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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颜诚非- 开阳(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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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非跟思默不停地尝试,郁诺躺在思默的行仓抱着小黑猫玩耍,不时偷瞄一下他们的进度。那两个人正举着毯子对着壁灯仔细研究上面的图案。
思默:“是不是这样?”
诚非:“试试。”
思默:“不对不对,还是不行。”
诚非:“这样呢?”
思默变得越来越焦躁,诚非一边安慰她一边继续尝试。
“咦?你俩别动啊。”郁诺突然慢慢起身,专注的盯着冥襟背后快要对眼了。
两人狐疑的看着他,郁诺像要打蚊子一样小心翼翼的靠近,伸出纤细的食指戳中一点,缓缓把冥襟压下,问:“你们看,是不是这样。”
冥襟被反转过来扭曲成一朵花的样子,诚非和思默并没有看出什么,疑惑的看着郁诺。郁诺凑近把冥襟散落的大摆往一起推,随着冥襟下摆不断被聚拢,图案逐渐显现出来。
诚非欣喜的用自己做起了试验,一阵摆弄,诚非在思默的行仓中消失了,凭空消失在思默和郁诺眼前。
本来卧倒的小黑猫警觉的站了起来,走到原本诚非在的地方不断用前爪试探着。
诚非突然又出现,小黑猫炸了毛的向后一跃,郁诺搂着钻到怀里的小黑猫轻抚安慰。思默惊喜的捂住嘴,激动的心情通过眼睛表露无遗。
诚非看着他们的反应,问:“难道成功了?”
“是啊,你自己不知道?”
“嗯,我只是觉得看你们没有之前那么清楚,像批了层纱。”
“刚你消失了,后来突然出现的!”
“是吗?我再试试。”诚非在思默行仓时隐时现的,小黑猫也从一惊一乍变成继续窝在郁诺怀里叼着自己的尾巴玩耍,每当诚非出现时还不忘用高冷的小眼神瞄他一下。
思默拉郁诺,“别偷懒了,起来练剑啊。”
郁诺慵懒的依着仓壁,“急什么,还一个月呢。”
思默只好带着乌鸦自己去训练室。
青肆和赵越在训练室中打的激烈,思默小心翼翼的顺着玻璃墙边蹭了进去。
赵越看见思默,停下来热情的打招呼:“思默,你也来了。”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问道:“就你自己?”
思默怯怯的点点头,有种深入敌营被捕获的不安。
青肆并没有停手,已经挥出的鞭子狠狠地落在赵越身上。
“啪!”清脆的一声在空旷的训练室回响。
赵越捂着被抽中的半身怒视着青肆,想说话却又咬紧牙关开不了口。
青肆冷淡道:“谁让你在训练的时候分心。”
思默跑上前问赵越:“你没事吧,用不用我去喊诚非哥哥。”
赵越冷汗直冒,轻轻地摇头,不再说话。
思默站起来冲青肆嚷嚷:“青肆,你也太过分了吧,只是个练习而已,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
青肆整理着鞭子头都没抬,“我们冥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嘴了。”
“你……”
“我有说错吗?”青肆把整理好的鞭子别在身后,走向思默。
思默连连后退,“我们不是朋友吗?”
青肆冷哼一声从思默身边的门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训练室,只剩正在给自己疗伤的赵越和发呆的思默。
思默回过神来,赵越已经简单的处理完了看着她。
“你怎么会……”
“包扎吗?你已经不记得我是学医的了吗?”赵越笑着看着思默。
思默想了一下,尴尬的笑笑。
“颜诚非在你心里占着很重的位子,所以一看到伤口你第一反应就是诚非,这很正常。”
思默以为赵越不高兴了,很不好意思的想要解释被赵越手势拦住。
赵越认真的盯着思默,同时配合很多肢体动作。思默想起初识时赵越每次这么表现就说明他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便不再打断。
“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往往因为心里对一件事的习惯认知而去忽略另一些其实也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你因为太适应诚非哥哥作为治疗者的存在而忽略掉其实我也会治疗。”
“我们的心像一个存储空间,里面很多的位置,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把其他人或者事物分配到心中或远或近的位置。”
“位置本身是立体的,不够资格占据整个位置的,或相关联的几个人几件事合用一个位置,或散落在你心中不知名的角落。”
“而那些散落的人或事,很有可能躲在巨大的位置所制造出来的阴影中,窥探着你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
“所以,请一定不要被熟悉蒙蔽了双眼,好吗?”
