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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呼呼呼……”

      张哲靠在墙边,目光轻轻看向那正用一只手撑着墙壁喘着大气的小八。她看起来除了很喘之外,面色也很惊恐,估计是被刚才的情况吓的。

      他将目光收回后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似乎正在思索什么。刚才那情况,虽然他什么也没见到,但却在见到小八一副害怕得动不了的样子后,想也不想就拉着她跑走了。

      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更糟糕的是与大家失散了,真希望大家都没事才好。

      沉默了半响,他无奈地伸手抚了抚额,看起来也有点郁闷。小八瞄了他一眼,弱弱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嗯?”张哲的动作一顿,有点不明所以地盯着她,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那把头低得已经看不清面孔的女孩,索性把手轻轻压在她头上蹭了蹭:“这又与你无关,你和我道歉什么呢?”

      小八安静了好久,久得在他犹豫要不要喊她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被压抑住的抽泣声。再然后,他看见她默默摘下眼镜,用着身上毛衣的袖子口擦了擦眼泪。

      “你……在哭什么?”

      她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哲很干脆地用手扶住她双颊,再往上一抬让她直视自己,用着淡漠的表情说:“眼睛应该哭红了。”

      小八傻乎乎地看着他,最后又哭又笑地说了句:“谢谢你。”

      张哲脸上的表情似乎又是一愣:“……不让你道歉你怎么又道谢了?”

      “不是啊,因为从入学到现在,班上的人基本都不搭理我,也就你会和我说话,帮我解决麻烦了。我,我一直很想和你说谢谢来着……”小八觉得这时候四周一片漆黑真是太好了,不然肯定会让张哲发现她在脸红。

      听完这句话后,张哲才慢慢将手从她脸上移开,最后微微一笑:“你又没做出什么伤害我或是另我感到厌恶之事,我为何要和大家一样排挤你?”

      说着,他摊了摊手:“我觉得他们也够无聊的,你不过是装扮得……乖巧了一些,老实了点,他们就这样对你。再说,你就应该大胆一些,我觉得班上其他被怂恿的人都会喜欢你的。瞧,白天的时候你不是做得很好么?阿杰他们都对你刮目相看了。”

      张哲这番话让小八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又默默低下头。而前者只是安静地盯着她,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最后勾起嘴角唤了她一声:“小八。”

      “啊?”小八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然后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角,看起来有点紧张。

      “如果我们能够安全离开这地方,就开始交往吧。”

      小八抬头呆愣愣地看着他好几秒,最后傻乎乎地说了声:“……蛤?”

      张哲没忍住,直接笑了一声:“嗯,不错,反应在我预料之中。”看她似乎有点受到打击的样子,他怕她是误会了什么,便赶紧解释:“我并不是在开你玩笑。”

      “小八,我是认真的。”他在昏暗中试着完完全全地注视着她:“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小八吓了一跳,把头要得跟拨浪鼓似地否认:“不是这样的!只是我……”

      在她有点惊慌是错地想解释时,张哲直接打断了她:“那就是喜欢了?嗯,我也喜欢你。”也许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小八虽然只是个平凡不起眼的女孩,但他就是喜欢上了。

      他满意地牵起她的手:“好了,我们先往楼下走,也许大家都在那里等我们。”

      小八点了点头和他一起慢慢在昏暗之中前进,他的视线很好,所以大概可以看清前路,也终于发现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二楼。

      “再往下走就行了,等等,这里小心点,前面好像有个大坑……”他边小心翼翼地前进,边努力想看清前方的路况,最后还是小八戳了戳他:“那个,其实我有手机,然后有手电筒功能……”说完,她就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张哲脚步一顿,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也有这么个功能,笑了一声:“我也忘了我手机可以,嗯,肯定是和你在一起太多了。”笑吟吟地瞥了小八一眼后,他才接着说:“被你带蠢呢怎么办?”

      小八无措一会儿后,竟然说了句:“对不起。”

      “……你怎么信了?我闹你的。”借着灯光来到坑洞之前后,他们原本好不容易轻松一些的心情瞬间被打散。

      手机白色的灯光直直照在坑底,那被生锈的管子贯穿身体的人,正是阿杰。那里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场面有些骇人,在感觉到小八颤抖后,他立即就将她往后推开了一些,语气有些冰冷地说:“别看。”

      阿杰和老大本来在底楼来着,现在前者已经死了,后者估计也凶多吉少了。他皱了皱眉头,更加确定此地不宜久留。

      然后他突然听见小八语气害怕地喊了他一声,说:“前,前面……”

      他抬头一看,坑洞的另一边隐约站着一个影子。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但肯定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人之一。

