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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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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子殿下和十一殿下的事情我已听说了。”蒲柳话题一转,瞬间就变得愁眉深锁,唏嘘嗟叹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蒲柳实在是想象不出,人间为何要有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蒲柳原本以为,兄弟就合该兄友弟恭才是。况且此事还关乎人命,就算仅是陌生人,也绝不该如此轻易地就害人性命啊。”
“公主,切莫太过伤春悲秋了,世事变幻,总有一些美好的事物值得我们去欣赏的。”说话的人是天朗清。也就是他了,换作风既月的话是绝对接不上她这天真到无脑的言论的。
“也是,”蒲柳点点头,“秦公子说得是,是蒲柳失态了。蒲柳初逢此般变故,不免想得深了,一时竟有些忘形,让秦公子见笑。”说着她抬手轻拭眼角泪痕,柔弱可怜之态一时表露无遗。
“公主,”风既月不得不出言止住了她继续在天朗清面前的故作姿态,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听她这么说话非得疯了不可,“十一殿下如今遭此变故,虽说他之前有些不敬,可到底也是与你缔结了婚姻之盟的未婚夫君,私以为这时候你该去看望他一下才是,就算不能陪在他身边,可若是连他如今的境遇都丝毫不关心,这难免会落人口实啊。”
“啊……”蒲柳闻言睁大了眼睛,好似完全没想过竟会有男人如此对她说话。
“话虽如此,还望公主不要介意,”天朗清从旁安慰道:“既月他只是比较快人快语罢了,你……”
“没有的事!”蒲柳扬声打断了天朗清。她使劲儿摇着头,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七殿下没有说错,是我不守妇道,不该在未婚夫君生死未卜之时流连在外,我知错了!我这就告辞,一定……一定不让二位公子为难。”
“公主何出此言,我们、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说起来,她这两句话才真是叫人“为难”。
“我知道的,我心里都清楚!”蒲柳叫道:“秦公子不需再安慰我了,多谢您的好意,我现在就……就去看望我的未婚夫君!就算他恨我到想杀了我,就算我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上,我也不会弃他而去的,呜……”说完她便“嘤嘤”地转身欲走。
“唉……”天朗清头痛地轻声叹息。
风既月极为无辜地看向他,双手一摊,跟他私聊说道:“朗清,相信我,我真没想逼她去搅合那浑水,我只是说风音辰出事了她还在外四处游玩会落人口实,谁想她竟理解成了这个样子。”
“我知道的……算了,还望公主她能自求多福吧。”
风既月点点头,刚想提议继续再四处看看,脑中却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他转头冲着还没走出几步的蒲柳说道:“公主,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望你不要见怪。你的脸……究竟为何人所伤?”
蒲柳霎时身形一顿,回过身来,抽噎着轻声重复道:“我的……脸?”
“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觉得,公主很快便会是我国的皇子妃,却曾经遭受这样的伤害,这对于公主自身和瀚花国都很……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们瀚花,不,是我,我可以……可以看看是否能为你讨回个公道。”一句话磕磕绊绊的,风既月说得很是艰难。
此话一出,其实就连风既月自己都有些怔愣,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要替这个曾经对不起自己的女人讨什么公道,或许是这件与前世不同的疑点让他耿耿于怀,或许是他的好奇心在作祟,或许是……或许只是他不愿看到那曾经在太傅轻薄一事事发后唯一为自己说过好话的女人变成如今这样——不论如何,这大概是风既月今世面对蒲柳说过的唯一一句真心话了。
蒲柳笑了,笑得苦涩无比,“蒲柳谢过七殿下好意,但您就算能为蒲柳杀死那暗算之人,也绝对奈何不了他背后的主使……蒲柳此生已然认命,何苦再让旁人因蒲柳而受到连累呢……”
听了这话,风既月的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尽管他知道,这大概也是蒲柳面对自己时唯一的一句真话。
“既是如此……抱歉。”
蒲柳摇摇头,没说话就走了。
“……既月,”一直目送蒲柳离开,天朗清轻声说道:“你好像……很关心她?”