赵越说的情真意切,思默虽不明白他在指什么,却也努力的听着。
赵越补充道:“有些时候我们往往容易因为时间久了而放松警惕,新结识的朋友还会抱有戒心,而对于那些自认为熟识多年的,总是会想,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要害我早就害了。诸如此类,也请你务必留心。”
思默明白赵越有所指,同时也明白这已经是他能透露的极限了,可是自己就是想不明白赵越是在暗示谁,只好扬扬嘴角说:“嗯,我会留意的,你也要保重。”
“那我先回去了,你练习吧。”赵越走到门口,回身说:“对了,晚上有个聚餐,来放松一下。喊着诚非跟郁诺一起来。”
“哦,好。”
觥筹交错是必然,诚非和郁诺都很适应这种氛围,思默始终感觉格格不入,于是闷闷不乐的坐着。诚非趁无人注视,关照道:“不喜欢也不用太勉强,侧门外有个露台,结束了我去找你。”
思默如释重负,感激的笑笑直奔侧门。
这是中世纪的建筑,城堡般的墙壁,雕花的黑色栏杆很是精细。
月明星稀,这种暮色很熟悉,很像布岛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在布岛待的久了,很多事情明明想忘记却偏偏记得更牢。回忆被触发,布岛的生活情景涌上心头。
“还是不喜欢人群?”突兀的声音划破思默的回忆。
思默警觉的用余光看向声音源头,“谁?”
伸过一只酒杯,青肆微红的脸带着笑意,“敬布岛。”
思默还没说话青肆已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晚风徐徐,吹得还是有些凉,思默只穿了一件米色细网眼长衫,双臂交叉抱着自己。身边的青肆有些微醉,吊在露台的栏杆上。黑色的发带跟了青肆很多年,不知什么时候漂的银丝顺着露台垂到楼下,黑色的包身蕾丝将将遮住臀部,白色的长靴到大腿连着黑丝。
此时的她左手拿着高脚杯右手举着一瓶酒自斟自饮。
“肆。”思默看她不是很清醒,尝试着轻唤。
青肆抬起身,迷蒙的眼半睁着,“嗯?”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思默像是在问自己。
“我很喜欢北岛。”
“嗯?”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说着,青肆再次举杯,“哈哈,来。”思默配合的碰了杯。
“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青肆看着思默,说不出什么眼神,问:“没听过?”
思默被看的浑身发冷,“青肆。”
“阵营已明,何苦逼自己伪装和睦。”
“伪装?”
“恕不奉陪。”
青肆摇摇晃晃的进去了,露台的门开了又合。像是结界,里面声色犬马歌舞升平,外面一片宁静和谐自然。
繁星点点倾听思默呢喃。
一个月后,展示的日子终于到了。
竞技场像极了罗马斗兽场,一层一层盘旋而上,场中人头攒动,无数围观的冥众,热闹的像是一场盛事。
赵越率先登场,一如往常的善于调动气氛,整场掌声雷动好不热闹。
被蚂蚁缠满的匕首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一团黑乎乎的飞出去,目标被击中的同时也被这群凶残的蚂蚁啃噬而光,蚂蚁的速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惊愕不已。
热闹的场馆寂静了片刻之后一片欢呼声起,赵越很满意观众的反应,连连鞠躬致谢。
青肆冷漠的看着他,哼冷道:“小儿把戏。”
一身女王装扮的青肆高冷上场,银丝整齐的别在耳后,发梢落到脚踝,包身的黑色皮衣连着高跟黑色长靴。
手握长鞭一出场就引起口哨不断,青肆冷眼看着场下,高举皮鞭大力挥动起来,“啪——啪”的声音响彻全场。本来圈成一圈的巨蟒应声而起,黑色网纹遍布深灰色的身体,巨大的嘴张开像是能吞下一颗人头。
青肆执鞭的右手平举,巨蟒乖乖的俯到身前,青肆迈上,巨蟒顶着青肆快速在场中绕了两圈,快到只能听到青肆鞭子的声音,眼前一片黑影呼啸而过。
冥众纷纷兴奋地高呼:“青肆!青肆!喔!”
思默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到场边,下一个轮到她了。青肆下场时路过她身边,分明冷笑了一声,坐等看她丢脸的样子。
“别太紧张,我跟你一起。”诚非哥哥搭着思默的肩膀给她鼓气。
思默欣喜的问:“可以一起的吗?”
“嗯,走吧。”场中冥众等的不耐烦已经吹起了口哨,喝起倒彩,诚非推着思默一起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