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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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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非来到思默房前,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思默,睡了吗?”
一阵沉默之后,思默轻微地声音传来:“没。”
“露台来一下。”诚非说完转身上了露台。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皎洁月光,同样的诚非和思默,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态。
诚非摩挲着双手,看了看思默又低下头,再看,再低头,终于开口说:“明天要去冥界。”
“嗯,我知道。”思默看着局促不安的诚非。“是要我写遗嘱?”
诚非摇摇头,“有可能会见到父母。”
思默沉默着背对着光,看不到表情。
诚非继续试探着说:“或许还有鑫睿。”
“我是去给青肆送信的,早点休息吧。”思默低着头离开,留下诚非一个人在露台。
“你其实想说什么?”黄龙不知何时飘在空中。
诚非凝视思默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看着他们一路长大,第一次觉得这个背影离我好远。”
黄龙不解地问:“你在担心什么吗?”
“他们像我的孩子,我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医治他们的外伤,却依然无法抹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所留下的痛。明天,我还要再次见证。”
“别想太多,你背负的已经够了。”
晚风徐徐,诚非在露台坐了一整夜,黄龙在身后默默地陪着。
反复往来,冥界似通途。
过了甬道又见阿克伦河,河中翻滚的灵体圆滚滚的头骨像极了漏了馅儿的黑芝麻汤圆在锅中沉浮。
贪狼门大敞着并没有守护,就这么一直走,巨门、禄存门、天权门、玉衡门、开阳门,无一例外都是空荡荡的。
一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直到残败的破军门近在咫尺,郁诺开起了玩笑:“怎么,冥界被扫荡了吗?”
“当然没有。”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猝不及防停住了脚步,对面残败的门前站着一身黑衣的青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旧相识,别来无恙啊。”郁诺调侃着抱抱手做作揖状。
“你们来干什么?”青肆没有理会玩闹的郁诺,直接发问。
思默走上前想把信交给青肆。
“别再过来。”青肆单手从背后抽出皮鞭架到身旁,盯着思默。
思默怔住,“肆,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青肆挥了一下鞭子,巨大的蟒蛇从破军门中滑出,身旁还跟着两只小狐狸。一只银白色圆乎乎的,一只火红色瘦兮兮的,追逐着嬉戏着。
“青肆,你这是什么意思?”郁诺把手放在剑上看着不怎么乐观的局面皱眉问青肆。
“职责所在,多有得罪。”青肆一边说一边挥起长鞭。
“慢着!”
青肆高举着鞭子悬在空中打着空转,诚非拉回闭着眼睛准备接青肆鞭子的思默,对青肆说:“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拦住我们吗?”
青肆手扔举着鞭子停在空中,打量了一下挂着笑的郁诺,放下鞭子。
诚非提议:“不如我们聊聊。”
青肆骑到巨蟒身上往破军门中走,一行人跟上,小银狐好奇的围着他们转着跑,小火狐担忧的跟着小银狐警惕地盯着一行人。
青肆转身冲众人道:“你们还是回去吧。”
郁诺斜着眼冷冷地说:“不可能。”
青肆不再端着,看起来情真意切,“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只要你们回去。”
思默想了想,问青肆:“我们要统一三界救出父母,重新回到最初的局面,肆,你可以帮我们吗?”
青肆有些不高兴,质疑道:“如果一定要统一,为什么一定是天界掌控。冥王世代为了一统三界所做出的牺牲胜过他十个花郁诺。”
郁诺听到这话的同时黑了脸,“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青肆不理郁诺,对思默说:“冥王其实挺不容易的,思默,你一向最懂事,你带他们回去好不好。”
思默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已经看不懂你的多变,即使我不在意由谁执掌三界,父母我是肯定要救的。是不是懂事就代表要一直被压制?你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青肆无奈道:“我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思默甩出信封,“你自己好好看看。”
青肆看着地上的信封没有动,小银狐欣喜的一跑一颠过来用鼻子推了推信封,闻了又闻。
“思默,我是有苦衷的,我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妨把话说开。”低沉的男声打断了青肆的解释。
两只小狐狸惶恐的躲到巨蟒身后,男声继续道:“不妨让白和赵越一对一的打一场,其他人都不插手。白要是赢的话赵越占据的这一个席位便还给你们。”
赵越冲着男声的方向请求道:“冥王,收手吧。”
“住口!”冥王怒喝,“怎么?堂堂孚络集团少主不敢迎战?”
