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许简翰再次成功的打开丽影大酒店的网页，是在凌晨五点多，抢修暂时告一段落。许简翰黑着眼圈，打着哈欠，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按着鼠标，匆匆把酒店首页的内容大致看了一遍。
当他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时，他抬头一看窗外，太阳都出来了。
陈冬之前交代他要早点睡，不要有黑眼圈的任务彻底失败，不但没有顺利完成，而且熬了通宵的许简翰还顶着一双半睁的死鱼眼出了门。
迎着明媚的阳光，半清醒状态的许简翰站在小区外，一个半人高的圆柱形机器人开着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他的身边。
这位圆柱身材的机器人不是许简翰的老板陈冬，陈冬是坐在机器里的类物，一把车钥匙。
陈冬的存在与他的爱车紧密相关，可惜他没能成为车，只到达了车钥匙的地步。
未知行星撞击地球那会儿，陈冬在停车场，正走向自己的爱车。他与车的距离只相差了短短两步，但那一秒的距离决定了陈冬以后的体积，他和他的爱车相差了很多很多。
好在陈冬本人想得通，车钥匙虽说个头小，优势在于结构简单，没有什么难修理的毛病，方便保养，延年益寿不是梦。
与车钥匙相比，一辆车的故障那可是铺天盖地，各种维修费用累积起来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只是，陈冬作为类物车钥匙，他的日常生活不得不附加一个辅助身体。仅仅是一把车钥匙走在路上，或许会被人不留意踩到。
陈冬当初也考虑过购买一个模样顺眼的特制机器人，可惜，他错估了这个世界的土豪数量。
体积小的类物数不胜数，其中的土豪又多到令人发指，各式各样的特色机器人根本轮不到陈冬挑选，早就一扫而空。排到陈冬面前的，只剩这种批量生产的圆柱外观，爱换不换了。
陈冬起初特心塞，坚持不换，直到后来某天，他被一只乌鸦叼去当玩具，陈冬坚决的投奔了圆柱机器人的怀抱。
他劝说自己，批量就批量，他可以想办法改变这种千篇一律的铁皮装。陈冬让设计组的员工精心设计了一套新衣服，喷绘在圆柱表面，展示陈冬强烈的个人风格。
这使得陈冬每次出门谈生意时，都信心百倍，他对自己绚丽多彩的夏威夷装相当热衷。
当然，许简翰对老板的穿着不予评价。
陈冬降下车窗，他坐在车内的机器人里，他见到许简翰有且仅有一个想法，他对这位员工的状态痛心疾首：“你昨晚偷什么去了？”
“偷电。”许简翰干笑两声。
陈冬对没精打采的许简翰恨得牙痒痒，他找出自己的出行常备装备，一瓶特浓超强奇效的提神醒脑喷雾。
喷雾的气味相当刺鼻，使得许简翰连打了几个喷嚏，他的瞌睡瞬间飘散了一半。许简翰难受地揉了揉眼睛，喷雾的味道刺得他眼睛非常不舒服。
“赶紧的，该去见客户了。”陈冬催促了一句。
许简翰苦笑着理了理领带，强行振作精神。他这一秒的人生理想是躺下睡觉，哪怕是睡在街边，他都愿意。
与客户谈项目的许简翰，通常是收整的最正规最职业的许简翰，其它大部分工作时间，许简翰的穿着都比较轻松随意，方便外出拍摄。
许简翰没什么聊天的天分，他觉得，作为一名优秀的商务人员，至少该具备一张和赵度一样能说会道的嘴。地球能说成方的，太阳能说成扁的，那就没什么项目拿不下来。
可惜，许简翰总是学不来，有些技能注定是无缘的。
陈冬开车，许简翰坐在副驾驶座。一路上，陈冬念叨了些什么，许简翰基本上不知道，在到达丽影大酒店停车场之前，他一直处于打盹中。
然而，一旦许简翰睁开眼，一秒切换到标准的职业微笑，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他跟随陈冬走进电梯，陈冬按下了楼层数字。
许简翰看着数字往上增加，他的心情不由上扬，调整情绪。
一会儿看到客户，他必须露出无比和善的笑容，不管他想不想笑，笑不笑的出来。陈冬之所以拎着许简翰去见客户，主要目的在于要给客户一个好印象。
