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火》不妖君

16、第 16 章

　　到最后，卓一航还是跟女朋友分手了，原因无他，三个字，没感觉。
　　林远不知道谈恋爱的两个人之间到底怎么样才叫有感觉，难道非要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火花才行？当初他和唐小言走到一块，火花没有，就觉得上了大学大家都在找对象，自己也赶时髦找个人谈个恋爱，而身边正好有个瞧得上眼的，就自然而然凑一块了。
　　现在回想起来，林远对唐小言还真没有什么怦然心动的感觉。
　　为了庆祝分手，卓一航邀请一帮人去大排档搓一顿。
　　一桌子烧烤啤酒，七八个大男生跟打饥荒似的讲究那个快准狠，半个小时就解决了两圈，拍着桌子叫服务员上酒。
　　林远咬着烤串看卓一航跟人吹瓶，也不阻止，卓一航第三瓶没喝完就捂着嘴狂奔去厕所吐，他无奈的叹口气找柜台要了瓶矿泉水，到厕所门口等着。
　　卓一航扶着门，惨白着小脸走出来，抬头想向林远笑一个，嘴皮子刚扯起来，就胃里一顿翻江倒海，奔回去抱着马桶狂吐。
　　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林远扶着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将水塞给他然后回包厢打个招呼，回来的时候，人坐在长沙发上低着脑袋反省人生。
　　林远没有喝酒，但闻着满屋子酒气头晕，借机出来透透气，顺便从桌上顺了半包烟，也不知道是谁的，靠着墙壁吸了一口，然后拍拍卓一航的肩膀，将烟包递给，“要不要来一根？”
　　卓一航搓了一把脸，接过烟包，斜睨了他一眼，压着声道：“不是说戒烟吗？怎么又抽上了？”
　　“明儿再戒也不迟。”林远指间夹着烟，没有再吸，任由香烟越烧越短。
　　卓一航伸手在林远裤兜上摸来摸去，林远知道他掏打火机，正要给他，卓一航突然站了起来。
　　酒劲上来，脑袋就像炸开一样，卓一航整个人在林远身上蹭，晃晃悠悠想要站起来。
　　林远赶紧将烟叼着，伸手去扶，“悠着点，知道酒量不行还喝，吃饱了撑的！”
　　卓一航一把将他嘴里的烟夺了去，放自己嘴里狠狠吸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林远实在不知道该说点时候，在他背上拍了拍，“我说你这何必呢？既然舍不得，干嘛分呢？”
　　卓一航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脑袋埋在林远胸口来回蹭，也不说话，就是蹭来蹭去，一头飘逸秀发蹭成了杀马特。
　　包厢里开了空调，只穿着一件T恤的林远觉得胸口那块皮都快蹭出火了，连忙将人推开点，“你这混蛋找奶呢？！都蹭破皮了！”
　　“没意思。”卓一航的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折腾了一顿，突然安静下来，挂在林远身上，有气没力对着林远耳边叫，“女人真没意思！”
　　林远乐了，“呵，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你小子别不知好歹！系花那么漂亮不知道多少人追，你追到手了又跟人分了，说没意思，这话在哥哥面前说说就行了，可别到外边嚷嚷，非得被人剥了一层皮不可！”
　　卓一航被酒精折腾的难受，但还算清醒，嘟嘟囔囔道：“那你怎么瞧不上？什么系花，小爷还不是被那帮兔崽子忽悠了吗？我知道这事是小爷做得不对，但是小爷也没道理委屈自己不是？也就脸还行，平日里麻烦得要死，比我妈都烦，我说话声音大点就说我凶，不温柔，动不动就掉水珠子，妈的没意思透了。”
　　大学里那些情情爱爱的百分之八十是寂寞跟无聊闹得，好聚好散还好说，要是一不留神过了界滚了床单，大部分也是事后提裤子不想负责，既有感情又想负责的珍稀动物，临近毕业，也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天各一方。
　　卓一航这场恋爱在林远眼里根本称不上恋爱，客观上看卓一航这小子不厚道，追人的时候死缠烂打，把人追到了反而不知珍惜，现在分手了还不忘抱怨没意思，显得自己多遭罪似。但在私心上，林远是卓一航的朋友，知道这家伙的德行，坦白说卓一航在他眼里就跟弟弟似的，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忍让着包庇着，就算他有多对不起对方女生，也觉得这事你情我愿，也就没什么谁对谁错。
　　“是是没意思没意思！你先躺会，时间也不早了，我把人打发了待会送你回宿舍。”
　　林远将人放到沙发上，卓一航却抓着他的衣领不放，俊秀的小脸通红通红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汪汪的，傻愣愣的盯着他看，眼神既专注又有点飘忽。
