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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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雪敢说她的睡眠从来没有这么浅过，半梦半醒间，好像回到前世宅在家里的时候，有人上门搞推销，却一直问她叫什么、从哪来、家里都有什么人。
风陵雪困得要死，愈发不耐烦：“滚，查户口呢你！我就不告诉你！”把门关了，还再问。反反复复。吵得她头昏脑涨。
就在她要脱口而出：“我叫赵佩佩！”的时候，忽然睁大眼睛醒了过来，把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此时万籁俱寂，随行的人除了几个守夜的都已熟睡，若是刚刚不醒，这一喊必然惊醒大伙，不由得庆幸了一下。
马车依然挤，她掀起帘子，外面月光大亮，她看了看熟睡的苏酌，自己却睡意全无。
然后，恐怖片女主的必备技能来了。
一阵奇怪的风声传入她的耳朵。
这几天天气很好，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风声。夜空晴朗无云，月亮像盏超大号的灯，亮的不像它自己。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在这赏月倒是极好的。风陵雪看月亮看得痴了，觉得她要是匹狼都得对着月亮嚎几嗓子。
然而就在这风平浪静充满文艺气息的时刻，那该死的风声来了。
风陵雪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像是什么东西在拍翅膀。可是近处可以看见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能弄出这么大动静她飞快地放下帘子，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将她脱出马车似的。推了推马车里另一个人：“喂，苏酌，醒醒。”
毕竟我们这不是悬疑恐怖故事，苏酌并没有变成青面獠牙的鬼或者一睡不醒。被风陵雪一推，她立刻睁开眼睛，一脸不悦地问怎么了。
外面依然很安静，除了不时灌入风陵雪耳中的风声。她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啊，“苏酌懒懒道，“大半夜你不睡觉，鬼鬼祟祟跟我说话的声音。”
“不是啦，”风陵雪有点急，“是那种风声，你听。”
两人屏住呼吸听了一会，苏酌看她的眼神更不屑了：“行了行了，我什么也没听见，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出去看，我可要睡了。”
“睡你个大头鬼，也不怕被鬼吃了。长得如花似玉的，第一个吃你。”风陵雪大失所望。
“有宏叔在呢，跟着少主不会有事的。”苏酌转过身去，她身高腿长的，将原本属于风陵雪的地方也占了不少。
陵雪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似乎很不喜欢被碰到，迅速地挪开了。
躲什么躲嘛，搞得我像色狼一样。虽然你身材是比我好吧，也不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啊。陵雪不服气地想。
一躺下来，那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更清晰。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苏酌那模样不像装出来的。
女主是块砖，哪里危险哪里搬。头顶主角光环，她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不过风陵雪一点也不想去一探究竟。这故事发展成这样，万一她女主地位都改了，谁来保证她不会真有个三长两短。
于是她闭紧眼睛捂住耳朵，装睡很有用，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苏酌不在，出去一看，貌似就她一个人最后起床，觉得有点囧，又奇怪为什么没有继续赶路。
拦住一个匆匆而过的侍卫：“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昨晚值夜的小五不见了。大人正安排人去找。”
陵雪不认识小五，想起昨夜的声音，一股不祥的预感变成冷汗凝结在背后。她既后怕又同情，不由得想起在村里医治过的那个血肉模糊的青年。
“风大人，我刚刚听说小五不见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她找到风如醉，却没有看见苏酌。
“不用了，我们人不多。你哪也别去，呆在我身边就好。”
若不是情况特殊，这话难免有点歧义，然而风如醉面色坦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不过是单纯表示不希望更多人出事罢了。
风陵雪暗道“求之不得”，乖乖回到原来的马车。
不多时人群中一阵喧哗，风陵雪起身去看，被抬回来的小五奄奄一息，身上竟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和当初村里那人伤口竟有几分相似，而且更深更严重。
风陵雪心下骇然，如果这是人力所为，那凶手不仅残忍，还是个变态。如果不是人，那村里盛传的吸血妖怪就是真的。她竟然因为自己的胆小将村人的性命置于不顾。虽然她知道这是她的故事，她一开始也怀疑过虚幻与现实，可是这段时间接触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爱摆架子的闻七公公、温柔可亲的沈大娘、熊孩子小石头，难道是假的吗？前世的她虚构了这些角色。可是一旦他们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宏叔叹了口气，站起来：“小五已经去了。看来我们遇到了麻烦，大家务必小心，不可再单独行动。”
风陵雪心虚地低下头，她虽不记得小五的名字，却也在府里有过接触。转眼间一条生命就此消逝，内心的震动无以言表。虽然不为私利，风陵渡之行却也是她促成的。
她记得村里受伤的那个人，静养了一段时间便没有生命危险。因而并不将此事看的过于严重，事实证明她错的离谱。
因为小五的死，行程被耽误了下来。风陵雪呆呆地坐到一旁，她看着密林和草地，本来汲汲谋划日后生活的，眼下是什么也想不动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竟然又出现昨夜的怪声。清晰得可以辨别出方位。
回过神，她拔腿就想去找风如醉。
可是之后怎么说呢？
难道直说她听见了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可能和伤害小五的东西有关？她猛地停住脚步，这应该是本来的风如醉的灵力。
据她原来的设定，这里的女娲后人并没有继承女娲全部的力量，而且灵力随着血统的传承逐渐减弱。这剩下的灵力转移到风陵雪身上，引发各种乱七八糟的扯淡事儿，原本的风陵雪的悲剧也由此而起。
如果贸然暴露实情。那故事很可能又回到原来的轨迹。
她回到原来坐的地方，压低声音问旁人：“是什么时候发现小五不见的？”
“昨晚小五他们值夜，子时过后，火堆的柴不够了，小五出去找，这一去大半个时辰都不见回来。宏叔便吩咐大家出去找。”
“这样啊。”风陵雪若有所思，朝风如醉的马车走去。
苏酌寸步不离地呆在自家少主身边。见她过来，颇为不友好地盯着她。
风陵雪一愣，昨晚她叫醒了苏酌，万一她说出来，自己该如何解释？
又或者她已经和风如醉说了自己半夜听见过声音？
“我有话想单独和大人说。”硬着头皮冒出一句。一时间风陵雪觉得坐在车上的不是什么巫主而是自己的班主任。犯错之后一边想借口一边惶恐不安的心情简直一毛一样。
“那个，小五的事情，请大人节哀。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以我想帮着查清楚事实，不仅是为了风陵渡的村人，也是给小五一个交代。”说着说着，风陵雪心里涌起了货真价实的罪恶感。
“这也是我的疏忽，你不必太自责。重要的是找到罪魁祸首，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其实在风陵雪不知道的时候，风如醉也慌乱了一阵子，只是那忧心和害怕很快被宏叔用眼神和只言片语严厉地训斥回去了。因而现在看到的是一幅淡定沉着的样子。
陵雪无法判断苏酌是否告知了昨夜的情况，便试探着问：“我听说小五大概是子时离开的，那守夜的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据我所知没有。而且今早找到他的时候，周围也不见搏斗的痕迹。”
看样子苏酌是忘记了自己的话。大半夜睡的迷迷糊糊，也不会太留意。
“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有痕迹？”
“不是，只有小五一个人……挣扎过的脚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