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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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安娜军分区航空管制中心批准布伦用作教学场地的空中区域靠近首府纳维达市的郊区。当三人驾驶这机甲出现在这一区域的时候，那些训练有素的政府工作人员已经发布了军事禁令，他们要求所有飞行器改变航向绕过该地，为几位机师提供训练场地。
不得不说，S级机师的面子就是这大。
因为布伦教官的要求，这几天的训练科林都没能带来自己的人工智能安茹，突然失去了安茹的辅助，科林心中难免紧张，飞行动作相对谨慎。相比而言，尚未完全摆脱A级机师独立驾驶的习惯的艾维斯反而更加激进一些。
“打起精神来，小子们，咱们今天的训练才刚刚开始！”
红黑渐变的“七宗罪”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圆弧向着远处飞去，一个眨眼就将两人甩出了不知多少英里远。
既然能够最终成为S级机师，科林和艾维斯的反应速度自然都不慢，两人急忙加速去追，如若仔细分辨就会发现，艾维斯的动作每次都要比科林要快上一线，这个时间差很短，但的的确确存在。
比起A级机师，S级机师的能力高低其实很容易评判。当大脑绕过双手直接与机甲对接，命令的传输只需要一个思维的火花就能实现，而这个时候，大脑对事物的反应速度就变得至关重要。
布伦抬眼大致扫了一眼监控窗口里两人的身体参数变化，对艾维斯的表现打出了一个较高的分数，但他并没有将这一切表现出来，至少在表面上，布伦依旧是个喜欢没完没了的对两人挑错的严厉教官。
“艾维斯，你的屁股后面是有老虎吗？这么全速狂奔好像被野兽追着似的。”
“我觉得我可以完成这样速度下的操作。”
“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名S级机师在战斗中应该注意什么，S级机甲和A级机甲不一样，你的用力太猛，这样机甲很容易出于惯性甩出去在空中打转。”
“但是我并没有超过临界速度……”
“少跟我狡辩！”充当了教练机的“七宗罪”号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了峥嵘号身后，对准机甲左翼一脚踹了上去，突然遭袭的峥嵘号一个不留神失去平衡跌飞出去，驾驶室内的艾维斯匆忙拉升角度，好半天才将机甲稳定下来。
“看到了吗？即使是S级机甲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布伦教官收回机械腿，冷声道：“飞行的时候注意掌握好外部参数的变化，不要被神经栓所带来的‘人机一体’的感觉所欺骗，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一直在注意机甲参数！就像你刚才说说的那样！”驾驶室内的艾维斯眼眸中仿佛有怒意一闪而逝：“布伦教官，我觉得你有些针对我。”
“我针对你？你觉得我针对你？”频道内传来布伦的哈哈大笑：“怎么？怕了？”
科林讶然停下飞行动作，不知该不该上来劝解。
然而还没当他决定要不要上来劝架，艾维斯已经恢复了平静，调转机头冲向云层：“我不怕你针对我，我只怕你不教给我真本事。我去别处训练了，你们随意！”
布伦和科林两人双双愕然。
“这小子怎么这个态度？！”布伦疑惑的看向屏幕中的科林。
“好像是跟安洛吵架了，所以心情不大好。”科林揪了揪头发，不确定的道：“他这几天都没回沙鲁庄园，安洛到处找他，堵了我好几次门。”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布伦追问。
“我跳窗户出来的，没跟他碰面。”
“……”
布伦和科林在一旁讨论艾维斯的事，而艾维斯则一边回忆这刚才七宗罪号的动作，一边试探着进行独立操作。
这几天的艾维斯格外认真专注，生怕错漏了一点。虽然依旧喜欢就机甲飞行动作的完成方式与布伦进行针锋相对的争论，但这并不妨碍他努力将自己的动作磨练的与示范动作分毫不差。
他需要专注于一件事情，因为这样才不会总是想起那个人。
“七宗罪”号的动作非常灵敏，尤其是在做示范动作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活体教科书，很难想象此时的驾驶舱内并没有一架人工智能在提供辅助。
艾维斯回忆了一下，开始练习失速旋转，这是一个战术伪装动作——在战争中，被击中引擎的机甲失去推力，机甲因本身的质量而发生自由落体运动。
他将引擎熄火，令机甲自由坠落，但因为角度不合适，峥嵘号一直像根棍子似的直上直下，根本做不到像布伦教官那样小半径快速旋转。
又一次失败，艾维斯操纵引擎点火，重新提升海拔。
已经是黄昏时分，云层上空开始出现了两外一种美，云层像是金色的海浪，无边无际，无声无息，机甲在云层间翱翔，追逐着极致的高空，好像久未寻见自由的鸟儿。
当机甲进入一个合适的角度，大脑下意识的操纵机甲将引擎主动熄灭，惯性中的峥嵘号在半空中悬停了只有不到一秒钟，便被自身重力拉扯着向下坠去。
机甲开始旋转，像一只钻头似的扎进厚厚的云层。视线受到阻碍，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
再过一个小时，黄昏就会过去，火烧云会开始消散，整个天际变成一片漆黑……就像他的眼睛那样，不，安洛的眼睛还要更亮一些，更吸引人一些，尤其是在欢爱过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那个时候，艾维斯就会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黑森林的沼泽当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
