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剿匪有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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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每日来往众多，要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早没了，苏晟沿着官道这条几个时辰的路查了几遍，也不见什么线索，正没头绪呢，二爷爷在旁道：“侄孙儿，不如咱们查查山路。兴许这后生图近，走的山路呢？”
苏晟想着，总归这么查下去也不是法子，便同二爷爷一道去山路调查了。谁知道牵着两匹马边走边行，走到半途，忽然山林里杀出来一群头上缠着红巾手里挥着大刀的大汉。
“不好。遇山匪了！”二爷爷率先反应了过来，赶紧把苏晟甩上马背，自己也跳上马，一抽马鞭，两个人绝尘而去，这才是有惊无险逃过一劫。
要不是带了二爷爷，苏晟这会儿是命也没了，在马背上颠的屁股疼，惊魂未定，苏晟却终于有了头绪，回京之后便在早朝请了一道旨，请朝廷出兵，将京郊的山匪窝剿了。山匪搅乱京郊民生，皇帝欣然应允，并命苏晟全权受理此事，朝廷精兵出马，不到半个月，京郊一带的山匪便被赶尽杀绝。
季宇轩受命领兵剿匪，他知道苏晟在查什么，便留了心，果然在山匪窝里发现了卫大人的衣物，腰坠，和一个折子。季宇轩不知这折子是什么，便连同卫大人的衣物，全部交给了苏晟。
看见折子的时候，苏晟不知多庆幸，心里简直像是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所以这折子根本没有落在皇帝手中……卫大人也压根不是皇帝害死的。杏花君之所以说什么自己与其他官员不同，并没有什么凭据，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苏晟安了心的同时，将折子捏在手里，打开看着上头的名字，想一把火烧了，却又忍住了。这折子上头的名字如果都是太子黨中的人，那对杏花君而言，是很重要的信息啊。于是最终，苏晟还是趁夜命人将折子送回到了皇帝手里。那时皇帝正与林湘周颀二人饮茶闲话，见小太监送来的折子，取过来看了一看，与派人送出去时分毫无差。
摇了摇手里的折子，皇帝轻笑了一记，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看，这样的忠心，是求也求不来的。”
知道倘苏晟真成了太傅的人，那定没有好下场了，知道苏晟没有叛变，林湘不禁松了口气，而一旁的周颀却无动于衷，脸色冷淡道：“皇上，何不另选一个办事稳重，忠心的？您用此人，太冒险了。”
“冒险？”皇帝笑，“朕倒觉得，苏卿是最佳的人选。苏晟最异于常人的便是那份莽撞和真诚，聪明绝顶的人，可学不出这份‘真’来。亦真亦假，才叫人无从防备。”皇帝冷冷一晒，将折子丢回太监怀中，“让苏大人给太傅大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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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晟突然去调查卫大人的事，本是为了给卫大人讨回公道，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意料，这时他既为自己的心中阴暗后悔，也对曾经怀疑杏花君的为人感到羞愧。自结识以来，杏花君是这样几次三番的帮助自己，况且，世子那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太子黨的几句诽谤，如何信得。
如今既然已经查明卫大人不是皇上所害，苏晟便也没有理由不继续听从皇帝，于是便听话的将衣物和折子带到太傅大人跟前。
“……小卫啊……”
太傅大人先是捧着苏晟带来的衣物腰坠哭泣，过了一会儿，才颤着手打开一旁的折子，翻开一看，大惊，忽而朝苏晟跪了下来，苏晟忙阻拦，托着太傅的手拉他起来：“太傅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太傅大人老泪纵横：“苏大人，这道折子，可干系着老夫的命脉啊。您将这折子送来，老夫实在不知如何感谢！”
“太傅大人您言重了。”想到自己先拿去呈给了皇帝，想必这份名单皇帝也已过目记录了，苏晟垂下眼帘，心虚道，“这只是下官所能做的。无奈卫大人尸身已难寻回，找个吉日，太傅大人……为卫大人起一个衣冠冢吧。至于这联名上书之事，下官觉得莽撞了些，如今形势，还是以静制动为妙。”
“嗯……”太傅大人擦着泪水，连连点头。
选定了吉时，几日后，苏晟与太傅大人一同选了个山清水秀，无人骚扰的地方，将卫大人的衣冠入土为安，卫大人生前是国子监丞，因而国子监中来了不少人，此事之后，太傅同苏晟的信任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国子监众人也对苏晟恭敬有加。
这回剿匪有功，龙颜大悦，皇帝赐了个宅子下来，苏晟入住之后，太傅与国子监众人还前来恭贺乔迁新禧，竟全然没有一分怀疑了。不但如此，太傅一众还反过来给苏晟掩饰，生怕他与太子黨走得过近了，会受皇帝迫害。毕竟如今在朝中的太子黨，除去一些年迈老臣，最气势如虹如日中天的就属苏晟了。
这边的苏晟一个大宅子住得心慌，只想把齐仓的人也搬过来，无奈昙姐与舅舅们得在齐仓照顾生意，脱不开身，在府里闲的无事的太爷爷二爷爷几个倒是搬了过来。
