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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淇则有岸(上) ...

  •   一、
      “淇淇啊,”易岸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衬衣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结实的麦芽色皮肤,裤线笔直,一脸惬意模样。他招呼我过去,把我按在他的腿上坐好:“今天听来了一个笑话,给你讲讲。”
      从他昨天晚上过来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我没有受虐情结,昨天晚上被他的反常纠结的心思惶惶,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还不敢翻身幅度太大把身边睡着的男人吵醒。我从上一次自己在床上的表现一直反省到一年之前我手一抖洒了他的咖啡,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男人被我翻身的动作弄的心烦,胳膊一伸,我的头直接撞在他胸前:“好好睡觉。”
      我吓得不敢再动,在脑中把这一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过滤一遍,得出一个结论:起码是最近,我没惹他。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才敢放心的闭上眼睛。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懂得体谅我了,凭我跟他这将近两年的经验来推断,肯定是有人把他惹了,而且惹的他相当生气。
      我只求不要引火烧身。
      “淇淇啊,”易岸的声音将我拉回到现在。他笑的斯斯文文,眼睛微微眯起,有一张很小白脸的天使面容和一身足以摧毁一切的撒旦气势。“你在走神?”
      “啊?没有没有。”我连忙否认。他们都说易岸很可怕,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有无数种方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当然不会去惹这尊大神发脾气,只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抬头看着他,说起假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是在猜……是什么笑话。”
      大概是我乖乖的小眼神取悦了他,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蚂蚁们结伙去攻击大象,大象长鼻一甩,只剩下一只蚂蚁死死抱住大象的脖子没有掉下去,所有蚂蚁都在下面喊:‘掐死它!掐死它!’——你说,可能吗?”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听过易岸讲笑话,更不用说,是这么声情并茂的笑话……这诡异感听得我心里提心吊胆的,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好陪着笑哈哈了两声。
      “它会把蚂蚁玩死。”易岸气定神闲的替我下了结论,用牙签在茶几的果盘里叉了一个小西红柿喂我。“这笑话不好笑,就是想给你讲讲,让你听听。”
      让我听听,顺便警告我,别学蚂蚁,否则我也会被他这狐狸给玩死。我嚼着小西红柿,保持沉默,易岸的头毫无意外的低了下来,舌头长驱直入,我伸手抓住他的衬衣,头被迫后仰承受着。折腾过后,那颗小番茄不知是到了谁的肚子里,但绝对可以肯定的是,它尸骨无存。
      易岸很满意的拍拍我的脸,瞥了一眼餐厅,做事的阿姨已经端上了满满一桌的早餐。易岸伸手把我拦腰一夹,轻轻松松的把腋下的我带到厨房:“吃饭。”
      吃过早饭的易岸就出去了,我食不知味,和阿姨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学校了。这处公寓是和其他地产相较而言易岸最常住的地方,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只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阿姨定期来打扫屋子,偶尔做饭。后来,这里渐渐添置了我的东西。连杯子牙刷都是成双出现,真像夫妻。
      是啊,真像。
      我回学校拿毕业证,将要工作的公司离易岸的公寓比较近,平日里可以步行上班。我是瞒着易岸出来偷偷面试的,直到他后来看到我邮箱里的录取结果他才知道。当时他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吭,我回过头去看他,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你倒是会挑。”
      好吧,那是他的公司。他名下的产业很多,那个公司只是其中一个,规模中等,反正我不为赚钱。
      我还没走到老师办公室,就远远的看到了郑须则,他永远可以把运动衫穿出西装的范,我叫了他一声:“郑师兄。”
      “是淇淇啊。”郑须则笑眯眯的,“好久不见。”
      “我回学校拿毕业证书。”我说。
      “是这个么?”郑须则挥了挥手上的东西,“我帮你拿了,你请我吃饭?”
