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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委内瑞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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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露可病了一场。这使得塞万提斯家和赛伦家有段时间没有来往。有天傍晚,梅露可看见西弗诺普站在窗外,梅露可转过身去,没有理他。爸爸妈妈对梅露可反复洗脑这个世界是没有幽灵和鬼魂的,终于使梅露可明白自己被西弗耍了,虽然她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办到的。但梅露可决定再也不原谅他。
她想,如果是贝丝,你根本不会故意吓唬她。
妈妈说:“你们需要认识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
这事很容易办到,因为梅露可上小学了。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至于西弗诺普,他好像没有上学。他从没有在堇镇的小学露过脸。
梅露可后来只在上坡的路上跟西弗打过几次照面。
“你好,西弗诺普。”
“你好,梅露可。”
然后就再也没什么了。
她知道贝丝还是跟西弗玩在一起,因为有时候,会从贝丝那里听到关于西弗的事。
次年春天里的某一天傍晚,梅露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西弗诺普。她当时正跟班长走在一起,手上拿着一沓大叠作业本。梅露可穿着她红色的新连衣裙,打扮地非常漂亮。西弗诺普突然出现在路上,穿着可笑的脏乱黑的‘蝙蝠衫’,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空酒瓶。
西弗诺普看见梅露可,走了两步。他有些拘谨,但还是像以前那样生硬说道:“梅露可。”
“你好,西弗。”梅露可抱着那叠东西,贝克好心帮她拿走了一些。“那是谁?”他问。
“我家对面的邻居。”梅露可说。
“他好像在我们学校打扫操场。”贝克回答,他是镇上最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怎么会打扫操场。”梅露可觉得有点奇怪,她从没在学校见过西弗。
“谁知道,他妈妈是个酒鬼。”
西弗诺普听到了这些话,他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听到他们对自己嘲讽的笑声。梅露可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己小时候怎么会产生将来嫁给西弗的念头呢,果然认识更多朋友后,就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有多么荒诞。
夏天又来了。
某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小提琴课的老师有事提前下课。十一岁的梅露可拎着琴包往家走,远远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是个非常漂亮优雅的女人,身着玫瑰红色的天鹅绒长裙,淡淡金色的头发盘在头上,上面还缀了珍珠。女人看上去端庄温柔,很有派头。她太雍容华贵了,站在堇镇这样的乡下小地方真的很奇怪。
但梅露可知道,这名女子不是坏人。因为当她看向梅露可时,梅露可在她脸上看到了慈爱和友善。
“你找谁?”梅露可问。
“你是这家的女儿?”神秘女子端详着梅露可,她有如天晴之海的眼睛很和善。
梅露可点头。
“难道你是……不,”神秘女子自语,“这应该是另一个。我是来找你的父母的,可以让我进来吗?哦,我是委内瑞拉教授。”
不要让陌生人进家门是常识,但委内瑞拉很容易给人亲和感。梅露可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让委内瑞拉进了家门。
她熟悉地拿来客人替换的鞋子,又让委内瑞拉坐在沙发上,还给她泡了茶,冷水浸了干瘪瘪的茶叶子——现在是夏天,家中不备热水。
“爸爸妈妈一会就回来。”她说道。
“谢谢。”委内瑞拉看着飘在杯口的茶叶,笑着回答。
梅露可在第一眼看到委内瑞拉的时候就很喜欢她,也很好奇。她搬把小椅子坐在客人面前。“好漂亮的头发啊,”十岁的梅露可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你喜欢?”委内瑞拉含笑问道。
“嗯。”梅露可点头,“像月亮落下来的光辉,非常漂亮。。”
“谢谢。”委内瑞拉又笑了一下,接受了梅露可的赞美。
“我将来也要把头发染成这样。”梅露可兴奋说道。她的头发是最平常的棕黑色,虽然理发店的阿姨总是赞美她的头发又长又亮,但她对每个人都这样说,而且,棕色实在是太平常了。
委内瑞拉建议:“我想你染成暗红色会比较好看。”
梅露可幻想了一下,笑得十分开心。这时,钥匙拧进锁孔,塞万提斯夫妇还有贝丝回来了。
梅露可欢快地跑到门边,报备道:“爸爸,有医生来看你了。”
“医生?”塞万提斯先生有些奇怪,客厅里的委内瑞拉已经站起身来,彬彬有礼道:“您好,塞万提斯先生,我是圣堂教会神学院的校长委内瑞拉妮可丝,不过只要称呼我为委内瑞拉教授就好。”
塞万提斯先生这才明白大女儿把教授理解成医生。他示意妻子把两个女儿带出客厅,对这位很有威仪又有些奇怪的教授招呼道:“那么,你好,委内瑞拉教授。额请坐。”
“我想您一定收到我们学院发来的信涵吧。”委内瑞拉问。
“嗯,”塞万提斯先生有些尴尬,“嗯,这个我们收到了。不过,额这个,我们以为这是个玩笑。”
“我不得不说很多家长都有这样误会。”委内瑞拉说。
“事实上我们,我们没当一回事。”塞万提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和太太以为这是个玩笑。猫头鹰把信从窗外扔了进来,没有邮票什么的……”
“恐怕这是我的失误,”委内瑞拉淡淡笑道:“我早劝过艾德多采取一些普通信函通知方式,看来他觉得这样做太麻烦了——啊艾德是我们学校教务处主任。不过好在我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出于对你们家庭特殊性的考虑,我代表学校亲自走了这一趟。塞万提斯先生,您愿意让女儿贝丝入学吗?”
“恐怕不行,”塞万提斯先生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我们已经给贝丝报了圣约翰学院。她姐姐梅露可就在那个学校。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圣堂教会,也没有向这个学校申报过……”
“这不需要申报,”委内瑞拉说:“贝丝从出生开始,她的名字就已经出现在学校名单上——除非芙蓉殿要跟我们抢学生,不过一般她们会知会我们一声。恐怕你们将不得打消女子学院的念头了,我敢保证圣堂教会将会是更适合贝丝的学校。您知道的,”她说着眨了一下眼,“贝丝有些不同寻常,她有一般人没有人能力。而我们学院就是为这类人存在的。”
“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圣堂教会,”塞万提斯先生坚持,“我们怎么能把女儿送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呢?”
委内瑞拉看了看客厅的窗子,塞万提斯先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子。突然有东西落在他耳边,塞万提斯先生战战兢兢回头,《晴川》漂浮在空中。
像鸟一样,书页翻开,漂浮在他耳边。
“如果你愿意的话,”委内瑞拉微笑着,“可以看一下这本书。这里面提到了圣堂教会。虽然我觉得这里面对圣堂教会的描写有些失误。它说圣堂教会是一个宗教机构,还专门用来收容精神病人的……早在三百年前,学院就放宽了教学极限,任何属于我们那个世界的学生都会把他们吸收进来。宗教信仰是自由的。”
塞万提斯先生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书,结巴道:“可这是一本小说啊,是我女儿的童话书……”
“嗯,”委内瑞拉说:“所以我觉得它对圣堂教会的描写是不正确的,太夸大芙蓉殿了。雨童女总是喜欢写芙蓉殿的事,她毕竟没有深入研究圣堂教会。我看什么时候最好邀请她来学院一次,写一本关于我们的书。”
“……”
“这书其实不适合小孩子读,”委内瑞拉又好心补充道:“里面有一些,嗯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塞万提斯先生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后来他把目光投向梅露可她们在的内室。不过不用他说,莫莉已经敲了大女儿的脑袋,打算将女儿看的书都审核一遍。
少儿不宜,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