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风》潇湘涟漪

99、我欠你一句我爱你

　　栀子花开的季节，若晴也终于答辩完了，毕业了，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近来得知的事情，第一件是雯洁和正延师兄重新在一起了，第二件是秦淮回国休息两个月，诗音天天都很开心。只是有一件事她始终没有明白，为何那日星辰答应了一起去看周杰伦的演唱会，竟然失约，至今也没有来找过她，甚至没有打过电话，只是现在也没时间多想，她参加着各种各样以离别为由的聚餐，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旬了，夏日的气息正愈演愈烈。
　　若晴参加完了毕业典礼，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手机铃声《稳稳的幸福》响起的时候，她接起了久违的星辰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道：“秋香小妹，恭喜你毕业了。”
　　若晴笑着说：“是啊，我又毕业了。”
　　“我在校门口等你，出来吧，请你吃大餐！”
　　若晴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
　　星辰淡淡地笑道：“你可别忘了我和你是校友啊！”
　　若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地问：“你真的在校门口吗？”
　　“当然了，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好吧，那你等五分钟，我马上就到！”
　　“恩，不急，你慢慢走！”
　　若晴挂断电话想着好久不见的星辰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不过她也明白或许他只是又出差去了，刚回来，碰巧她刚好参见完毕业典礼，只是巧合而已。
　　她走到站在校门口榕树下长身玉立的星辰身边笑着问：“我们好久不见了吧，你又出差去了？”
　　星辰带着阳光般的笑容道：“是啊，又去了趟广州，那边真是又闷又热啊！”
　　“这里可是四大火炉之一啊，难道广州比这里还热？”
　　“不一样的热啊，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虽然我在树荫下，不过也还是挺热的！”
　　若晴笑道：“好啊，折腾了一上午，我也是真的好饿了！”
　　星辰看了看面色红润的若晴说：“你最近大鱼大肉吃的很不错吧，感觉好像胖了点呢？是不是可以少吃点饭了？”
　　“切，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会说话了呢？”
　　星辰笑着说：“好吧，那你想吃点什么好的呢？”
　　“我也不知道了，最近学校附近的餐馆去的我都不想去了，不如远一点的吧？”
　　星辰想着道：“远一点？”
　　之后，星辰带着若晴打车去了一个离学校远一点的粤菜馆，吃完饭，因外面天气太热，他们就在商场转了转，若晴看着满腹心事的星辰，就借口说自己累了，于是，他们就去喝下午茶。
　　若晴喝着冰奶茶坐在星辰的对面，看着又陷入沉思的星辰道：“星辰，你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
　　星辰喝着冰红茶顾左右而言他道：“秋香小妹，你和司空最近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若晴笑着说：“最近我俩都比较忙，没怎么相见，不过挺好的，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而已。”
　　“哦，这样啊，那你呢？过得好不好！感觉你好像瘦了很多，也被晒黑了！”
　　“可能是广州的太阳比较毒辣吧！”
　　“星辰，你真的没事吗？我总感觉你今天很奇怪！”
　　星辰犹豫着该怎么说出他爱若晴的话，他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也知道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于是他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转过头来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星辰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我怎么没看出来？”
　　“切，你又取笑我！”
　　“没有。”
　　“星辰，你以前说过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你说，其实你有什么事也都可以和我说的！”
　　星辰笑着说：“你这是在跟我说绕口令吗？”
　　若晴笑着说：“你明明知道不是的。”
　　“我怎么觉得像呢？”
　　若晴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星辰，你怎么总是跟我绕来绕去的，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难以说出口。”
　　若晴纳闷道：“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你难以启齿，我突然很好奇啊！”
　　“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
　　若晴笑道：“没关系，我是人！”
　　星辰也被若晴逗笑了道：“秋香小妹，我可以说，但是在我说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若晴皱着眉头说：“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一定答应你哦！”
　　“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若晴笑着说：“怎么感觉像是武侠片？”
　　星辰忽然严肃道：“我是认真的！”
　　若晴郑重地点点头道：“恩，我明白了，你说吧，我一定答应你！”
　　“你要答应我，你一定会认真考虑，不要逃避，不要生气，不要伤心，更不要绝望，可以吗？”
　　若晴听到星辰这样说，忽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她望了望窗外华灯初上的夜色，慎重地说：“好，我尽量答应你。”
　　星辰沉默了半晌，深情地看着若晴说：“安若晴，我爱你。”
　　若晴感觉脸颊通红，似乎烧到了脖子根，心跳骤快，她顿了顿后尽量保持平静地笑着说：“星辰，你开什么玩笑？”
　　星辰以毋庸置疑地语气道：“秋香小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若晴坚决地否认道：“不可能！”
　　星辰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你才肯相信呢？”
　　若晴的脸就如六月的天，转瞬间已经泪流满面，她哭着说：“星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说完她就跑了出去，穿过茫茫人海，任雨水打在她的身上，也浑然不觉，她只是拼命的往前跑，想要离开人群，想要忘记星辰说的话，不知不觉中，雨越下越大，她也越跑越快，忽然之间就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她也惊醒了，发现自己跑进了公园，全身已经湿透了，她找了一个躲雨的亭子，傻傻地坐在了里面，回想着星辰所说的那句“安若晴，我爱你”，她摇着头，落着泪，只觉得难以相信。
