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遇凉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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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公子，你别跑呀，等等奴家嘛~”一彪形壮汉正迎面朝我扑来，烈焰红唇一张一合，脸上横肉随着他的动作而颇有节奏地上下抖动着。
他奶奶的！求偶也不带这么求的呀，何况老子真的不是断袖呀！眼睁睁瞧着他离我越来越近，奈何我这身板好不争气，跑不过也打不过。
“壮汉饶命，臣妾惶恐啊！我不是断袖，你就放过我罢！”
“呔，我可管不了你是啥，今儿个即便你是人妖，大爷我也要定你咯！”说罢，一把将我抓我，猪唇在我眼前不断放大…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小姐”
咦？怎么会有小红的声音？她来了么，为何我没瞧见她？
“小姐！！！醒醒啊！小姐！”
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小红惊疑不定的目光和她殷红的嘴唇。此刻她两只爪子正抓着我狠狠地摇晃。
我尚未完全清醒，一见她那红唇，骇了一大跳，差点没从床边滚下去，幸亏小红眼明手快捞住我。
“小姐，你可算醒了，这都快午时了，你将才莫不是作恶梦了罢？”
“可不是，我梦见昨天那死人妖又来调戏我，吓死我了！”我想想都还觉着心有余悸。
“哈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扮男装了！”她幸灾乐祸道。
“你以后少抹点胭脂吧，这红唇看着怪瘆人的。”
……
“小红，你何事来扰我清梦呀，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扰人清梦是要折寿的，你忘了么？”被人吵醒，我甚是不爽。
小红脸黑了□□：“你那明明是恶梦好罢…是夫人吩咐我过来请你去用午膳了。”
“不管好梦恶梦，扰我困觉就是不对滴！再说我这不是昨日打扫被累坏了么。你…等等！你方才说用午膳？！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小姐。”
我一惊：“午时了？！哎呀，小红，你怎的不早点唤醒我！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不是要你每天早点唤醒我么？”
……
看她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显然不想再和我说话。
“呵呵呵呵，小红呀”
……不理我。
“小小红？”
…
“小红红？红红红？哎呀，我错了还不成么，赶紧帮我梳妆更衣罢，梳个最简单的发髻就可，我今天还有要事呢。”
听罢，她这才过来服侍我，还一边不忘在嘴边叨叨：小姐呀，你这张嘴何时才能消停些，这般不饶人，以后嫁了人呀，夫君可是会嫌烦的，到时候你就哭去吧！
……红啊，你这张嘴不也很烦人么。
行至餐房，爹娘和哥哥已是在等我了。我很是害羞地挠挠头，踱过去，歉然道：“昨日清扫太累，遂今日便睡过头了些，让爹娘和哥哥久等了，咱们用膳罢？”
哥哥很不屑地说道：“昨儿累着的怕是我们家的小厮们吧，你把个个院子弄得鸡飞狗跳，你可知他们为收拾你的烂摊子，半夜才得睡？”
“呃…早说了我不会清扫嘛……”
哥哥闻言瞪我一眼，我悻悻然闭嘴。阿爹咳了一声没说话，还是阿娘最疼我，出来打圆场道：“都吃饭罢，再等该凉了。”
哥哥似乎也有事，吃完便匆匆走了。我今日还要去十里之外为阿爹取生辰礼物，也耽搁不得。好在爹娘铺子里的生意也忙，无暇顾我。
临出门时，阿爹还是不忘交代我道：“璃儿，出门万事小心些，可莫像昨日那般让我和你阿娘担心了。”
“阿爹，我知道啦，再说，哥哥派了人暗中保护着我呢，没事的，您就放心罢！”说罢我便带着小红出了门。
一路上小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聒噪的毛病也不知是何谁学的，反正肯定不是我！
“小姐啊，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到底要去干嘛呀？”
“去给爹爹拿礼物”
“什么礼物呀？在哪儿拿呀？有多远呀？我们日落之前能赶回来么？”
“…闭嘴，到了你便知晓”
……
我的阿爹乃是安乐城有名的富商之一。镖局，钱庄，布庄，客栈均有涉猎，安乐城四处都能看见孟氏XX。
安乐城的人都知孟老爷育有一子一女，大公子孟良从小便结下仙缘上山修仙，唯有到休沐时方可归来，至于这孟二小姐，艳名远播，真正见到真容的人却又少之又少，任何人提亲孟老爷皆是不应。
……传言就是不可信，明明我才是有仙缘的那个好咩？见过我的人多了，可他们只以为我是孟浪，哈哈哈哈。