“好。”白不顾思默死命的摆手答应了说话的人,“怎么,堂堂冥王不敢现身?”白戏言激他。
“等你先赢了再说吧。”冥王并不中激将之法。
赵越无奈只得迎战。
“得罪了。”赵越话音刚落破军门内涌起数米高的水墙,海啸般一路袭来,所到之处一片汪洋。
诚非急忙用冥襟转移了众人,白用了泡泡飘在空中。
两个同为水属性的人分分钟就把破军门变成一座水城。
冥王站在破军门的制高点念念有词,水中数不清的冥众像是被激活,不停挣扎着踊跃的扑向白。一旁的思默看的心惊,仿佛回到了第一次的贪狼门,扯着嗓子喊:“冥王,你怎么可以食言!”
冥王一阵狂笑,“我冥王一生何曾守过诺言。”
郁诺、思默、诚非纷纷跳出帮白,一时间狂风大作,浪卷沙,雷光在浪尖穿梭,枝桠像在水中生根,迅速疯狂的袭击赵越。
赵越看到曾经携手并肩的小伙伴毅然决然的神色,看到青肆焦急担忧的神色,看到冥王冷漠无情的神色,双手张开放弃了抵抗,挂着微笑等着新一波攻击的到来。
“不要!”青肆大声阻拦可为时已晚。
赵越含着笑,“早就说过,我是一步死棋。”
“你为什么不跑啊?”
“忠诚。”
“你傻吗?你看看他,他有在乎你吗?”
“我生来就是为了效忠冥王。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会对他忠诚。如果他需要我死,我绝不会犹豫。”
冥王冷哼一声,“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赵越艰辛的在怀中摸索,青肆抱着他问:“你找什么。”
赵越抽出一块被折的很小的物件,已经沾上了他的血,颤颤巍巍的抖开。
一副气势磅礴的泼墨山水画展现在众人眼前,画中画的正是现在这破军门的景象,左上方一枚红印——张佑怡。
白急忙接过,仔细端详,“你怎么会有蔚蔚生母的画?”
赵越想说话,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后嘴角不停渗着血,满是鲜血的手,指着冥王。
冥王并没有看赵越,还是站在阴影中背对众人问:“你说张佑怡是谁生母?”
白看着赵越不回话。
思默不住念:“张——佑——怡?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片刻后思默眼前一亮,狠狠拍了自己一下,“张佑怡是鑫睿生母!”
“你还记得。”熟悉的声音从冥王那个方向传来。
思默听出却不敢认。
“我生来便是冥守护,世代都是冥守护。冥王对,我对。冥王错,我错。守护冥王是我逃不开的命。”
“我生来便是冥王,世代都是冥王。冥界在,我在。冥界亡,我亡。守护冥界是我躲不开的劫。”
“很抱歉只能陪你到这里。”赵越抱歉的挤出一丝笑,离开了说好要彼此守护的大家。
青肆抱着赵越的尸体离开,不顾身后众人。
“现在你还天真地以为以你一人之力可以赢过我们吗?”诚非依然保持风度的笑着,“素闻冥王善于审时度势,不如交出我们要救的人,三界的事情还可以商量。”
“可以商量?”
“嗯。”
“那你们去救就是了,我留着他们也没什么用。”冥王无所谓的耸耸肩。
思默焦急地问:“他们在哪?”
冥王指指破军门后,不远处立着一个牌坊——招摇门。
思默一刻都不想耽误,强拉着还想计较的郁诺奔向招摇门。
招摇像是一个集市,走近之后发现热闹非凡。
“思默,思默你慢点。”郁诺手腕被思默拉扯的生红。
思默松开郁诺跑开。
整整半天,思默翻遍了不怎么大的招摇门却一无所获。
大颗的汗珠不停滚落,心慌不已的思默回到破军,残败的破军一片泥泞空无一人。
思默又回到招摇门,抓住郁诺问:“诚非哥哥呢?”
郁诺刚刚结束了又一轮的搜索,喘着气:“没注意啊……”
思默开了通感召唤诚非,“诚非哥,我们到了招摇门,可是没有找到父母,回到破军,也没看到人,现在怎么办?”
诚非有些许迟疑,“我已经把父母都带回来了,放心吧。你们回来吧,或者等我都安顿好了去接你们。”
思默想走被郁诺拉住,“诚非哥都说让放心了,你急什么。”
思默不停原地挪着小碎步,泪水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什么,连成线不停地流。“我,我心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