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What am I to you.》萨格

2、二．

　　五．

　　大木叶也说不上来，她跟山本武什么时候就疏远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渐渐少了，依然一起上学放学，阿叶却发现上学放学的路上，都会有人跟山本武打招呼。他身边渐渐聚集了很多人，不再只是她一个。而山本武时常和他们说起的话题，她都插不上嘴。
　　是有一种被隔离在外面的感觉。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废柴泽田纲吉，转校混血狱寺隼人，校花屉川京子，再怎么觉得奇怪，他们也毕竟是和山本武一个班的人，熟悉起来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只是大木叶每每看见山本武扬眉笑着，却不是站在她身边，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最近很不安全，总是发生本校学生被袭击的事件。棒球社我请了假，阿叶，我送你回家。”山本武单手拎着书包，棒球帽还是反扣在头上，夕阳的红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他低头看她，向来表情直接的脸上带着隐隐复杂。
　　“那你呢。”大木叶看到山本武背后的不远处，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正站在那，似乎是在等他。狱寺隼人抄着口袋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泽田纲吉半个人站在建筑物的阴影里，脸正望着这边，却因为阴影的缘故神色有些晦暗不清，似乎带着点担忧的样子。
　　“我……”山本武沉默了下，随即像往常那样笑起来。“明天我们班要考试，我约了阿纲一起学习功课，一会去他家。”
　　“欸欸，要考什么？”大木叶勉强挂了个笑脸，“说不定过几天我们也要考呢。”
　　“嗯……是国文！等明天考了我把考题告诉你啊。”山本武顿了顿，摸摸头笑。
　　“国文吗……”大木叶敛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脚边。
　　和废柴纲一起补习？不是看不起那个少年，只是这是个说出来全校上下都会笑的笑话。而纵使听说狱寺隼人成绩好，意大利的学生日文也不会太优秀吧。
　　是有其他人一起吗。
　　屉川京子吗。
　　“好吧。那我们走吧。”大木叶笑了笑，并不揭穿。
　　“哦！”山本武见她并不追问，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冲那边扬起笑脸大力挥手，“阿纲！狱寺！我先把阿叶送回家哦。”
　　大木叶跟着抬眼看过去，那边的泽田少年也挥了挥手，夕阳的光在这谈话间缓慢的移了过去，照亮了少年一头蓬松的棕色短发。少年挥着手，视线穿过山本武定定的看着她，远远的似乎露出一个担忧却尽力温和的笑容来。
　　“走吧。”
　　“嗯。”

　　六．

　　和山本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大木叶一路沉默。她近来虽然每天依然和山本武一起上学，但放学回家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不是因为他在棒球社训练到很晚的原因，相反，他连棒球社的训练也会请假，经常和泽田狱寺不知去哪里。有时候甚至一起回来后，在山本家的寿司店帮工他都会被叫走。不只是泽田狱寺，有时候还有屉川京子，据说是拳击社社长的学长，还有一个外校扎马尾的女孩子。
　　听他们聊天之间说的话，有时候甚至还会涉及到学校里那个吓人的风纪委员长。语气随意轻松，就像是很熟的样子。
　　以前山本武除了打架以外的很多事都会跟她说，像是认识了新的朋友，听说哪里新开的汽水店，知道她喜欢吃蛋糕，有时候知道蛋糕店促销的消息也会告诉她。而现在，他完全没有意思告诉她，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人，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他说起过他的事。
　　大木叶抬眼看看身边背着书包往前走的高大少年，她突然很想问问他，阿武，我们怎么了。
　　山本武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低下头来看她，语气随意又带着淡淡笑意，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一直不说话呢，在想什么？”
　　“在想你。”
　　“……欸？！”山本武猛然停下脚步，往前两步才停下来的大木叶回过身看他，少年挺拔的站在那，白衬衣校服裤，短发随意而凌乱，眼睛直直的望着她，脸上似乎是被漫天红霞映的通红，连衬衣都被映成了浅粉色。
　　大木叶望着山本武，微风把路边的树叶挂的簌簌作响。她顿了顿，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开玩笑的，别自作多情啊。”
　　“……什么嘛。”山本武呆了两秒，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松了口气，他摸摸头，眼睛里似乎一瞬间闪过很多情绪，可还是低低头笑起来。“阿叶，你不要拿我寻开心啊。”
　　“谁让你……”大木叶停下来，生硬的转移话题。“快走啦。你一会不是还约了泽田他们吗？”
　　“……嗯。”应了声，他大步追上去。
　　还是不抱怨了吧，这样很难看啊。大木叶敛下眼睛去，闷声往前走。
　　只是开玩笑吗？山本武追上来，低头看了看身边比他矮了一大块的大木叶，有些想问她。

　　七．

　　第二天一早大木叶没等到山本武来找她一起去学校，山本爸爸说他一夜没回来。
　　她匆匆赶到学校，却得到他和泽田狱寺一起住院的消息。
　　屉川京子平安的坐在A班教室里，神色担忧。
　　“阿武是因为你才住院的吧？”大木叶冲进A班的教室，不顾全班人的眼光站到屉川京子面前。“你能不能离他远一点？”

　　八．

　　大木叶没去医院看望山本武，只是照旧上学放学，每天回家了就帮隔壁的山本爸爸打打下手。
　　因为对屉川京子说的那句话，在学校里她间或被不同年级的男生女生警告或找茬，大木叶捡起多年未用的拖把棍，把不怀好意的来访者全部打退。
　　一向作风良好的并盛国中发生这么多事，奇怪的是风纪委员会竟然无动于衷。
　　又是一场苦战结束，大木叶随手把棍子扔到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眼看到一旁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头发散乱，身上磕磕碰碰的伤，绷着脸没有表情，校服都被扯乱。她不由有些想笑，觉得没有山本武在身边的自己像是个古代西方的女骑士，独当一面，横扫千军，盔甲上的棱角坚硬的扎人。
　　山本武住院的第四天，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大木叶一抬眼看到了等在班门口的山本武。
　　他似乎伤的很重，衬衣下隐隐能看见绷带的轮廓，露在外面的手臂被好好包扎，面色带着些没精神的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好的样子。
　　“阿叶。”他站在那身型笔挺，目光穿过中间的很多人，穿过一切的喧嚣吵闹，静静喊她的名字。
　　“我有点事想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