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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险遭灭口落荒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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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回来得很晚,是众人早该休息的时间,可是今晚谁都没有早睡。
上遥察觉吕不韦回来后,抢先一步找了他,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他斟酌着是要说“你的好友怀上了”?还是说“恭喜你当爹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行,不管怎么说都是突兀。
吕不韦耐着性子等着上遥开口,看他到底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可惜上遥让他失望了,硬是支吾了半天没有开口。
吕不韦道:“先生,你是想离开这里,却有不好意思跟我开口吗?”
上遥面露迟疑,觉得还是等吕不韦察觉到异人的不对劲,来“请教”他时,再开口比较好。反正他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
“呃、是这样的,我见今天夜色不错,本来是想遥你共饮一杯,但看你今天都这么劳累了,所以还是改日吧!哈哈……”上遥随意扯了个理由,说完就开溜。
吕不韦奇怪的看了他背影一眼,心想这人今天莫非是转性不成?他们之间有要好到“对夜把酒”的地步吗?
他冷哼一声,向异人的房间走去。
异人房里,灯火未灭,倒是不出人意料。因为不管吕不韦回来多晚,他都会等。而吕不韦亦是如此,不管是不是要留下过夜,看到异人没睡,总是过来问候一声。
一进屋就看到拿着竹简,硬撑着困意的异人,他心疼的从背后拥住他:“还不休息,又在等我?”
异人微微一笑,轻轻将手搭在他手背上,身子往后倚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心中一暖,轻轻吻了他一下,道:“我先去洗漱,等我。”
“嗯。”
就在吕不韦抬脚跨出房门那刻,异人“呕”了一声,拉住了他的脚步,神色紧张的回头查看异人的状况。
异人只是呕但又不吐,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怪异。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异人摇摇头,“我没事,从我回来后就开始这样,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
吕不韦沉思,回来以后?
吕不韦离开异人的房间,径直来到了朱姬的房间。
他一脚踢开房门,面带怒色,朱姬不明所以。
“夫君,刚回来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
吕不韦冷笑:“哼,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朱姬皱眉,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发这么大火,还莫名牵涉到自己,真是百般委屈。
“夫君,妾姬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还望夫君道明,也免妾姬蒙上不白之冤。”
冰冷的声线道出两字:“异人。”
朱姬一听哈哈大笑,不敢置信的说道:“夫君,想不到妾姬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好友,可你对他的态度,却根不不只如此。夜带怒火而至,开口却是关于异人如何,你、让我情何以堪?”
吕不韦迟疑,却仍是说:“于公于私你都不能伤害他。”
“是不能,还是不允许?呵……想当日你二人相识后,我有对他说过半句恶言吗?想他住进这别院以来,我有害过他半分吗?若我要害他,还能在此等你来兴师问罪?”
朱姬的话三分愤怒七分哀怨,她怒异人半途插足,她怨吕不韦的多情与薄情。
吕不韦听了,心中自有思量。其实他也不确定异人现在的身体情况,究竟是被害还是意外。来质问朱姬,也不过是探探口风,如今已经可以断定这事与朱姬无关,那么……
他突然想起刚回来时,上遥言辞闪烁的神情,心下一凛。
心道:不管你是何种身份,也不管你与他关系如何,对他下手,就是与我吕不韦过不去!
既然事情与朱姬无关,又是他的妻妾,他也犯不着再迁怒于她。
吕不韦拉过朱姬,语气缓和下来:“是我错怪你了,别生气,等秦国的生意有所稳定,我们就回家。”
看到吕不韦都委下身段给自己道歉,朱姬也不好再作纠缠,她靠在吕不韦胸膛,轻声道:“夫君,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生气?”
吕不韦眉头微聚,“异人身体出了点情况。你也知道他是秦国皇子,如今更是秦王宠爱的华阳夫人的嫡嗣。要是在我这小小的别院出事,岂不是连累到你。”
朱姬笑道:“原来夫君是为妾姬着想。你说异人身体有恙,何不请个大夫?比如上遥方士。”
提到上遥,吕不韦眉头又是一挑。这个上遥,还真是好手段,身边的人都被他收买了。
“你觉得先生他如何?”
朱姬一愣,生怕自己是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夫君,想我嫁于你多年未得一子,心中甚感惭愧,这才与先生讨教些膳食调理。我对夫君的心意天地明鉴,夫君可千万切莫误会妾姬。”
吕不韦笑道:“朱儿多虑了,为夫只是想看看这名方士是否值得信任而已。”
“原来如此。夫君今夜,可愿留下?”
吕不韦轻轻推开朱姬,正色道:“今日还有很多账本未作处理,你早些歇息吧。”
看着吕不韦离去,朱姬撰紧手心,不禁又是热泪盈眶。
“异人异人,你的心里难道已经再无妾姬的位置了吗!”
她从梳妆台上摸出一包药,喃喃道:“想不到这世间,已再无妾姬的去处,连男子都能有孕,而我却求天无路,留我何用?留命何用?书房、帐房?呵呵呵,恐怕你的书、你的账,早就搬到异人的房里了吧!”