咳，言归正传，说起阿爹，他早年中举，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向前进过，直至娶了阿娘，日子过得仍是一贫如洗。大抵是因阿娘怀了哥哥，阿爹实是不忍让阿娘跟着他过苦日子，终于开窍，决定弃文从商。
没想到阿爹竟是个经商奇才，这二十年来，白手起家，如今竟成了安乐城有名的富商。可俗话说得好啊，狗改不了吃屎。阿爹骨子里仍是有股酸溜溜的文人味儿，闲来无事就爱在院子里举杯对月，品酒赋诗。
正遇上阿爹五十大寿，前些日子我一直在为生辰贺礼的事发愁。唔，莫不是我生来便有好运？正愁着，便让我瞧见了那七只夜光杯。
那夜光杯的主人，却是一位女子。那日我正巧去古玩店想挑东西送阿爹，欲走是她却抱着被子走了进来，说是想为那七个杯子找个识货的新主人。
我眼前一亮，这可不就是我想找的东西么，我可不就是最合适的新主人么。当下便想买下那夜光杯，她却不肯卖我。
说来那女子也是个奇妙的人儿，一袭艳红纱裙穿在她身上却不显俗气，仿佛她生来便该如此艳丽妖娆。水蛇般纤细的腰肢，走起路来环佩叮当，摇曳生姿。真可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可最为博人眼球的却是她胸前起伏的波涛，雪白浑圆的胸脯，一半暴露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于红纱下。这大抵就是男人们所钟爱的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罢。
拥有这般曼妙的身姿，想必面皮也是极美艳的。偏生这女子是个怪人，一直以头纱遮面，教人看不见她的容颜，引人遐思。
她不肯把夜光杯卖与我，我本欲走。她却开口：“姑娘留步，这杯子晶莹剔透，世间罕有，姑娘是行家，想必看得出来。”
一听这话，我便知晓了。可我孟宛璃是什么人？我可是什么都缺，偏偏不缺钱财的。
我财大气粗地说道：“那劳烦姑娘开个价，多少银子尽管说，甭说银子，金子也成。”
她却掩唇笑了：“姑娘说笑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并不稀罕。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姑娘若真心想要这杯子，那便拿出你的诚意来罢。”
她这话说的…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想着阿爹收到杯子时的欢喜，我便忍了，不甘心地问道：“那请问姑娘，你所说的诚意，是要我如何做？”
“很简单，我家住十里外的梅峰山上，你若能步行而来，杯子我便双手奉上。”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条件竟是这么简单，可看她一脸的坦然，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那五日后我便徒步来取杯，忘姑娘说到做到，莫要食言。”
“姑娘且放心，我说过，我要的，是你的诚意。”说罢广袖一拂便转身要走，霎时暗香浮动醉人心。
我忙说道：“小女子孟宛璃，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她却头也未回，只道了两个字：澜绣。
……瞧她那神气样，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过澜绣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她难道是春满楼的头牌？好像也不对啊……罢了，拿到杯子就好，管她是哪路妖魔鬼怪！
五日之约，今日便是了。
思绪之间，我已和小红行了七八里路。这烈日正当头的，好在一路上树木繁多，让我有个遮阳地儿，不然我这非得烙掉一层皮不可。
以往出门稍远一些的都是乘马车，我哪儿行过如此多的路啊。双腿发酸，这太阳也烤的人头晕眼花。
见我撑不住了，小红劝道：“小姐，前面有个茶铺，咱们先去那儿歇歇脚吧。”
我前不久才从这儿走过，我怎不知何时多了个茶铺子？但我已是又渴又累，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微风拂面，柳絮飘扬。碧色枝条下，一桌，一人，青衫隐隐。
那人背对着我们，有些闲散的坐着，以手支头，连右腿也放在了另一张凳子上。明明是那么洒脱不羁的坐姿，却让人觉得三分潇洒七分寂寥。
不过路人罢了，看看即可，我可不想过多牵扯。
“小二，上两盏茶，能解渴的即可。”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
荒郊野外遇路人，为着我与小红的安全，我本不欲旁生枝节，那男子却闻声向我们走来。
这男子身形高大颀长，黑发如缎，衬着这烈阳闪闪放光。一袭青衫被他穿得松松垮垮，一看便觉此人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
