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氘叨

4、第 4 章

　　时光的齿轮不知不倦地向前旋转着，那个长相邪魅眼角带笑的青年因一场魔幻的表演而一炮走红，那个谁谁谁又在嫁入豪门后却未能续写一段灰姑娘与王子的爱情 ，那个唱着“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的温婉女子因病离开了大众的视线，人们张口就能来上一句：“hang~不差钱……”
　　半大的少年们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春痕迹，却是亟不可待地要展示自己的成熟。就在这种躁动的气氛下，南夏和秦添步入了高二。
　　“高二，是关键的一年。到了高三，谁还不知道要努力？所以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得快马加鞭起来，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否则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啊……”
　　经验丰富的班主任在讲台上语重心长地做着思想工作，台下一群小狼崽子却在嘻嘻哈哈地对着眼前中年男人的衣着品味做着吐槽。最终，班主任拔高了好几个音调，揪出了几个罪魁祸首一通狠批。油嘴滑舌的小男生们看似低眉顺眼虚心接受，却是屡教不改。特别是角落里那个团支书，长得白净乖巧，课上废话却总说个没完，偏偏成绩还挺不赖，在班里人缘也挺好，总让自己下不了手卸了他的职务……
　　“你们啊……唉。”班主任长长地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们？
　　哪家的少年在这个时期不是我行我素意气飞扬的？
　　蓝天白云下，角落里眉目清秀的少年微眯着眼，抬手挡了挡从窗台探入的阳光，恬淡的样子仿佛要融进南夏的心里。

　　如果说枯燥的高中生活里还有什么值得期盼的的实践活动，那便非学农莫属了。没有军训的劳累，学农的乐趣可正是应了这帮子一身精力没处撒的半大少年们。
　　种菜、锄地、挑水……一天下来，男孩们自是累得沾着枕头就睡。
　　刚熄灯的寝室里，才不过五分钟，已隐约有呼噜声传来，没多久便融成一片此起彼伏的交响乐。南夏翻了个身，听着下铺的动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秦添应该是在看手机。南夏还能听到清晰的按键声。
　　跟谁发短信呢？都这么晚了。
　　南夏有点郁闷。
　　正这么想着，南夏就感到床铺被人踹了一脚，于是便探出头去看。
　　秦添把脸埋在被窝里，像只树袋熊似的抱着被子，半截白皙的小腿挂在外面。顺着纤瘦的腰身向上看，骨骼分明的小肩膀从宽大的睡衣里露了出来。
　　秦添就以这般奔放的姿势，闷闷不乐地开口道：“南夏，你下来。”
　　比南夏先下来的是他的鼻血。
　　南夏慌忙仰起头，从床头扯了张餐巾纸，一把摁在自己脸上。下铺的少年又踹了一脚：“干啥呢！快下来！”
　　处理妥当后的南夏一边后悔着晚饭就该多吃些清热降火的绿叶蔬菜，一边爬下梯架坐在了床沿，还得变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怎么了？”
　　“别装了，知道你失眠了。”秦添从床上翻坐起身，剧烈的动作险些让睡衣整个从那小身板上滑下来。
　　南夏承认，他什么都看到了。
　　“寝室里那几位哥们儿的惊天雷我实在是担受不起，再加上你在上铺嘎吱嘎吱的响个没完……”秦添嘴角向下一垮，“我苦啊……”
　　合着他在那儿玩手机不睡觉，还得赖我头上？得，认个栽呗。
　　南夏正在组织着语言哄秦添睡觉时，秦添就把手机伸到他面前：“……你看，这什么爹妈呀……”
　　手机上只有一行简单的字：“我和你爸在吃海鲜，勿念。”
　　“谁要念你了啊混蛋！是不是亲生的啊！”秦添压低着嗓音咆哮道，“儿子在乡下要啃一周的泡面，你们就潇洒去了是吧！南夏，你说我该怎么回复？怎么回复？！”
　　那就不回复呗。南夏在心里接了一句。
　　面上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再度激怒了这位主子，自己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南夏搂过秦添的肩：“那你就这样……”
　　话音未落，两人就听见门把“咔哒”一声响。
　　查房？！
　　南夏迅速合上秦添的手机塞在他怀里，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一脚勾上梯子就打算翻身回上铺。
　　因此，当查房老师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黑暗中一闪即逝的光芒，以及还挂在扶梯上的南夏。
　　“……”南夏沉默着坐回秦添身边。
　　老师笑眯眯地瞥了眼故作乖巧的南夏，而后对秦添伸出了手：“把手机交出来吧。”
　　声音愉悦得像是在谈论夜空真美。
　　南夏暗自腹诽了下老师的好眼力，就看见秦添夹紧的膝盖中隐约露出的手机壳。
　　天呐，我不是把手机塞进你怀里了么，怎么你又捯饬到这么个地方来了？
　　如果不是老师在场，南夏真的很想做个扶额的动作。
　　边上正襟危坐的少年一脸凝重，缓缓摊开手示意给老师看——空的。
　　老师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秦添的膝盖，依旧笑容满面：“那你站起来试试？”
　　南夏就看见秦添一脸悲壮地夹着手机缓缓站起身，心里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唯一庆幸的是睡裤比较宽松，还能垂死挣扎一会儿。不过，他几乎能够预见老师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要不走再两步？”
　　果不其然，老师用着笑吟吟的表情，却说出了一句无比残忍的话。秦添的身体明显僵直了下，然后慢慢地打算迈开步子。
　　真是蠢得够可以啊。
　　南夏叹口气，悄悄地，悄悄地伸手，利用老师被秦添挡住的视线，从背后替他拿走了手机。
　　嘛，谁叫我这个人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