直至电梯门打开，许简翰才记起一件事：“今天和客户谈什么？”
陈冬无奈地看着他，明明在车内睡觉，偏偏还要装作没睡觉，陈冬之前说的话，许简翰一句都没听进去。
“丽影酒店，以及客户旗下其它酒店的活动拍摄之类。”陈冬说道。
许简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陈冬的意思，应当不是特别高难度的合作，一会儿适当聊一聊就好了。许简翰心底默默的给自己加油，祈祷一会儿与客户交流顺利。
他们先见到了的是客户的秘书，之后，喜笑颜开的秘书领着陈冬和许简翰来到办公室外。秘书敲了门，告诉屋里的人，陈冬他们到了。
许简翰听见房间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秘书推开门的同时，许简翰扬起嘴角，面对客户要微笑，再微笑。偏偏下一秒，许简翰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呛到，笑不出来了。
他望着屋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年头，有钱人的嗜好总让人捉摸不透。
许简翰查看丽影大酒店介绍，关于丽影的大老板，周睦他是男人，还是西装革履，颇有几分帅气的类人。开门前，许简翰明明清楚听到了说话声来自一个年轻男人，可是为什么，那张纯黑的老板桌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
除了这个人，办公室再没其它人了。
许简翰的视线飞速扫过办公室内的桌椅板凳，猜测周睦一夜之间突变的可能，从类人转为了类物。兴许屋里物品的其中之一就是今天许简翰要见的客户周睦，可能类物周睦个子太小，又没有佩戴机器人外壳，导致许简翰看不见他。
但是，许简翰的猜测压根不是真相，站在桌边的人扬了扬手，说了一个字：“坐。”
一如既往的低沉男声。
许简翰这次真的只有傻笑了。
秘书站在许简翰身侧，低声提醒他们：“老板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就会异装。你们可不要错过难得的机会。”
听到秘书的解释，许简翰简直哭笑不得，他们能错过什么机会，欣赏异装美人不成。
秘书关上门，许简翰这才仔细看了看周睦。
周睦的打扮比较简单干净，却也十分漂亮养眼。
精致五官和均称的身材无疑是支撑这一切的有力基础，齐腰的长发多半是假发。周睦身穿一条米白色的长裙，披着一件小外套，脖子系着丝巾盖住了喉结，他穿着一双白色的平底鞋，但目测个头也挺高。
许简翰觉得，唯一的缺点估计是，这位清新风的美女，胸实在是有点贫瘠。当然，不排除周睦走的就是这种风格。
不过，许简翰来这儿不是为了欣赏周老板的异装，他是跟着陈冬来谈生意。快点谈完，快点闪人。
陈冬的处事步骤与许简翰预料的一模一样。陈冬首先和周睦套近乎，极力把对方狠狠的表扬一番。反正周睦的喜好与陈冬没有关系，周睦爱怎么穿就怎么穿，陈冬多赞美周睦几句，只会让周睦心情更美好，使得生意更顺利些。
可惜，周睦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对陈冬的恭维不怎么感兴趣。
他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看了你们公司的作品展示。不客气的说，你们的那些所谓创作完全不能打动我，我不能把项目交给你们。”
周睦一席话不留情面的丢出来，陈冬当场不说话了，给了许简翰一个眼神。许简翰瀑布汗，谈个拍摄合同想不到居然这么困难。说到公司的拍摄装备和拍摄水平，许简翰对此颇具信心，他乐意向周睦多解释几句，展示公司的实力。
至于周睦听不听得进去，许简翰无法保证。谈好了，陈冬高兴，谈砸了，许简翰扛锅，当项目陪聊就是如此悲壮。
“周老板，我们公司这些年……”许简翰刚开口，话就被周睦打断了，周睦并不想听这些。
“你是公司的影视后期吧。”周睦说道，“我看过你的档案，我现在不需要技术顾问，所以，你别插嘴。”
