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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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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太郎第一次知道有朝仓里奈这么一个女生,是在国三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他从学校的绿化带走过,从头顶飘下来一张素描,上面画的正好是他这个位置看过去的全景。接着,一个女生从树上跳了下来,带着有些腼腆的笑容向他道了声谢。把素描交还过去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页脚上的署名——朝仓。
第二次看到朝仓里奈是在琴房,因为文化祭的到来,榊太郎想到琴房做下练习,推门的一刻却发现有人比他早来一步把琴房给占了。榊太郎看了打算合上门离开,但随即被女生所弹奏的钢琴吸引了过去。也许技巧上有些不足,可琴声中蕴含的感情很能打动人。
于是,榊太郎就站在门口静静地把女孩的钢琴听完了。等到女孩合上琴盖站起身转过来的时候,榊太郎才发现对方是上次丢了素描的那个女生,而女生看到他的反应还是像上次一样有些腼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榊太郎都没有再遇上这名姓朝仓的女生,直到去学生会找一个后辈。不同于前两次的安静,主持整场学生会会议的朝仓,言行举止间充满了对会议节奏的掌控和从容。强烈的反差,让榊太郎以为之前看到的腼腆都是自己的错觉。
找到后辈后,榊太郎知道了女生的全名是叫朝仓里奈,一年前还只是一个外交部的小成员,一年后的今天已经是学生会副主席。
但让榊太郎真正触动的还是朝仓里奈的一张素描,那是毕业考前的一个月,榊太郎去图书馆找资料,路过桌子的时候不小心将桌边的一本笔记本擦到了地上。榊太郎弯下腰,一张素描从笔记本内掉了出来,上面画了一架钢琴,还有一个弹钢琴的男生,不巧,他就是里面那个男生。
这应该是他在琴房练琴时画面,尽管只是一个侧面,他的神态被作画者画得很传神,钢琴也被画得很细致,可以算是一幅好画。
榊太郎不动声色地把笔记本和素描放了回去,桌上还放了一本习题集,姓名那一栏写了朝仓里奈四个字。榊太郎往周围扫了一圈,并不见朝仓里奈的身影。后来,榊太郎在离开图书馆的时候看到了从书架那边走出来的朝仓里奈,这是榊太郎毕业前最后一次遇见朝仓里奈。
步入高中部以后,榊太郎很少会去国中部走动,自然更遇不上朝仓里奈。然而,似乎是被刻意安排了一般,每次的遇见,都会让榊太郎发现朝仓里奈所不同的一面,正如高一仅有的两次偶遇。一次是运动会上的长跑,他被班主任临时派去找一个国中部的老师,偏巧就看见了那个女生以极为轻松的状态冲在最前面拿下了第一的名次。
第二次是国中部和高中部联合举办的一场歌唱比赛,朝仓里奈没有参加却以鼓手的身体替同班的一个男生做了配乐。那个时候,榊太郎忍不住生出了这个女生多才多艺的感觉,也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时候有了对女生升入高中部的期待。可惜的是,一直到榊太郎高中毕业都没有再听到任何有关朝仓里奈的消息。
如果没有大学的重逢,榊太郎对朝仓里奈的印象大概会渐渐模糊然后褪色。可是没有如果,榊太郎在大二快结束的那一年遇见了新生朝仓里奈,下一刻,有关这个女生的回忆纷纷从脑海深处跃了出来。
几年之后的朝仓里奈依旧是榊太郎所没有见过的,那是一道活跃在社团活动的身影,充满着朝气和灵动。很快地,榊太郎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印象越来越深的女生有了和以前不同的感觉,放在以前,他会在一眼过后转身离开,现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随着对方移动。
榊太郎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到了放假的时间。到了大三,榊太郎开学的第一件事就去打听了朝仓里奈的信息,知道了对方考取的是金融管理专业。
了解到朝仓里奈在学校的一些信息,榊太郎没有急着去接近朝仓里奈,而是在朝仓里奈的后面默默地观察了一段时间。但当榊太郎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朝仓里奈身边多了一个和她举止亲密的男生,榊太郎不知道那一刻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这一场刚刚萌芽的心动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事后,榊太郎没有再去刻意地关注朝仓里奈,却反而多了偶遇的机会,让他的大学生活始终没能摆脱掉朝仓里奈的影子。
这一次的相亲,榊太郎听到朝仓里奈的名字从介绍人口中说出,心底的那根弦再次被拨动,所以在知道了这个同名的相亲对象也是东大金融管理毕业后,选择了赴约,这是他给自己最后一次的放纵。
“榊老师,你来了很久了吗?”清亮的女生响起在耳边,榊太郎缓了缓神,“刚来不久。”即使这个不久是足足一个小时。“你手里的话是……?”