      “走!”张哲抓紧小八后转身就赶紧逃,感觉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现在他们得赶紧找到往下走的楼梯口,至少离开这家医院,应该可以安全一些。

      奈何他们体力有限,追着他们的东西却是速度超级快。

      张哲一直跑比小八后面一些,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被抓住的时候,不会先碰到她。

      在拐弯跑了几步路的时候,张哲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抓住了脚,完全动弹不得。他看了前方一眼,尽头是楼梯口,可往下走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只能往上跑。

      小八还在使劲儿拉他,他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就做出判断,很冷静地说:“你快走。”

      那一直苦苦拉他的人儿动作一顿,呆愣愣地看着他,然后又猛摇头:“不行!”

      “现在这里有我在,你还来得及跑。你这点力气怎么可能把我带走,别浪费力气了。听我说,赶紧跑上楼,然后找到地方出去。如果真的没办法,就从窗口找个安全的地方爬下去!”

      张哲用双手扶着她的脸,头微微一低,直视着那双星眸:“听好,你的命是我救的,一定要安全离开。”他话才落下,就被某股力量猛地往后拖去了,还撞到墙,害得他不禁蹙眉低吟了一声。

      小八却是还未放开手,一直想要和他身后的力量拼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将她的手推开:“快走啊!”

      她不停地擦着眼泪,不舍地看着他好久,才哭着转身往楼梯口处跑去。张哲伸手在转角处抵着与身后的东西拼搏,一直到小八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才缓缓松开。

      看来,刚才说的事,实现不了了。

      ——

      小梅和丽芬休息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盲目跑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而且这家医院又破又脏不说,更是大得可怕,都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了。

      她本来已经够烦了,丽芬又在那里碎碎念,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注意周遭的景物。被她这么一搞,她觉得自己也精神紧张起来。

      她们现在正在一个走廊上,是T字形的,往下走就会有两条路可选。来到路口后,她分别超左边和右边看了一眼。右边直直下去就没路了,只有一间房。而左边一去就是楼梯口,再往下走则是十字路口。

      简直郁闷死了,一家医院搞得跟迷宫似的。

      正打算左拐的时候,右边尽头处那房间上面的牌子突然亮起了光,立马就引起她和丽芬的注意。丽芬的反应比她大多了,直接惊呼一声躲到她后面。

      那蓝色的牌子上写着三个白色的字——太平间。这下子连小梅也觉得有点鸡皮疙瘩了,看着那半掩着的门心跳越来越快,不停地脑补里面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却是在这时候,左边的楼梯口有了一些声音。感觉丽芬又要鬼叫了,她立马抬手捂住她的嘴又顺道瞪了她一眼,才让她安静下来。

      她俩贴着墙壁躲起来,然后才发现走上来的人是小八。她翻了个白眼后走出去,把原本正在哭啼的小八吓得半死。

      “啧,你竟然还活着?”小梅用着不屑的目光打量她,然后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献媚般一笑:“小八,能不能帮我们个忙。”

      小八有些惊愕地看着她,一双眼睛还在不停地流泪。

      当然,小梅才不会关心她发生什么事,只当她这是被吓的。笑了笑后,小梅亲昵地拉住她:“小八,你看到那太平间了吗?佩佩刚才进去后就没出来,我们有点担心,你陪我们去看看行不?”

      不给小八拒绝的机会,小梅拉着她就往那里走去。丽芬瞪大眼睛想说什么来着,可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嘴保持沉默。

      把小八带到那里后,小梅试着开了一下门,发现可以打开。她轻笑了一声,微微推开门后一把将小八推了进去,然后反锁起来,在外面邪恶地大笑:“哈哈哈,你就应该待在那里面!”

      被关在里面的小八自然是很激烈地拍着门要出来,丽芬有些不安地盯着小梅:“等等,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坏了……?”

      小梅转身就离开,边走边说:“哼,有什么坏不坏的?就应该这样闹她才好,我们兜了一圈再回来放她走便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自作聪明。”她就是还在不爽小八白天被称赞的事,所以要给她一个教训。

      太平间的铁门处一直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小八在里面已经哭成了泪人。害怕、伤心、惶恐,各种情绪交叠在一起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呜呜……放我出去……”明明说好要安全离开这里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她刚才就应该代替张哲被捉走的。

      感觉到身后越来越接近的寒风,她双眼红肿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铁门,最后无助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她眼角缓缓落下。

      另一边,说好兜一圈就要放小八离开的小梅已经没心情记得这件事了。她和丽芬遇到了不明东西,现在跑到一个地方躲了起来。

      那是一间房,然后俩人现在正捂着嘴躲在柜子里。很快地,她们俩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吱呀’声,接着是在寂静中特别响亮的高跟鞋声音。