“哪里有?”风既月被这惊悚的言论吓了一大跳,“关心她的好像是你吧?什么事情都向着她!”
“怎么可能?”天朗清虽是仍没什么表情变化,但那不自觉抬高的声调已充分表明了,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风既月。
见此,风既月突然囧了,他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好像都是多余的。
“那个……哈哈,哈哈,天快黑了,我们找地方吃个晚饭就回宫吧。”风既月讪笑道。
“嗯。”没计较他蹩脚的话题转移,天朗清无条件同意了他的提议。
等两人终于回到皇宫的时候,已快过酉时了。
“主上。”他们进入宫门,刚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狂蜂就嗖地一下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嗯,”风既月十分淡定地应道:“情况如何了?”
“禀主上,”狂蜂说道:“下午那几人刚至御书房不久,太傅便传来消息,说他有滴水观音之毒的解药,随后太子吃下解药,现已基本恢复。他自醒来之后便死咬着十一殿下不放,认为是十一殿下有意害他,而十一殿下拒不承认,反咬一口说此事全是太子想故意陷害,不然为何那么巧他的太傅手里就有解药。两人一直闹到现在,陛下早已回寝宫休息了,说等他们吵出结果或者一方拿出切实证据了再去找他。”
“嗯。”风既月点头,事情跟他想的没什么大的出入,不过……
“铃兰公主还没有去御书房吗?”
“铃兰公主?”狂蜂不明白主上为何会突然提起铃兰公主,但仍是老实答道:“至今未曾听闻铃兰公主的消息。”
狂蜂不知道,但几乎从未与风既月分开过的天朗清却有些明白。他想起风既月曾引铃兰公主去过的地方,心下再仔细一琢磨,便对风既月的真实意图猜了个差不多。
“主上!”就在这时,黑暗的夜空中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很快那声音的主人便跪在了风既月身前,原来是隶属狂蜂管辖的一名暗卫。
“主上,刚刚得到的消息,铃兰公主正在大闹陛下寝宫,说她有证据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那人禀报道。
“嗯。”风既月又嗯了一声,心说这丫头竟能等到现在才冒头,看来还真小看了她的定力,本来还以为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应该有结果了呢。
“主上,”狂蜂道:“我们现在该作何行动?”
“现在?那就……先去强泽的寝宫看看吧。”
“是!”两名暗卫齐声应道,后出现的那个又同来时一样“嗖”地消失不见了。
“狂蜂,”风既月对着站起身来业已恢复成侍卫模样的狂蜂沉声说道:“等下去查查刚才那暗卫。”
狂蜂一惊,连忙应“是”。
天朗清沉默着,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的疑惑。他不是傻子,方才听风既月与狂蜂话里的意思,铃兰该是刚到寝宫去闹才是,由此便可知那暗卫的不寻常之处,竟能够如此迅速地找到风既月的准确位置。况且到现在他还没见过哪个暗卫会越过狂蜂直接对风既月禀告呢,这是不喜被打扰的风既月定下的规矩,对此他早有所耳闻。
所以啊,有问题。
“对了,”走出几步之后,风既月猛地停了下来,他张开手拿出了一颗珠子,正是四象合仪珠。
“狂蜂,你看看这个。”风既月将珠子递给狂蜂。
狂蜂接过,为防外面有人窥视,所以他并没有像之前风既月那样使用它,而是缓缓地向其中注入些许灵力,很快便将珠子里储存的影像看了一遍。
不过,这样也就导致了天朗清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谈论的是什么事情。
“如何?”风既月问。
狂蜂想了想,回道:“就属下看来,这脸上的伤,应该是被蜂毒腐蚀所致。”
“蜂毒……”风既月说着,若无其事地收回了四象合仪珠,拿在手里把玩几下后,他的语气竟陡然严厉了起来:
“狂蜂,到现在你还想说自己不认识之前偷袭我们的那马蜂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