      校园里人不多,该毕业的毕业了,该放假的放假了。我和郑须则走在校园里的小路上,路边是一棵棵粗壮的法国梧桐。风一吹,一柄柄小伞就乖乖的跟着跑了。我伸手去接,一阵风吹过,它们向上飘远,我没有接到。
      “你以为这是蒲公英?”郑须则嘲笑我。
      我没理他。一路遇上的老师皆是对我们打趣的笑,郑须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研一的师兄,打篮球的时候有一群小女生在那里为他尖叫。我想了想,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在他打完球之后给他递水递毛巾,他满意的揉揉我的头发说一声真乖,汗滴晶莹的挂在他的短发上,他黝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真的是很久以前了,像是上辈子了。
      我们坐在学校外的陕西面馆里,他点了一碗羊肉泡馍。早上应付完易岸心血来潮喂我的那些早餐之后,直到现在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夹起一筷凉皮:“郑伯伯还好么?”
      “好。”郑须则说。
      “有……线索么?”我的筷子戳进碗里,半天都没拔出来。
      意料之中的,郑须则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你们试试从梦露身上下手吧,梦露有自己的进货渠道,我虽然不知道易岸现在做不做白粉买卖了,但他知道梦露在做,而且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着。在梦露酒吧二楼包间里,把灯一关,一群人蹲在地上以毒会友……”
      “淇淇!”郑须则打断我,“离开他吧。”
      我没听到一般,继续说着,头始终不肯抬起来看他:“你们查的时候小心一点,梦露后台的水很深,小心别惹上什么不该查的人,职业生涯,全家安危,都不保险了……”
      我没有看郑须则,自顾自说完话之后去吧台结账,把找回的零钱胡乱塞进牛仔裤口袋里。走出面馆的时候,郑须则追了出来,从身后抱住我。
      我的身子一僵:“放手。”
      郑须则将我的身子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离开他吧……”
      “你们小心点,梦露是他的人,他这个人很护短。”我把他的手拉开,苦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回头了。”
      看着打包回家的学弟学妹,我恍恍惚惚的笑了:“知道吗?当初易岸追我爸的一个女学生,女学生很害怕,向我爸求助,我爸我妈心善……然后……算了,不提了……”
      郑须则的手狠狠按住我的肩膀:“你自己小心。”
      二、
      我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易岸已经到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姿势慵懒性感。见我进门,他望了我一眼,我急急解释:“我今天去学校来着,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刚从学校出来,回去换了衣服之后我马上就赶过来了,真的。”
      他笑了,招招手让我过去,拉我坐在他腿上:“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凉皮。”我说。
      “一个人?”他问。
      “和一个师兄。”我说。
      “师兄?”易岸好看的眉毛挑起,不动声色。
      “难不成,我还要告诉你,是前男友?”我问。
      易岸眉毛上挑的幅度更大,唇角笑意阴森:“前男友?”
      我很郑重的看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四哥,你是我初恋。”
      “初恋?”易岸唇角上勾,但那绝不是属于喜悦之类的表情,更像是嘲笑和不相信。
      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我想从易岸的腿上下去,身子被易岸按住,易岸的声音淡淡的:“叫人。”
      “二哥……”我看着面前的男人,张扬的桃花眼,偏偏被一副眼镜掩饰的人畜无害。他是二少康逸。
      我转向他身后的女人,脑子连弯都没转:“……二嫂。”
      唐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康逸对着易岸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又对我点了点头,在一边的沙发上搂着唐希坐了。
      易岸和康逸谈起了生意,话语之中字字璇玑,隐喻颇多,我听不太懂,估计易岸也不想让我听懂。我的注意力转移到果盘上,心中啧啧,高端的果盘就是不一样,水果各种各样,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切得精细,造型生动。我饶有兴趣的一个一个尝鲜,易岸的手覆在我的头上:“饿了?”