　　而星辰不曾料到若晴竟然有如此反应，将一百元放在桌子上也跟着她跑了出去，虽然人潮拥挤，却也能一眼就看出那个在风雨中狂奔的若晴，他没有叫她，只是在后面跟着她跑，直到她跑累了，停在了一个亭子中，昏暗的路灯静静地照着，他也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淋着雨看着她等着她，过了一阵子才走进亭子里，站在她身边心疼地说：“秋香小妹，我们回去吧？如果你为我今天所说的话而感到烦恼，你可以就当我没有说过！”
　　若晴猛地站起来哭着道：“易星辰，你为什么偏偏要现在告诉我，在我已经决定了要和风在一起，要好好去爱他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爱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决定不爱你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将近十年，十年之间，我真的不求回报，不求你爱我，只是一心希望你能幸福，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到我决定放弃你的时候才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办，放弃风吗？你知不知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陪了我那么久，而我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他！我是真的开始渐渐地爱上他了，因为我爱你爱的累了爱的倦了爱的绝望了爱的崩溃了，爱到心灰意冷，爱到痛彻心扉，我真的不想要再去经历了，而你却告诉我你爱我，为什么？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若晴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喊着质问星辰，最终她差点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还好星辰将她抱在怀里哭着心疼道：“秋香小妹，对不起，因为我爱你，这么多年了，我欠你一句我爱你！”
　　若晴使出全部力气推开紧紧抱着她的星辰，踉跄地退后几步哭着喊道：“你不要叫我秋香小妹，你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易星辰了，你不配，你也已经不是那个我深爱的易星辰了，你更不配，你现在告诉我你爱我，你欠我的不再是你说的一句我爱你，而是我一生的幸福！”她无力地靠在柱子上又慢慢地滑落到地上，低着头哽咽道：“星辰，你知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欠我，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因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全心全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求你幸福安好，至于其他的我真的再也别无所求！”她抬起头来含着泪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对于你，我真的真的别无所求！”
　　星辰走向若晴伸出手深情而无奈地叫道：“秋香小妹……”
　　若晴无力地摇摇手，也摇摇头拒绝道：“你别再叫我秋香小妹了，也别过来，让我把话说完！”
　　星辰隐忍着心中的剧痛也坐在了地上道：“你不用再说了，这些年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痛苦，诗音都已经告诉我了，她也告诉了我你现在想要的是和司空在一起的稳稳的幸福，而我本来也决定不告诉你我爱你，现在决定告诉你，我也考虑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司空说的对，你有知情权。”
　　若晴擦干泪水问：“他也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春节聚会的那天晚上，诗音告诉了我你一直以来爱的人是我，而素雪大概也是那夜告诉了司空我一直以来爱的人是你。”
　　若晴听得有些怔怔的，但是顿了顿一想，难怪那一段时间司空的表现有些奇怪，这样事情融合在一起，她也明白原来如此，她的心也像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渐渐恢复平稳，她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除了素雪、诗音、司空和我之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
　　若晴点点头后又沉默了，她现在思绪很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星辰站起来后伸出手说：“秋香小妹，我们回去吧！你已经淋了雨，再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若晴并没有把手伸向星辰，而是自己用手支撑着地站了起来，却没站稳，星辰急忙扶着她说：“小心。”
　　若晴低着头道：“谢谢！”
　　“秋香小妹……”
　　若晴有些疲倦地说：“星辰，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星辰温柔地看着若晴说：“好。”他伸手想要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好，而若晴却在他碰触到她头发的那一刻躲开了，他放下手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若晴点点头，没再拒绝，只是不再说话了，星辰一直送她到家门口，诗音打开门看到狼狈的两个人，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和星辰说一句话，若晴就已经关上了大门，将星辰隔离在了门外，她靠在门上慢慢地坐在了地上，而星辰也在门外坐下，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诗音发短信告诉他“若晴洗完澡了，也躺在床上了，不哭也不闹，但是她不想见你，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可以先走了！”他站起身来，离开了门前，在楼下的那棵树旁清醒地站了一夜，黎明时分才离开。
　　而若晴躺在床上明明感觉自己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诗音也睡不着，只是不敢先开口说话，直到若晴望着天花板问：“诗音，你说我到底该怎么选择？”
　　“我也不知道。”
　　“那你肯定知道星辰和素雪分手的事情，以及后来星辰为我做的事情，他没有详细的告诉我，而这些你都知道，对吗？”
　　诗音不敢看若晴，也只是盯着天花板说：“对。”
　　“那你告诉我吧？”
　　诗音转过身问道：“你确定你要听？”
　　若晴也转过身流着泪说：“恩，我希望我能够知道我不知道的一切关于我的，风的，星辰的。”“
　　诗音叹息道：“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也好让你自己做抉择！”
　　那一夜，诗音把星辰与素雪分手的事情，以及他愿意从上海调到南京工作、又常常偷偷来看她和后来决定放弃她让她与司空好好在一起的事情等等全告诉了若晴，也把司空那些年为她所做的一切告诉了她，而当诗音说完的时候，窗外已经天亮了，若晴只说了一句：“诗音，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原来，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

作者有话说

　　原来，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的心底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