许简翰恨不得一头撞墙，秘书确定没有欺骗他们吗，其实周睦是心情恶劣才爱异装吧，这么难沟通。
他千辛万苦熬到凌晨，盼到有电有网，奋力的查找资料到底是为了什么。哪怕顶着一双快睁不开的死鱼眼，还得对着客户露出笑容。即使不擅长交流，也得硬着头皮，和客户谈笑风生，他容易么。
既然周睦知道许简翰是影视后期，不如趁此机会赶紧劝一劝陈冬，以后带专业人员谈项目，别再拽着许简翰垫背。
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僵化。
周睦想了想，放缓了语气，所幸他今天心情好，这事又是吴叔牵的线，周睦答应给陈冬他们七天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一份资料：“这里有项目的相关内容。七天，你们能给我一份打动我的策划书，项目我就交给你们。不然的话，我也只有告诉吴叔，我必须另请优秀的团队。”
陈冬坐在沙发不动，许简翰自动自觉地站起来。身为员工，他不挨刀谁挨刀。
许简翰接过资料，下意识瞄了一眼封面的文字，表情立刻僵了僵。他完全没料到，所谓的项目竟然与4D展厅相关。陈冬给许简翰说的只是拍拍照摄摄影的话，敢不敢再说一次。
他保证不让陈冬把每个字都吞下去。
即使双方交谈不愉快，许简翰依旧对着周睦笑了笑。毕竟，客户给了他们时间，表示这事仍有希望。
周睦平静地看了微笑的许简翰一眼，说话非常直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靠近我也没用。”
许简翰没被雷打过，但他仍然有理由相信，遭遇横空一击，血槽清空大概就是这种酸爽的感觉了。他管周睦喜欢什么类型，和他没有关系，要不是周睦是客户，他才懒得跑到这儿来对着周睦笑。
这个人，从穿着到内心都让人难以理解。
周睦秘书对周睦的了解多半是出现了偏差，错过大好机会什么的，许简翰必须和秘书重新谈谈人生。
和周睦难以沟通，陈冬和许简翰也无心再打扰对方，快速起身告别。陈冬走前面，许简翰负责关门走后面。
他关门时，意外听到一个分外温柔，温柔到让许简翰满头黑线的女声。
“有人来了，刚走，现在不忙了。昨晚一直睡不着，我好想你……”
许简翰觉得，自己恐怕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这么柔情的女声是怎么回事，反差不要太大。
周睦的办公室没其他人，莫非周睦在用变声器聊天。虽然不知道周睦在和谁聊天，但听起来心情相当不错。既然周睦心情好，为什么不分一虾米的善良情绪给许简翰他们，害得许简翰一直看他脸色，以为周睦心情恶劣。
说好的心情好才异装根本没出现。
碰了一鼻子灰，许简翰和陈冬离开了丽影大酒店。区别在于，陈冬开车走的，许简翰独自奔向了地铁站。
下楼时，陈冬对许简翰说：“资料交给设计组，让他们马上开会讨论。”
许简翰应了声，紧接着，陈冬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天另有安排，不去公司，有事让他们打我电话。”
然后，陈冬走了。
许简翰一脸困倦地走出酒店大门，他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在地铁站乘车到公司上班。
他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是把资料交给设计组的组长，时间限制和客户的态度也明确告诉了对方。
设计组在开会，许简翰坐在自己的位置休息。他今天本来应该去外景地拍摄，却被陈冬临时换到丽影大酒店，和周睦聊天相当苦闷。他宁可出门晒太阳，也不想和周睦这类难沟通的客户见面。
可惜，这就是生活，许简翰只能适应。毕竟他要存钱做钨丝手术，还得替换他的保险丝，不努力工作怎么能行。
他打开文件夹，查看近期的工作进度，这个月累积了好多的任务。一大波加班正在向他涌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