      “没。”我摇头。
      易岸笑了,摸摸我的头:“和你唐希姐去吃点东西,我和二哥有事情,吃完饭后回公寓等我就好。”
      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称呼错了。
      男人应酬在外,带一个女伴很是平常。虽说我见到康逸的这几次他身边带着的人都是唐希,但是女伴和被承认,还是不一样。
      我点点头,对着康逸说道:“二哥,我走了。”
      “弟妹,”康逸来了一句,“有什么想吃的,让唐希请客,不用客气。”
      弟妹!听到这个称呼,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我正在喝水,一定会呛死过去。
      我和唐希去吃面,街边小店,连桌子也是油油腻腻的。两碗刀削面,老板刀法真好,一片一片的面条飞进面汤里。汤水热气腾腾,墙上的电风扇嗡嗡作响。
      “你真是给我省钱。”唐希吃完面后,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她的笑容甜美,康逸的眼光真是好,一个女生只要气质好,整个人都好。
      此前只在易岸他们的兄弟聚会上偶尔见过她两次,都是匆匆打个招呼,并不深交。易岸的兄弟聚会也不是每次都带着我。哪怕跟了易岸两年,我也对他的事情不是特别清楚。像他这种人,疑心太重。
      “想不想喝酒?”唐希突然问我。
      我以为我们会去酒吧,结果我们去了一家规模不算大的烧烤店,露天满是桌子,唐希叫了二十串烤肉以及一提啤酒。
      我们两个不用杯子,直接举着瓶子一口一口的灌,再吃烤肉压一下满口的酒气。最后喝的兴致上头,我们两个开始划拳,直接吹瓶。四周的人怪异的看着我们,我们两个哈哈大笑,酒劲上头,我突然说:“唐希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有一天大象把蚂蚁惹了,蚂蚁跑到沙堆,把自己埋起来,只露一只脚在外面。一个蜥蜴经过,很奇怪啊,就问它说:‘蚂蚁蚂蚁,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啊?’蚂蚁说:‘嘘——我生大象的气了,待会它过来我要绊倒它。’”
      真好笑啊,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和易岸给我讲的那个笑话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肯定是喝醉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看到易岸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呢?
      呵呵,他是了不起的大象,我是它不屑一顾的小蚂蚁。我不自量力,我自作自受。
      梦里的易岸在我的面前蹲下,望着我,眼眸中有太多意味。
      “易岸,易岸……”我叫着他的名字,嘿嘿的笑。我把手插到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硬硬的,扎得我手疼。我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还是梦里的易岸温柔啊,他温柔的喂我喝蜂蜜水,还给我放水泡澡。他把我丢在浴缸里,刚要离开时,我伸手扯着他的衬衣下摆,用力太大,他被我扯的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冷的射过来。我被吓得一个哆嗦,这才是易岸啊,他只会把我一个人丢在浴缸里,他一个眼神就能杀人。
      可是,梦里的易岸就是不一样。他的衬衣被我向他泼去的水弄湿了,他也不在乎。脱了衬衣往浴室门外一扔,然后……我捂住眼睛,梦里的易岸还是一如既往的……色狼。
      男人趴在我身上满足地喘息,我恍恍惚惚的继续下一个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放在砧板上。厨师打扮的易岸彬彬有礼的手持菜刀问我:“你是想被清蒸呢,还是被红烧?”
