畔,僵硬,冰冷。
这是石睿对江月说的第一句话。
刚见面便是警告吗,粽子一般对待躺在床上的江月心中轻笑,看来今后的日子可不会好过,江月还未忘记自己的任务,江湖中闯荡的人既然接受了任务,只要不死便会全力完成,不管有多么艰难。
只是这样一块坚石如何让他爱上自己,相信来自燕国的自己,江月好似还不能做到那般主动,那该如何呢?
石睿说了那句话便要转身离开,后面却传来了江月的声音,压得柔柔的魅惑。
“皇上都没有调查便断定我是燕国派来的奸细,未免有些太过武断了。”
石睿停住脚步,隔着纱帐,声音经过常年政治的熏陶早已变得宛如公式化一般,没有喜悲感情。
“寡人没有断定过,只是你的几率更大些,为了我陈国的疆业,小心一个女子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江月缓缓而道“我的几率大些,她的几率小些,但总归都是有可能的,按照皇上的说法,陈国的疆业得受到多少的虎视眈眈,甚至皇上心爱的皇后都有背叛的一丝几率,岂不可悲。”
石睿眼中冷光闪了闪,不耐烦地打断“寡人的皇后绝不会背叛。”
“那江月便要恭喜皇上了,在乱世之中,在冰冷的皇宫内皇上还能找到可以相信的人。” 江月淡淡地说,好似有些麻烦。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江月这两个字的时候石睿身体一震,燕国太子果然如传闻中不凡,此次好像下了招大棋。
“你说你叫江月?”声音中竟有了一丝愠怒。
石睿快步走向床边,单手将纱帐撩开。
四目相对的时候,那一刻,仿若整个世界的空气都被冻结。
虽然成熟了许多,但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面孔。
“江睿。”没有了前一秒的魅惑,江月从最心底处撕扯出这个深埋于骨髓的名字。
做梦也想不到再次相见会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她被像粽子般防备地置于床上,他黄袍在身漠然伫立在床头。
石睿轻蔑一笑“燕国太子果然不一般,看来这次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江月,呵呵,你不配叫这个名字,你便以后老老实实地老死在宫中吧。”
预想之外的对白。
即便没有来找自己,也应该表现出一丝惊异,来一句“江月,怎么会是你!”而不是那么冷血的对白。
但是理智很明白地告诉她,她的推想是正确的。江睿、石睿,这个不会有错。
呵呵,整整五年,竟被摆了这么一道,实在是可笑。
更为可笑的是自己还在傻乎乎地寻找着那个江睿,本就不存在的人,还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孩子,多么讽刺的事情。
心爱的皇后,他还有个心爱的皇后,一目而已,已经将江月五年的幻想打破。
“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我,连名字都是假的,石睿,你真狠心,你忘恩负义。”江月紧咬贝齿恨恨地说出这几句话,字中带血。
“我只问你一句,你当年对我可曾有过一丝真心。”此时的江月早已忘却燕国的命令,眼前的石睿给了她太多的震撼。
换来的却只是一句“不要在演戏了。”便转身决绝而去的石睿。
锦被之内指甲嵌肉已经血色氤氲,极少落泪的江月躺在床上,眼泪从眼角顺势落下。
在陈国宫中的江月,身穿锦衣,口食珍肴,但心却已经残破不堪,以前还可以安慰自己他是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甚至已经在兵荒马乱中离开这个世界,虽然也是难过,但起码还可以有一丝希望,他心中还是爱着自己的。
这样的结果,宁愿当初真的他是死了。
“为什么要让我进入这个宫中,遇见已经忘了我的他,他已经有了皇后,我却要为了他儿子的性命一直受别人摆布。”江月坐在窗前遥望,外面的景色很好,却进入不了她的心。
“絮儿,既然燕妃娘娘不知道来请安,那我们便亲自过来看看,燕国进献的礼物,本宫自然不能让陈国丢了礼数。”柔媚而又嘲讽,别国来的女子,在宫中的待遇不会太好,心都不在本国,随时燃爆的炸弹怎会得到尊重。
“是,娘娘小心台阶。”
外面来人的时候江月正在出神,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头脑却全然停止了运转,即便外面的来人可能是有身份的人,空白的大脑也并没有指示江月立刻起来。
来人进入到屋子的时候江月还在呆呆地看着窗外,已经三天了,江月维持着这个姿势,宫女下人都不敢进。
“你便是新来的燕妃?”还是那道柔媚而又嘲讽的声音。一名穿着华丽高贵的女子问道。
依旧在遥望,江月却并没有回答,她现在还没有从石睿的震惊中走出来。
“放肆,皇后娘娘亲自前来还不起身请安。”女子身后的丫鬟命令道,声音尖尖的让人很不舒服,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皇后娘娘么。”江月双眸略低,他的皇后娘娘,是什么样子。
三日没有进食,江月的脸显得有些憔悴,撤回托着脑袋的手臂,江月起身欲拜见皇后娘娘,愿儿还在燕国,理智告诉她不要惹事。
“燕妃江月给娘娘请安。”江月脑袋微低,缓缓屈膝行了个礼道,陈国宫廷盛服穿在江月的身上有了独特的味道,不是高贵却显得凄凉,令人心碎。
比自己身份高的的人不能直视,这个礼数江月不会不知,江月没有抬头却看见皇后的双腿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踉跄。
“皇后娘娘的名号你也敢叫。”还是那个丫鬟,扶住皇后之后尖声叫道。
江月轻笑,抬头看着那个妄图讨皇后欢心的丫鬟道“燕妃什么时候也是你这个下人可以吆五喝六的了。”声音轻柔但目光却很是镇定和认真,在江湖中多年的历练,江月还不曾怕过谁。
宫廷中的小丫鬟从来只识得宫中娇滴滴的娘娘,哪里见过这种气势,一时什么话都不敢说。
只是江月抬头的时候,瞥见皇后娘娘必须扶着小丫鬟才能直立。
这个皇后娘娘怎么如此奇怪,江月心想,转头才发现让她花容失色的原因。
进入燕宫的短短三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惊一个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庞一个个涌来。
这个身穿凤袍仪态万千端庄高雅的皇后,却有着跟自己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
听这丫头说道,这个皇后,也叫江月?
皇后双眼惊恐地看着江月,嘴里喃喃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容貌,也是让江月一踉跄。
“姐姐......”
江月和江琳两姐妹,一母双胎,长得一模一样,却因为各忙各的,乱世之中极少见面。只是姐姐江琳怎会以江月之名成为了陈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