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镂心骨

4、第 4 章

　　张大壮一行让马豹带手下给掳咯，战战兢兢站在鸡冠子山寨的大厅里头。

　　开始水灵吓得和水玉缩在一块，像两个进了黄鼠狼窝的小鸡仔儿，这会儿没人看着，倒是活泛了些，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看大厅里摆着亮闪闪的宝贝，这个琉璃灯那个黄玉龙，还有地当中台子上的桌子嵌着绿汪汪漾水波的大翡翠，看得人是目定口呆，总觉着是进了山精妖怪的洞府。

　　“哎，咱们这不是被土匪掳了，是被山鬼给抓了吧，这些东西，你看看，要不是山精鬼怪能有这么好的东西……”水灵按耐不住，小心的走过去，上了台子，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冰凉的触感在她心头那是烧的火热。

　　“山鬼比土匪更可怕，是要吃人的。”王二也凑过去，说是想把水灵拉回来，可也忍不住被那些他从没见过的东西吸引了。

　　“回来！”张大壮恨铁不成钢小声喊了一句，半点事儿没顶，两人不听他的。

　　马一刚从内厅出来，就听见这两个小年轻儿嘀嘀咕咕，摆摆手让手下别跟着，大模大样走到他俩身边，“怎么样，好看吧？没见过吧？”

　　水灵和王二猛的点头，点完头才记起来这人可能也是土匪，吓得往后一跳就逃到张大壮他们后头。

　　“这位爷，小孩子不懂规矩，您海涵海涵。”张大壮也吓，但吓的是马一腰上两把枪。

　　“你知道我请你们来，干什么吗？”马一优哉游哉从大厅的台子上踱步下来，打量着张大壮几人，看他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马豹没跟你们说？”

　　“请、请我们上来的那位爷就说了让我们跟他走一趟……”王二壮着胆子道。

　　马一瞥他一眼，“过几个月是我媳妇儿的四十整寿，她平时就爱听戏，奈何我这山上衣食无忧金银不缺，就缺些人才，也没几个像样的拉弦师傅，排了出戏我也不怎么满意，就想着请个正经戏班子乐呵乐呵，你们……”说着他注意到护着水玉的钱一虎，“哎，你，看身板不错，是唱花脸的吧？”

　　钱一虎被点出来，吓得抖了一抖，“不敢。”

　　“贵妃醉酒会唱么？演高力士，或者唐明皇？”马一走到他跟前。

　　“不敢。”钱一虎低着头看都不敢看。

　　“霸王别姬，你唱霸王？”

　　“不敢。”

　　马一差点叫这愣头青气笑了，“什么不敢不敢不敢？除了不敢你还会说什么？”

　　“不、不、不会。”钱一虎愣愣的说。

　　“嘿，你这不会说么？”马一笑笑，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就别去别处唱了，在我这儿管吃管喝还有月银拿，唱得好了得赏钱，我们这儿也不干那些打家劫舍的买卖，你们安心待着就和自己家一样，等我媳妇儿过完大寿，愿意待着的呢就留下好吃好喝伺候，不愿意留下就给你们银子回家，你们看怎么样？”

　　“真的？”王二听得眼睛冒光。

　　张大壮还是有疑虑，瞪了王二一眼，“爷，我们收了李家十两定钱，这不去……”

　　“定钱还给他，不，我这就派人双份儿还给他。”马一招呼一声叫了手下，甩出三十两，“去，送到承德街老李家，就说我二丫头给他的贺礼还有这戏班子的定钱。”

　　“这……行吧。”张大壮抹抹汗，再也找不出个反对的理由，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