      “清蒸吧,新鲜的鱼一旦被红烧,就失掉自己本身的鲜味儿了。”濒死关头,我竟然如此临危不惧,还能淡定自若的同他讨论着自己的死法。
      吃货分为上中下三等。下等吃货只要是吃的就吃就喜欢吃,中等吃货有所吃有所不吃,上等吃货不光有所吃还有所研究。作为一个中级吃货,我对吃还是有所讲究的。越是新鲜的食材越是应当不掩其本色,鲜活的鱼清蒸最好。当然,身为一个弱女子,我是绝对不会动手沾染荤腥的。孔老夫子说,君子远庖厨,年轻时还觉得老夫子虚伪,现在觉得说的真好。
      被清蒸的滋味真不好受,身子被团成了一个好诡异的姿势,火一点一点的在身上游走,很想喝水,明明水就在身边就是喝不到。
      我真的是被渴醒的。发现我身处易岸的卧室,他睡在我旁边,手还搭在我的腰上。闻着空气中的某种味道,就知道他昨晚有多凶残。
      四肢软弱无力,我舔舔干涸的唇瓣,算了,忍着,早上再说。
      天色未亮,睡醒之后的我窝在易岸的怀里,思考着几个问题。
      面对着厨师打扮的易岸我居然不觉得诡异,而且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的确在某个瞬间我泛起了花痴。
      易岸睡的很熟,我仰着头蹭蹭他的下巴,他无意识的哼了一声,双手把我揽紧。我在他的怀中又睡过去。
      三、
      再醒来的时候,闻到了厨房的香气。
      床头柜放着一杯蜂蜜水,我端起来喝了,还是温的。
      四肢酸涩,宿醉之后头也是晕的,我随手扯了易岸的衬衣穿上。他的衬衣于我而言宽宽大大,□□感极强。可是……天地良心,我身边真的没有别的衣服了。
      循着香气走到厨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从来不知道易岸会做饭,色香味俱全,深蓝衬衣搭配围裙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这么赞的男人,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替我把盘子拿过来。”易岸说。
      白色骨瓷,他的生活一向精致。锅里的是清蒸鲳鱼,嫩白的鱼肉,展翅高飞似的模样。
      他把鱼装盘,斯文的解下围裙,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洗脸吃饭。”
      我身子一颤,呆呆的“喔”了一声。
      就是几天之前,易岸问我:“你爱吃哪种鱼?”
      “鲳鱼。肉嫩,刺少。”我是这么回答的。
      易岸虽不是他们兄弟中的情圣,可他们兄弟几个,要真是扮起情圣来,都真真的比情圣还情圣。
      让女人沦陷,真是太过轻而易举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易岸已经把餐桌收拾好了。我慢吞吞的坐下,接过他递来的米饭:“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做饭。”
      易岸的眼神似笑非笑:“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我识趣的闭嘴。
      易岸炒了两个家常菜,西红柿炒鸡蛋和红烧茄子。都是我喜欢的口味,我吃的欢喜,易岸却是少动筷子,只是看着我。
      我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住。
      “怎么不吃鱼?”易岸伸手夹了一筷鱼肉放到我碗里。
      明明是我最喜欢的鱼,最喜欢的做法,明明味道也赞的很,我却是食之无味,心中惴惴,他有读心术不成?
      “怎么突然做鱼吃?”我假笑着问。
      他瞥了我一眼:“某人昨天在梦里一个劲的说什么‘清蒸’之类的话。”
      我吃饱了,酒醉后劲犹在,也有力气与胆量调戏他了,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四哥,别对我这么好,我会爱上你的。”
      他闻言身体一僵,双眼直视我,目光炯炯,看的我内心发憷。
      “怎么,现在不爱我?”调笑的语气,冷意十足。
      “不是……”我怯怯的看着他,这个样子的易岸我真的没有见过。他在下一秒却突然笑了,借着我的姿势唇瓣暧昧的吸吮在了我的脖颈:“来,宝贝,一会之后,我会让你主动说爱我的……”
      说错话的后果就是被易岸折腾的一天都没有下床,我对他苦苦求饶,什么羞人的话都说了遍,直到在他怀里睡着。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易岸不在,阿姨早已把中午的桌子收拾了,做好了晚饭放在桌子上,阿姨也不在,我之所以知道这是阿姨做的,是因为易岸是从来不做家务,而且饭菜的味道也不像他。