朝仓里奈一愣,低头看了看手上捧着的百合,微微一笑,“是供应商额外送的,是不是很漂亮?”
榊太郎因为等到的人好心情转瞬低了下去,“很不错的百合,供应商会经常送你花?”
“也不是,偶尔有开得不错的话,会送上一束。”
“是吗。”
突然感受到来自榊太郎的低气压,朝仓里奈不明地看了看,随即若无其事地矮身钻进了车子的后座。榊太郎看着自己放在副驾驶车门上的手,身上的气压越发低沉了起来。
一路上,朝仓里奈都没有开口,榊太郎专心开着车也没有出声。对此,朝仓里奈非常惬意地靠着椅背玩起了手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榊太郎猛地停下了车。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在车里等一会,我下车买点东西。”
闻言,朝仓里奈面色狐疑地应了声,复又低头刷着最近沉迷的一款游戏。终于看到通关的那个闪亮标志,朝仓里奈不禁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可是没过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榊太郎捧着一束紫色玫瑰送到了她的手上。
“榊老师?”这真的是她知道的那个前辈不是别的什么人冒充的吗?朝仓里奈觉得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不是给我的吧?”一定要说不啊,前辈。
“把花收好。”扔下这句话,榊太郎回到了自己的驾驶座,余光瞥见朝仓里奈略显纠结又苦恼的表情,心里的那丝不悦终于平复了下来。
被榊太郎送花的举动吓了一跳的朝仓里奈,在用餐期间都在等待对方的解释,可是以优雅的坐姿和用餐显得与这家回转寿司格格不入的榊太郎完全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就这么由着朝仓里奈把疑问带到了家里。
接下来的几天,朝仓里奈每天都会接到榊太郎的邀请,并且邀请的口吻一次比一次强硬,如果她拒绝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这个男人会直接出现在她的花店,等着她一起下班吃饭。久而久之,无论朝仓里奈怎么和店里的店员否认,榊太郎在别人眼中都标上了朝仓里奈男友的身份。
“榊太郎,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有任何邀约,直接被榊太郎堵在花店门口的朝仓里奈终于爆发了。看着对面那张似乎没有第二种表情的脸,朝仓里奈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如果我没有会错意的话,我想我的拒绝应该很明显。”
“朝仓里奈,我第一次遇上你的时候,你的素描掉在了我手里。第二次,我听到了你的钢琴。第三次,是你在主持学生会会议,而第四次,我在图书馆看到了那张夹在笔记本内的素描。”说到这,榊太郎停顿了下来,朝仓里奈的表情直接变了又变。
“我不知道你说的素描是什么。”那是她在琴房偶遇了对方之后,慢慢摸准了对方出现的时间,守在门外偷听了很多次才把那幅素描画下来的。因为画得格外用心,她几乎天天都带在身边,谁知道居然被画中的主人看到了。
“不,你记得的。”
“我不记得。”
榊太郎没有说话,只是脚下靠前一步,幽深的眼眸直逼向朝仓里奈眼底。
朝仓里奈有些受不住地别开眼,“我没有。”
榊太郎附身凑到她的耳畔,往日里有些冷硬的声音变得柔软了下来,“你的拒绝就是最好的证明,里奈。”
“砰、砰、砰!”
朝仓里奈不懂只是榊太郎有些温柔的声音就让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不由咬上了紧抿的唇,固执地不再回答。这时,一记轻微的叹息声拂过耳垂,朝仓里奈觉得周围都因耳垂的热度变得热了起来,尤其对面的人还紧紧挨着自己。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还是答案不变的话,你就不用困扰还有下一次了。”
朝仓里奈重新把目光转了过去,从她耳畔离开的男人直起身看着她,嘴角罕见地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为什么没有拒绝我的约会?”
曾经的那场会议主持,榊太郎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这个人真的想要拒绝他的邀请的话,不论他做了什么,都能坚定立场不会改口,这也是他会坚持下来的原因。
“我……”朝仓里奈说不出把理由推到榊太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上,从榊太郎那了然的眼神中,这个理由骗不了榊太郎。那么到底为什么她没有下定决心拒绝,反而给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过了良久,朝仓里奈深深地吸了口气,因为她发现自己拒绝不了国中时代的榊太郎,也拒绝不了现在的榊太郎,这个男人仍旧能够让她陷入喜欢的牢笼中。
“榊太郎,你赢了。”
暮色下,朝仓里奈在榊太郎脸上看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接着,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伴随着那人有了几分缱绻的嗓音。
“里奈,我喜欢你,一直都在喜欢你。”
“我也是,喜欢你,榊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