　　“诶，你松手，先躺会吧。”林远以为他这是喝傻了，忙将他的手拽下来，正要转身，却又被抓住了衣角，转头看他还盯着自己看，眼珠子都不动的，皱了皱眉，“不会真喝傻了吧！”
　　晚上10点多钟，包厢里依旧鬼哭狼嚎，依稀听到宁浩正跟人扯着嗓子对唱《纤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头顶的灯泡有些短路，光线忽明忽暗，过道比较靠里面，基本没什么人经过。
　　卓一航觉得头痛，好像里面有把锤子一下一下的砸着，砸的他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抓着一个男人的衣服不放，就是觉得，刚才看见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舍不得，害怕这个人离开后再也回不来。
　　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已经说不清了。自从花三百从宁浩口里得知林远与秦荣的事，他就变得有点神神叨叨，干什么都没劲，魂不守舍的，就像发烧感冒似的，浑身不得劲。
　　昏暗的光线下，将男人的轮廓描绘的深邃而模糊不轻，就像雾里看花似的，有些东西看不清白却又无法忽视，被折磨的心急如焚。
　　林远被卓一航盯得有点浑身发毛，这时口袋里手机震动，翻开一看来电提醒是秦荣就不想接，但想了想怕这人又整出什么事来，按下接通键。
　　“喂，什么事？”
　　话筒里男人的声音莫名的沙哑性感，“你在哪？”
　　林远口气不善，“有事就说没事我挂了。”
　　秦荣隐隐听到了包厢里的吵闹声，“跟朋友在外面吃饭？”
　　“我好像不需要给你报告吧。”林远忍着脾气，“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挂了。”
　　“我在外面，出来，我想见你。”
　　林远抓着手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诶——”了一声听到手机里的忙音，忍不住骂一句“有病！”
　　卓一航神色不明得盯着他，“是谁？秦荣？”
　　“一个神经病，”林远将手机揣口袋里，发现他依然抓着自己的衣服，“你老抓着干嘛，先松松，我得去看看耗子，别喝桌子底下去。”
　　卓一航不放，抓的更紧，死死的盯着他，“秦荣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林远！”卓一航猛地拔高了音，林远吓得一跳。
　　“你干嘛呢？”
　　“他到底说了什么？”卓一航坐了起来，两只手揪着他的衣服不放，脑袋靠在他的小腹上，“林远，那个人不是什么好货，算我求你行不行，别跟姓秦的见面！”
　　林远被他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弄得手足无措，蹲下来，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卓一航仰起脸笑了笑，将他推开，往沙发上倒去，“我没事，你去吧，我躺会就好。”
　　林远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卓一航胳膊搭在脸上，就像什么也不想听似的抗拒，林远无法只能先去包厢。
　　包厢一片狼藉，三四个人趴在地上，宁浩脱了上衣正在跟人划拳，林远赶紧将人扯下来，让几个没有喝醉的同学帮忙将人送回去。付完钱后，林远见卓一航缩在沙发上睡着，虽说寝室没有关门，但卓一航刚才的样子让他很不放心，就打算待会把人带回家去。
　　林远响起刚才那通电话，皱了皱眉，便脱下外套盖在卓一航身上，往门外走去。
　　门外有不少吃夜宵的学生，灯火通明，很是热闹，林远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直骂自己有毛病，转身打算回去，却在这时从旁边冲过来一人，抓着的他的胳膊就往旁走。
　　林远被推进狭窄的甬道里，背部撞在冰冷墙壁上，暗道不好，抬手就想给面前人一拳，却被对方灵活得闪开，手腕被抓住，林远口里骂了一声，便觉得有个火热的胸膛压了下来，脖子猛地一痛。
　　“秦荣，你发什么疯？你他妈松开！”
　　一股高档香水味扑面而来，比大排档劣质啤酒更浓烈的红酒味熏得林远透不过气，喷在脖子上的温热气息就像块烧了起来似的，紧接着便是牙齿陷入皮肉的疼痛。
　　秦荣用蛮劲压制住他的挣扎与反抗，用牙齿叼着他脖子上的嫩肉，喘着气，唇齿间尝到了腥甜味，让他头皮炸开了。
　　林远被压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眼角瞥见外面走过的行人，藏在黑暗中咬牙拼命忍着怒骂。
　　舔了舔舌尖的血，秦荣的脑袋搁在他的肩窝子里，哑着声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