朱姬拆开药包,生无可恋。就在她将服药之时,一道破空之声,从后方袭来,打落了她手里的药。
是上遥。
原来白日里上遥在房里道“异人已经有了身孕”时,不小心被捧着茶水的朱姬听到,朱姬当下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上遥一直不放心,悄悄注意起了朱姬的举动。找吕不韦谈事未果后,立即就来到朱姬房外查看,没想到吕不韦的到来,倒是刺激了朱姬的赴死之心。
不管历史上朱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与上遥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还是一个柔弱聪慧的女子,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有人伤亡。毕竟这事,他有一定的责任。
上遥有时会想,如果他没有穿错地方,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了?
朱姬见到是上遥救了她,也不知该怨还是该怒。怨他让自己继续沉沦苦楚,怒他不放自己重生之路?她失声痛哭,扑倒在上遥怀里。
没有办法,原本想等事情浮出水面,就让吕不韦自己来说服朱姬,现在情况发展成这样,上遥只好自己开口了。
“夫人先莫要伤心,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还有什么好解决的,夫君他、他的心中已无我的存在。”
上遥摇头否定:“夫人,人生在世不能局限于情感上的满足,没有了男人,你还可以争取其他可以得到的东西,比如权利、地位。”
朱姬茫然,“这些与我又有何用?”
“有了地位,谁不臣服在你脚下,有了权利,谁又敢不听从?到时恐怕就连这个薄情的男人,也要听命于你的安排。”
听着上遥的劝告,朱姬动了心。
“我该怎么做?又能回报你什么?”
上遥摸了摸鼻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至于回报……二十年后若能再遇,我自会需要你的帮助。”
奈吐吐看着这一切的发展,忍不住说了句:【仙家,把你切开,里面是黑的吧?你这是要做真·千古罪人呐】
上遥心中虽是无奈,但也是无言以对。
第二日,吕不韦果不其然来找上遥前去给异人看病,异人突然发烧不止,急坏了吕不韦。
上遥早已做好对策,此刻毫无迟疑的道出异人惊人的喜讯。
吕不韦不信,异人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而这孩子、这孩子如不出意外,那就是他吕不韦的孩子。
是喜,更是惊。
吕不韦不信,可是上遥在别院多日以来与朱姬讨论药理来看,他的医术是值得信赖的,至于真假,那是要时间来见证。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有对策。想他对异人做出的付出,不单单是感情。异人是他的心头肉,也是他对权利的赌注。
好不容易棋已经走到这一步,异人不能有任何闪失。若是让秦王知道异人能够怀孕,更甚知道那孩子的爹就是他吕不韦,这岂不是所有的付出,都将付之流水?
他需要好好考虑,如何解决这个困境。
殊不知,接下来的棋,上遥早就为他布好了。
“公子身体异于常人,如今的状况乃是天意。老板不用担心,吾昨夜夜观天象,又为公子卜了一卦,种种结论,均道是机缘。非但无害,反是百利。”
吕不韦此刻心中烦乱,毫无头绪,对于上遥的提议,倒是不妨一听:“先生请讲。”
上遥挥了挥拂尘,高深一笑,“只要老板你舍得。”
“舍得?”
“不错,只要舍得你的姬妾,舍得一道关系。”
吕不韦不语,他示意上遥继续说下去。
上遥接着说:“让朱姬随异人回宫成亲,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出处,自然有了解释!只是这样一来,老板你可千万要受得起,痛失两位爱人的苦楚。”
上遥的提议好是好,可是却让吕不韦有些担忧。
“先生,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朱儿从小跟在我身边,又嫁于我多年,如今要他另嫁他人,只怕不肯。何况,她的身份,是难重造。”
门外等候多时的朱姬推门而入,“夫君,这事关系到吕氏一族的安危,妾姬怎敢置身事外。妾姬一切都听从夫君安排!”
说着,朱姬扑向吕不韦,在他怀中泣不成声,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上遥拿出一小葫芦,道:“这里面是换颜酿,让夫人饮下,改头换面皆无不可。”
吕不韦心中冷哼,此事不管是谁的阴谋,只要事出对他无害,他自是顺水推舟。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多余的人,也就不用在留。
趁着异人昏睡未醒,先把不安因素铲除才是。
他邀上遥近一步谈话,两人来到后院,吕不韦道:“这还真是多谢先生出谋划策。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你说对吗?”
上遥明白了,吕不韦这是要河拆桥啊!
“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吕某的难处,还忘先生成全。”说罢,吕不韦从身上抽出防身的利剑,慢慢逼近了上遥。
上遥无奈,他又不能伤人,又不能使用仙力,这该如何是好?
[小吐吐,我的仙力现在有多少了?可以撤退了吗?]
沉默整天的奈吐吐慵懒的说:【仙家,你不是要等着始皇帝出世吗?急什么?】
上遥心急,吕不韦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挥剑袭来。
[小吐吐,你要再开玩笑,本仙可就破坏游戏规则了!]
【系统提示:尊敬的契约仙家,您现在的仙力指数为75,随时可以穿越。】
听到奈吐吐模仿的机械声,上遥顿时心安,就在吕不韦利剑刺来那刻,上遥“咻”一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