容王世子失踪后京中的下仆通报了靖山封地，老容王接到消息，起初还以为儿子不过是在哪个莺莺燕燕的地儿乐不思蜀晕头转向了，过了半个月，仍是不见人影，这才是慌了，匆匆来京找。
老容王领兵来京，以至于苏晟这几日进宫一直做贼一般提心吊胆，人虽不是他杀的，但他可是亲口在太常卿和太傅大人跟前承认过的啊。苏晟只听说太傅命人妥善安排了，却不知道具体如何安排，因而心里十分没底。
不多久，便听闻老容王查到了宫里，因为世子在失踪那一天由北宫门入宫，却没有出宫。这下全部嫌疑全集中到了宫里的人，按说容王与太子黨这交情，容王世子遇害，皇帝首当其冲就是第一个嫌疑人，可分明就是犯人的他全然不担心。
老容王在早朝时提出立案调查，并且刑部不准插手，刑部周尚书冷眼相看却不异议，皇帝便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般，非常爽快的应了。
得了皇帝应允，老容王自带门客谋士护卫打手，在宫里翻来覆去的找线索，成日盘问这个盘问那个，官员们还好，只是占用些时间，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便倒了霉，回答的稍微咋呼了些，便被逮着一通拷打。
太常卿与太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观其变并不告发，按说此事苏晟应该缩着脖子，挨过这阵子算了。
可偏偏好死不死那日下朝经过吏部门外，看见老容王的人在花园里抽两个小太监。苏晟先前只是有耳闻，并未真正亲眼看见如此惨况，两个小太监被吊在树下，抽的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血痕道道几近见骨，连呻吟也早没了，再打下去，怕就是一死。
为了避嫌，林尚书平日下朝后并不与苏晟走太近，无意看见苏晟望着花园不动脚，他心道不好，却是晚了，下一瞬苏晟便已像一只气冲冲的大公鸡一般走了过去。吏部官员都在场，也都看到了苏晟过去，正议论纷纷着，此时林尚书真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住手！！”
那王府护卫闻言看向身后，看见个三品文官走了过来，于是不屑的回过头去，继续抽打。
“住手！！如此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晟气血上头，或许是因为此事因自己而起，无法撇清干系，才格外看不得这些小太监这般无辜遭罪，一手拿着笏板一手提着衣摆，苏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几个王府护卫身边便伸手去夺鞭子：“还不给我住手！！”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
苏晟急着夺鞭子，抢的贸然了一些，那鞭子收回一时没躲开，在他手臂上狠狠抽了一道口子。苏晟吃痛缩了缩手，王府护卫冷笑看着他，似是要他知难而退，不料他含着泪突然炸了，大喊一声便一笏板拍了过来。
惹谁都不能惹气极的人，王府那护卫人高马大，在王府里干的可是护院，被一笏板拍了头，正晕乎又被苏晟推倒在地，苏晟才踢了几脚，便被拽住脚一个不稳也跌倒在地，两个人竟是不相上下的拉扯扭打了起来。
这事关乎吏部官员安危，林尚书总算得以正常出面了，赶忙上前：“成何体统！快住手！”吏部其余官员也都是文官，不敢上前拉架，林尚书虽然个头高，却没什么气力，拉不开两个人，骚乱了好久才跑来几个宫中的侍卫，硬把两人拉开了。
苏晟才被拉开，回头就去解绳索，在吏部其他官员的帮助下，将树上吊着的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可惜的是一个双眼开着却无神，显然已没气了，另一个伤得轻些，还有些许意识，人心都是肉长的，吏部的人和宫中侍卫见两个小太监如此惨况，也不禁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头。
王府的护卫被拉到一旁仍在叫嚣：“王爷得了皇上的准，在宫中调查世子失踪一案，你们连皇命都敢违抗，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晟忍痛按着负伤的手臂，气愤道：“皇上是准了你们在宫中调查，却没准你们在这滥杀无辜！”说罢，低头看看尚有意识的那个太监，抬头对同僚们道，“这个还有救，快叫大夫。”
人群却是一片沉寂，许久，潘大人才低声道：“苏大人，宫里只有御医，没有给太监看病的大夫。”
“人命关天呐，御医有那么忙吗！”苏晟急得红了眼眶，不知如何是好，母亲虽然教会过他一些病理，但这种大伤定要手法娴熟的大夫好好处理仔细包扎的。可要带回府又如何出宫呢？
终于，一个宫中侍卫看不下去，道：“我看，送回监栏院吧，平日里太监们都互相照料，也有些个太监是懂药理的。”
事到如今也有这个法子，众人齐声附和。
苏晟和几个侍卫将人送到监栏院，里头老太监已见怪不怪，翻翻小太监眼皮，看看还有救，便叫人拉了带去清理伤口。苏晟不放心，跟去看，才发现里头一个房里躺满了受伤的太监，都是这几日王府的人胡作非为打伤的。
第二日早朝，苏晟就参了容王一本。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剿匪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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