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子不慕》嬛嬛一袅

11、十一、《梁祝》

　　对于向自己示好的男生，萧慕一向是礼貌的回绝并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是感觉不到方越对自己的好感，少年时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过分的热情，忍不住的关注，太过赤裸。
　　不是不懂，只是不说。
　　“方越，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欣赏，也很感谢这几个月来你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们现在应该以学习为重。”萧慕清亮的眸子映着方越近乎执拗的脸，认真地说。
　　“学姐，你别这么快下定论好吗？我可以等！高考、高考之后也可以啊！我、我......”方越越说越激动，拿着花的手剧烈抖动着。
　　秦子琛走过来，望着萧慕说：“演出快开始了，怎么还没下来，我们还得再排练一次。”
　　萧慕望向秦子琛，微微向他点了点头。“方越，给我点时间考虑，现在以高考为重，好吗？”
　　方越没有说话，紧紧攥着手里的花，点了点头。然后望了一眼秦子琛，眼神冰冷。
　　下楼的时候，萧慕对秦子琛说：“谢谢你替我解围。”
　　秦子琛手插在口袋里在前面走着，回头望了一眼萧慕：“以为我在开玩笑？你会弹《梁祝》吧，待会我们弹这个。”
　　萧慕愕然，陶茜解释说：“子琛的搭档今天生病了，听说你会弹钢琴，想叫你帮下忙。”
　　子琛...说的这么自然，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这样熟悉了吗？“哦...会弹一点，只是很久没弹了，怕弹不好。”萧慕说。
　　秦子琛回头深深望了萧慕一眼，没有说话。

　　操场很热闹，舞台上灯光闪烁活力四射，台下的同学们也很激动，甚至还有低年级的学妹学弟来看表演。
　　萧慕跟着他们走到舞台一侧，乔毅坐在一架钢琴前试音，看到他们后向他们微笑：“你们来了。这架钢琴是我向高一音乐老师借来的，我试过音了，没问题。”
　　秦子琛向他点了点头，对萧慕说：“你去试试音吧。”
　　萧慕望着那架制作精良的钢琴，黑白分明的琴键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心底有一个地方在抽痛，多久没弹过钢琴了？钢琴是母亲教的，自从上高中后便很少再弹，母亲去世后更是没再弹过。
　　怕回忆涌上来，怕眼泪止不住。
　　抚摩着指尖下微凉的琴键，闭上眼轻按下去，一串婉转悦耳的琴音从指尖流泻。
　　是《梁祝》，母亲最爱的曲子。曾经烂熟于心的曲调，仿佛今日才真正领悟它的意味。无关爱情，而是单纯的思念母亲。
　　“很好，钢琴声音很清脆。”萧慕抬头说。“好你个萧慕，钢琴弹得这么好也不告诉我！”陶茜佯怒道。
　　萧慕冲她眨眨眼，“你也没问啊。”
　　乔毅眼里满是惊喜，望着萧慕，欲言又止。又笑着摇摇头，“子琛，你可搬来了一个大救兵，我不一定有把握胜你了。”
　　秦子琛轻笑：“这么早就泄气？不过这次打扫一个月寝室的肯定还是你。”
　　乔毅苦笑，“还没开始，别说的这么满。”陶茜也大叫：“就是啊，什么意思嘛！还没开始呢！我和乔毅的表演也绝对不会差啊。”
　　陶茜和乔毅的顺序排在秦子琛和萧慕前面。他们合唱了一首张学友的《你最珍贵》。
　　萧慕看着台上的陶茜，一脸幸福地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唱情歌，心里却隐隐为她担忧。自从乔毅答应和陶茜一起表演节目后，陶茜整日练歌，经常一个人唱着唱着傻笑。
　　看得出来陶茜是真的很喜欢乔毅，可是乔毅却没有表示，平日的举动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这才是萧慕担心的地方。陷得越深，抽身越难。若能早点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就要好过得多。但是感情上的事又有谁能预知，否则自己也不会这么困扰......
　　一曲唱闭，台下响起激烈的掌声和尖叫声，男声低沉醇和，女声清脆婉转，的确唱得很好。陶茜和乔毅鞠躬谢幕后来到后台。
　　萧慕冲他们竖大拇指：“唱得真好听。”陶茜高兴地说：“真的吗？”萧慕点头：“比珍珠还真！”乔毅也笑：“能听就好。”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传来：“接下来有请秦子琛和萧慕为我们带来钢琴和小提琴合奏曲《梁祝》！大家掌声欢迎！”
　　乔毅疑惑道：“子琛，不是《致爱丽丝》吗？”
　　“临时改的。”秦子琛拿起小提琴，“走吧，萧慕。”“嗯。”萧慕站起来秦子琛一起走向前台，“你可以不用改的，《致爱丽丝》我也会一些。”“你弹《梁祝》最好听。”秦子琛望着她，笃定地说。萧慕回望着他，目光触及到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有些暖，有些痒，还有些不知所措......
　　俊朗的男生立在台上拉着小提琴，姿势优雅从容，眼神落在身旁坐在钢琴前的美丽身影。女生垂着头专注于指尖，曲调太过熟悉，曾经每日都能听见母亲弹奏，甚至厌倦过，而现在，再听一遍已经是不可能。泪水抑制不住地滑落，滴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
　　又是她的眼泪，她究竟藏着多少心事，眼泪又为谁而流？为那天在商场的那个男人？秦子琛只觉得心底抑制不住的发冷，比这寒夜里的冷风更冷，更叫人无法承受。
　　两种琴音纠缠融合在一起，凄婉动听。全场都静谧了，连呼吸都不忍太用力，怕惊扰了台上专注的一双璧人，仿佛他们此时已成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