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梧桐卷 第二十九回 ...
-
“人都齐全了？”顾雨桐不解。
“我爹外出公干回来了，二叔和大哥二哥的货船今日也靠港了。家里可不就热闹了吗？”九月是金家长子也就是金蕊儿大哥的女儿，大哥金季礼是她同母同胞的兄长，二哥金季书则是她二叔的儿子。顾雨桐来余杭之前，金家本家就只有九月这一个女娃娃，所以全家上下对她算得上是宠爱有加，以至于她完全将“长兄如父”这样的古话全当放屁：“你还没见过我那个笨蛋二哥吧！走走走，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顾雨桐想说，她其实对参观人没什么兴趣的……
不消一会儿，九月就带着雨桐和金蕊儿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饭厅。金家古朴气派的饭厅已经热热闹闹的聚集了好多人，看这样子似乎就等金蕊儿和顾雨桐入席了。
“老祖宗，我把人给你带来了！”九月刚欢腾的冲到老祖宗的身边，一只手就将她毫无征兆的扯了过来：
“笨丫头，你给我小心点，别冲撞了老祖宗！”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一身锦衣，迷离的桃花眼中透着一丝玩世不恭，一手漫不经心的拉着九月的手腕。
九月气鼓鼓的甩开他的手：“谁是笨丫头？你这个大笨蛋。”
少年也不辩驳，无所谓的笑了笑。
“九月，不可这么跟你二哥说话。”坐在老祖宗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发话了，声音沉稳厚重，不怒自威。他身形伟岸，很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大哥，九月是妹妹，季书让让她也是应该的。”一旁另一位伯伯开口了，想来便是金蕊儿的二哥了。顾雨桐听九月说，金家两位伯伯一个为官一个经商，这位二伯便是经商的那位。而然从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出商贾气息，反倒十分干净儒雅极具亲和力。
坐在大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少年捧着一个盒子递给九月道：“你平时老是说你二哥坏话，可是此次行商他还心心念念的给你带礼物，你呀，就是个小白眼狼。”金季礼随了他的父亲，沉稳冷静，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九月收了礼物，朝她二哥吐了吐舌头，嘟囔了一句算你小子有良心，然后兴冲冲的拆开了礼物，居然从中抖出了一条做工精致的韩服。上身为嫩白色，透着些许淡粉，领口和袖口都配着棕色红色和土黄相间的条纹。下身的裙子为朱红色，明艳抢眼。看着九月那衣服爱不释手的样子就知道想必季书挑选的时候是极花心思的。
大夫人提醒道：“喜欢吧，喜欢还不赶快谢谢你季书表哥！”
还不等九月开口季书就懒懒的摆了摆手：“别别，道谢就免了吧，被这丫头道谢可是要折寿的呀。”
“折你个大头寿！”九月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在座的几位长辈好似见怪不怪了一般，也没人言语阻止了。
这时，顾雨桐注意到老夫人身边还坐着两个和她与九月年龄相仿的姑娘。两人是双生儿，可明眼人只需一瞥就能将她们区分开来。一个大胆张扬，一个沉静内敛，不用说话，单看她们的神情便已了然。
母亲没有提起过这两个姑娘，在座的人也没有和她们搭话，只有老祖宗时不时叫她们端茶送水。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她们是府上的丫鬟，可是她们分明上了桌。
就在顾雨桐分神的时候，季书居然凑到她眼前，她用手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往外一推，然后忙道：“对……对不起啊，季书表哥，我还以为从哪窜出来的松鼠呢，我没想到是你的脸。”
“……”季书默。你才松鼠，你全家都是松鼠！
“金季书！不许你欺负伶儿妹妹。”话音刚落，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又落在了金季书的背上。
“……”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在欺负人了？他只不过在大韩的时候听说五姑姑带着女儿来家中养胎，心里还怕从京城来的小姑娘心眼多，会欺负他们家没脑子的金九月，现在倒好，转眼就被卖了！你们哥俩好，我就是个捡来的！
“小祖宗，我哪敢呀！这不我特意从高丽也带了韩服给伶儿表妹做见面礼嘛！”于是，一只锦盒递到顾雨桐面前，顾雨桐看了一眼母亲，见她点头示意才敢收下。
“你们这是聊完了没有啊？是想要饿死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呀？”坐在上座的老太太终于发话了，虽然身形小的可怜，爆发力却极为惊人，这个声音从饭厅估计都能传到大街上去。
“老祖宗从刚才就已经说饿了，各位是长辈自然知道分寸，琳儿就没有出声打断，没想到竟饿着老太太了。”那个一眼看上去就性格张扬的姑娘开了腔，可是话里面左右是带了刺。顾雨桐觉得连她这个孩子都听的出来她是在埋汰大伯二伯这几位长辈的怠慢，其他人想必也都听懂了。奇怪的是，在场竟没有人喝斥。这让顾雨桐更加怀疑这位叫琳儿的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当然，在场的人里，不包括九月：
“金琳，你少在这里给我马后炮了，老祖宗说什么你就应和什么，老祖宗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九月骂金琳时候的样子和她与金季书小打小闹时完全不同，看的出九月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两姐妹：“我爹和二伯都在这儿呢，你当是摆设啊？即便是我们怠慢了老太太，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九月姐姐您消消气，我琳姐姐本来就心直口快的不会说话，加之这件事牵扯到了老祖宗，这才说了这么目无尊长的话。”金琳身边那个看上去文静内向的姑娘，连忙轻轻拉了拉九月的袖子示软示好，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别人不忍心对她大声说话。当然这“别人”又不包括九月，她动作都不带停顿的甩开那姑娘的手：
“金颖，我在数落你姐姐冲撞我爹和二伯的不是，轮得到你这个庶出的野丫头插话了吗？”
金颖之前去抓九月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收回也不是。不消一会儿，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但却咬着牙关不让它们掉下来。
这时，冷眼看了好一会儿戏的老祖宗终于发话了：“九丫头，庶出怎么了？你五姑姑也是庶出，你这是想打你五姑姑的脸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梧桐卷 第二十九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