      他做的饭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虽然我只吃过中午这一次。
      初见易岸,是在校园里。他的头发剪得短短的,穿一件灰色风衣,风衣领子立着,双手插在衣兜里,背靠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他戴着墨镜,酷酷的样子,对于周遭同学的打量无动于衷。初上大一的我经过他对面的女生宿舍。他站在那里,那样的笃定,他知道她会下楼来。
      那个头发飘逸的女孩还是跑下了楼,易岸摘下墨镜,一瞬间照耀了周围所有女生的世界。女孩咯咯笑着跑进他的怀中。
      他一向喜欢那样的女孩,眉眼如画,要水墨色,性格温婉。
      当年父母出事,我听说是和易岸有关。
      我去梦露的酒吧喝酒,一次只点一杯玛格丽特,坐在吧台喝完就走。八点到那里九点离开,都很准时。
      其间看到过易岸几次,前呼后拥,光芒四射,能把身边所有人比下去。凤眼一挑,能吸引无数女子的目光,就是这样让我联想起趋之若鹜这个词。每次易岸来的时候,梦露必定亲自出来迎接。易岸自己只是偶尔逢场作戏,有时揽住梦露的腰往前走,有时带一个女伴,梦露的脸色会掩饰不住的僵硬。
      易岸一次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我,视线停留了两秒。就在那两秒之中,我微微一笑,冲他举起手中酒杯,杯中剩余的玛格丽特被我一饮而尽。这是我练过无数次的动作,怎样的姿势,手应该握住杯子的哪个位置,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该装得漫不经心一点,在易岸继续走到哪里时我应该拿起包走出酒吧了……我的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把这一切总算演的很好。
      我装作小白兔,去酒吧的时间依然规律,见到易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当我开始发现有人跟踪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了。学校的偏僻处,被一伙小太妹打扮的女生扇了许多耳光。我一个人抱住自己,在原地坐了很长时间。
      一连几日没去酒吧,直到脸色消肿到完全看不出来。再去酒吧,和相熟的酒保打招呼,笑言自己流年不利生肖犯太岁诸事不顺。喝了不止一杯酒,心脏开始兴奋起来,连酒吧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了。身后沙发上有视线冷冷的盯着我,我故作镇定,回头看他,先故作迷茫,礼貌点头,微笑喝完杯中剩余的长岛冰茶,和酒保说声再见。
      银色的柯尼塞格,最有价无市的车型款,他摇下车窗,对步行的我问:“去哪儿?”
      我笑了:“回宿舍。”
      没有比此时此刻的我坐上他的跑车再顺理成章的事情了,我坐在他的副驾上,给他指了路,系上安全带,头靠着座椅:“回去再晚一点,宿舍就关门了。”
      “看不出,你还是个好孩子。”易岸笑容儒雅危险。
      “好孩子会不会去酒吧买醉?”我的意识有些恍恍惚惚,想起了当时我对自己说,就算钓不上他,喝一点酒,晚上能睡着。
      易岸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感觉心里特别特别的痛,自己也特别特别的难受。我对易岸笑了:“原来‘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你一个小孩子,是‘少年不知愁滋味’。”易岸说。
      “不,不是的,”酒劲上涌,我胡乱的摇着头,泪水竟然夺眶而出,还一边笑着。“你不懂,你不懂……”
      到了宿舍楼下,我自知今天的状态不能和易岸过招,自己下车,顺便擦了眼角的泪水,对着易岸挥挥手:“帅哥,谢谢你送我。”
      第二天再去酒吧,酒保送来一杯我常点的玛格丽特,指了指角落的方向,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凡稍有名气的鸡尾酒,背后都有着至少一两个故事。
      玛格丽特是“鸡尾酒之后”,也是我第一次去酒吧时喝的饮品。
      那时郑须则还没有去警校,他还在我身边。他纵容我,带我来酒吧“见见世面”,满足我的好奇心。
      玛格丽特这个名字已被外国女人用腻,小仲马的女主角、各国的女王王后公主……后来才知道,这款酒背后的故事是一个男人为了纪念自己的爱人,
      郑须则请我喝酒是别有用心,那天晚上他成功得到了我的初吻;易岸请我喝酒也是别有用心,后来的后来,我成了他包养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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