我想，这公子定然长得相当妖冶罢？可待他走近，我和小红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这这...怎的会是这样，我孟宛璃也看错人了？
“亮围笑故娘（两位小姑娘），者晃脚业歪滴（这荒郊野外的），腻萌药取左啥捏？（你们要去做啥呢）”他憨厚地笑道。
眯着那甚是可爱的小眼睛，两片厚实的嘴唇挂在削尖的下巴上，鼻子像是被揍扁了一般，贴在脸上，偌大的鼻孔如两个黑洞，甚至连里面的毛发也隐隐可见。
而更令我与小红惊讶的是，他的脸部轮廓却又是如精心雕刻的一般，棱角分明。
看着这张面皮，说不出的怪异，连声音也是浑浊暗哑，讲不出的突兀。
我本以为这定然也是个绝世美男子，谁知他的真容确实这般模样……委实让人费解。呃...约莫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罢。
我和小红的目光仍是傻愣愣地胶在他脸上，表情分明写着“失望”两个字。
他却浑不在意的模样，在我们眼前挥了挥手道：“笑故娘？笑故娘？憋砍乐（别看了），安至岛自己涨得硬俊晓萨，分流涕淌（俺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口素泥萌介样顶者任家，任家面皮饱，灰吾嚎意息滴（可是你们这样盯着人家，人家面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嘎……嘎……嘎……一群乌鸦飞过……
我赶紧用肘子捅了捅小红，小声道：“咳咳，小红，我们这般盯着人家公子瞧，委实太无礼了些。”
小红只好干巴巴的笑道：“哦呵呵呵，这位公子，我们要往那梅峰山去，你可认识住在那山上的澜绣姑娘？”
“烂锈？烂锈窝卜直到（我不知道），铁锈我家一大堆，窝家就猪在妹逢山，砸门一撸把（我家就住在梅峰山，咱们一路吧）。”
“呵呵呵，不必了……”
“奏把（走吧），夺个人热挠写（多个人热闹些）”说罢便硬要与我们一同上路。
小红已摆出一副护犊的模样挡在我身前，我拉开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碍事，那梅峰山我俩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指路也是极好的。有哥哥派的暗卫跟着呢，莫怕。”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我问道
“俺叫亮影（凉音）”他憨厚的答道。
“亮影？？”
“卜始，始亮影。”
……就是亮影嘛。
他急的抓耳挠腮，最终以指蘸水在木桌上写道：凉音。
“原来是凉音公子啊，这名字真好听。”我由衷称赞道，再看看他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红粉圆润，一双手也是白皙光泽，哪里像是山野农夫的手？
如此风雅的名字和不俗的装扮，言语间的乡土气息却这般浓重，这人太奇怪，得防着些。
可转念一想，那澜绣不也住在梅峰山么？一身气质也是不俗，莫非她是因自己长得其丑无比才以面纱示人？难道这梅峰山的人都是仙身丑脸的怪物？
罢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般臆测他人的相貌本是对他人的不尊重，若再瞧不起那些长相丑陋的人，那我岂不是比他们更加丑陋？
虽这凉音的身份却是可疑，但想着哥哥为我安排的暗卫，心中踏实了些许。
彼时我却不知，大抵凉音挥一挥衣袖，那些暗卫便从此消失在凡尘了罢，凡人一生不过匆匆几十载，而凡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不过蝼蚁。
若是能料到此后的结局，我今日决计不会贪图这几个小小夜光杯罢,更不会选择走这条道来遇上凉音。只是，不论我往哪儿走，都会遇见他的罢，这本就是一个局而已，一个专为我孟宛璃而设的局。怎奈何人生如戏，世事无常，我始终逃不过命运的作弄。当然，这些皆是后话了。
如今这晚春时节，骄阳烈日，仍要赶着十里路去为阿爹准备生辰贺礼，我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唔，这么想着便欢喜了许多。
……
若想在日落之前回去，只能稍作歇息，我们就须得继续赶路，然而与来时不同的是，此行多了一个怪人——凉音。
虽说听他讲话十分费力，但一路上倒是为我和小红带来了不少乐趣。
“泥萌国来，揍折便（你们过来，走这边）”
“……凉音公子真聪明”
“辣克卜（那可不）”，然后他指指自己的头，骄傲地说道：“窝克时又奶%子滴淫，憋淫都缩俺滴奶%子忒好使！”
…他想说的是他的脑子罢……
“泥萌快瞧，秃子兔子！秃子兔子”
“秃子有啥可看的？”
…是秃子兔子…！！！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初遇凉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