      丽芬急得快哭出来了,小梅一直瞪着她,就怕她发出什么抽泣声会被发现。见她喘着大气的样子,小梅咬了咬牙,心一狠,直接将她从柜子里踢了出去。

      她安静地待在柜子里,听见丽芬发出骇人的大喊声。在没了声音之后,她听见了重物被拖行的声音。小梅郁闷地在心里松口气,想说差点就被丽芬给拖累了。

      想想,这么做,她还是有点心虚的。可眼下情况不容得她多想,确定外边暂时安全后,她就开始逃走。刚才在兜的时候她有记下了大概见到的东西,竟然很顺利地来到了一楼。

      眼看大门就在前面,她心中一喜,拔腿就往那里跑去,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地方了。可才跑了几步路,前面的柜台处就缓缓走出一抹身影,是当初接待他们的小护士。

      她站在那里,惨白的面孔配上脸上的微笑也黑暗的眼神,看起来特别恐怖。

      小梅心跳剧烈地跳动着,就差这么一点了,她该怎么办?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做,那护士就朝她走来了。

      “你,你别过来啊!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地方!”她站在原地歇斯底里地大喊,然后一副快崩溃的样子抱着头蹲了下来。

      难道她也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抛向了前方,高跟鞋的声音就不见了。

      她微微一愣,抬头一看,发现小八拐着脚气喘呼呼地来到她旁边。再看看前方,她刚才似乎拿了类似椅垫的东西丢向了那鬼护士,暂时把东西给赶跑了。

      小梅愣愣地站起来轻喊了一声:“小八……”没想到最后救她的人竟然是被她如此残忍对待的小八。

      小八傻乎乎地朝她一笑,全身狼狈不堪的样子:“没事就好,我们快走吧!”

      她点了点头,看她一拐一拐的似乎受了伤,难得善心大发:“来,我扶着你。”

      小八没有拒绝,就这样将一只手搭在小梅肩膀上,无力地低垂着头和小梅一起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小梅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于是决定离开之后要对小八好一些。抬头看,大门就在前方了啊,这感觉实在太棒了!

      月光透过玻璃大门投射进来,而小梅和小八的身后,只有一道影子。她没发现,怀里扶着的人缓缓勾起了一抹笑容。

      也许这道门,小梅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张哲发现自己在市中心的医院了,还可以嗅到医院里有些刺鼻的药水味道。他的头有些痛,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为何会在医院里。

      他扶了扶额低头回忆好久,才想起露营所遇见的事,瞳孔腾然放大,神色有些惊恐和呆滞。护士正好在这时候开门走了进来,见到他苏醒的时候微微一笑:“先生你终于醒了?要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护士小姐,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哦,有一群要上山露营的年轻人发现你晕倒在露营地,还全身伤痕,便把你送来了。”

      晕倒在营地?难道,之前遇见的事情都只是梦吗?他还记得自己被拖走然后撞到什么东西晕了过去,目送小八离开……小八!

      纵使心里已经是非常激动的状态,但张哲还是强装镇定问:“护士小姐,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被送过来吗?”

      “你是说露营地的吗?没了呢,送你来医院的人只带你一个过来。莫非,你还有其他朋友吗?”护士小姐边捣弄着点滴边问道。

      张哲缓缓躺了回去,神情依然呆滞,仿佛还不能接受这一切。护士小姐看了他一眼,离开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从放水壶的桌上拿起一条手绳:“对了,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手上攥着这个,是你重要的东西吧?”

      他愣了一下,从护士手上接过那条熟悉的手绳。他盯着它发呆好久,连护士离开了都没注意。良久后,他一双眼睛才慢慢爬上了忧伤的神色。

      思绪慢慢回到了去年的秋天,他站在学校走廊的某一处,面前是那有些胆怯和迷茫的女孩。

      “小八,今天你生日是吧?”反问了面前的女孩后,张哲挠了挠头略郁闷地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里有条从庙里求来的手绳,送你。”

      他依稀记得,小八收到礼物时候,那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感动,然后还低低说了一句:“谢谢,这是我从朋友那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张哲摊开的手缓缓一收,有些无力地背靠在床头处,然后用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心里一种难以形容的痛缓缓荡开,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道神经。

      虽然他不晓得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救了他。

      窗外的院子处有一棵开满小黄花的大树,风一吹,就照成了黄花漫天飞舞的美景,点缀着院子里青葱的草地。

      也许,树下正站着一位女孩,心满意足地看着窗内安然无恙的男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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