艾维斯有点走神，与此同时，机甲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视角开始天旋地转，当他艾维斯恢复清醒的时候，他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失去了对机甲的掌控能力。
“所以艾维斯住在自己家里，而安洛住在沙鲁庄园，他们俩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布伦头疼的抵住额头，机甲受到主人的影响，也抬起机械臂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科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七宗罪号的机械手臂上，而那一刻，快速下坠的峥嵘号刚好进入了背景画面。
当科林发现峥嵘号已经在视线内旋转了8圈，而且还在继续向下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此时的峥嵘号正在发生什么！
“失速尾旋！”科林心中一惊，顾不得回答布伦的话，全速冲了上去。
失速尾旋，一种非常危险的飞行动作，通常只出现在灵活快速的飞行机甲上，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机甲就不会进入这种状态。
S级机甲拥有远超普通机甲的强度，又在某种程度上具有飞行机甲的特性。当迎角过大，机甲便有可能进入失速尾旋状态，这个时候就人工智能进行协助，对机甲动作进行及时改出。
但此时的峥嵘号驾驶舱内没有人工智能……
“赶快开启引擎改出动作，艾维斯，你的机甲已经旋转十圈了，这很危险！”
“我控制不住了，它一直在旋转！”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艾维斯正满头大汗的试图纠正机甲姿势，但是没有用，引擎的力量已经无法抗衡因为急速坠落而产生的加速度，海拔在降低，警报一个挨一个的响起，发出刺耳的尖啸，视角快速变换，令艾维斯完全迷失了方向。
峥嵘号旋转超过18圈，再有两圈便会进入到联邦最权威的教科书所明令禁止的“死亡禁区”。超过这个临界值，机师将会全面失去对机甲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坠毁，更可怕的是，因为机甲在做快速无规律旋转，机师甚至连逃生都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驾驶室内置的缓冲装置，名副其实的九死一生！
机甲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急速向地面下坠，科林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抓住对方的脚腕，但他显然小看了失速的力量，庞大的质量和惯性令安茹号坚持了不到三秒钟便缴械投降，随着艾维斯的动作一同向地面坠落。
二十圈的飞行禁令被轻松突破，海拔已经降到了一千英尺，几乎只要一个眨眼，便到了机毁人亡的一步。
“快松手！”见到这一幕，不论觉得自己的脑门子都快炸了，他根本来不及想象更多，飞起一脚将被峥嵘号带着一同旋转的安茹号踹飞。
因为旋转周次不多，科林很快将机甲稳住，提心吊胆的看着布伦再次冲向失控机甲，瞅准机会双手死死的揪住峥嵘号的双腿，推进方向微调，引擎动力增至最大，向机甲反方向扭转。
布伦不愧是从中央军区退役的经验丰富的S级机师，在他的努力下，机甲终于稳定了下来，在距离地面不到200英尺的地方。
“找死啊你！逞什么能！失速旋转是你玩得来的吗？知不知道在没有人工智能的情况下，玩这种花样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怒意犹未散去，七宗罪号冲上去，一脚将峥嵘号踹翻在地，布伦在频道内发出震天的咆哮。“哦，该死的，你他妈的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进行这种高难度动作的时候也敢分心！就连科林也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这时候，科林也操纵着安茹号降落在地面上，满脸担忧的凝望着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的峥嵘号。
不知道过了多久，峥嵘号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频道内的艾维斯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很抱歉。”
布伦面色阴郁的盯着他看了一会，态度忽然缓和下来：“待会儿把你今天训练的数据给我发过来。另外，看在你今天险些没命的份上，回去休息一天。”
“谢谢。”过了会，艾维斯才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
远东军分区上空，一架珊瑚红的A级机甲正缓缓进入空间站的识别范围。
“这里是远东军分区航空管制局，请提交您的通行编码。”
驾驶内的机师皮肤白皙，双目狭长，眼眸呈现出富有诱惑力的琥珀色，他远远的看了看天边的轨道炮，不慌不忙的报出一串字符，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应答。
“口令通过，祝您旅途愉快，克莱尔少校。”
克莱尔淡笑着在控制台轻点两下，白夜号的机械臂抬了抬，做出了个标准的敬礼姿势，引擎加速，向菲安娜军分区的方向前进。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Chapter 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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