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途》i桑梓

27、第27章 青肆-禄存(五)

　　昨晚的梦境大家都很辛苦，不知是谁在梦中就开始了训练，于是大家都感同身受着同一场训练之梦。早上起来狼狈不堪，像是一夜未睡。

　　禄存门内整日叮咣五四，颜诚非在殷思默的央求下正不停搬运着各处的石块攻击着思默的“盘根错节阵”。这是思默自己研究出来的名字，其他几个人更重视实用性，整日刻苦钻研哪几种技能结合更具杀伤力，思默却热衷于花费更多时间在给每一个招式起一个特殊的名字这件事上。譬如颜诚非现在正在使用的石块攻击被思默命名为“飞沙走石阵”，花郁诺的吸血技能被命名为“血煞”，白锦堂的水系攻击被命名为“水牢”，还有青肆的毒被命名为“灵盅”。

　　对抗室里打的热火朝天，对抗室门口蹲着一个默默发呆的小姑娘。
　　朱雀正在空中巡视，看到思默一个人坐在门口便飘过来落坐在思默身边，轻抚着思默，尽量温柔地问：“思默啊，怎么不进去跟大家一起练习呢？”
　　思默没有抬头，继续放空着答话：“我觉得飞沙走石阵这个名字不是太好，可是又想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名字。”

　　“……”朱雀感到无语，轻轻起身，想要悄悄离开。
　　思默突然抬头，像看到救星一样央求道：“你帮我想想呀，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拜托拜托！”只见思默双手交叉合十放在下巴前面，一脸虔诚的盯着朱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朱雀一顿猛眨。

　　朱雀很后悔过来搭讪了，想要离开还被思默发现，尴尬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说：“这个……我也没有很多起名字方面的经验，我只了解属性之类的问题，你可不可以问点我知道的啊。”
　　“嗯……那我想想看……”思默继续一副沉思的样子，朱雀打算趁这个时候逃跑。
　　“想起来了！”思默又一次猛地抬头，眼中闪闪泛光盯着朱雀。

　　朱雀被吓得一颤，掩饰着尴尬赶忙退回原地，结结巴巴的说：“昂……那，你问吧。”
　　思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朱雀的不妥，紧皱着眉头认真的问：“为什么我的防御阵好像能抵挡更高级别的攻击技能？”
　　朱雀一脸狐疑，看着思默愣了半天。

　　思默焦急的继续解释说：“比如我们几个同时练习，他们几个人不管聪明程度还是勤奋程度，各方面都比我要厉害很多，按理说他们的实力都在我之上，应该破我的防御阵很轻松才对。我去央求他们攻击我的防御阵他们都不答应，怕打伤我。只有诚非哥哥肯尝试，还是因为诚非哥哥今天刚刚升级了他的医疗等级，他有信心即使打伤我也可以第一时间帮我恢复。其实我也以为我会不堪一击，但是对抗的结果诚非哥哥即使使出全力也完全破不了我的初级阵。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属性相克吗？”

　　朱雀似乎明白了思默的问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待着，回答道：“你们两个的属性确实相克，但是诚非无法破你的阵更多的原因是你在顺途，他在逆途。”
　　思默听完更加不解，眉头像是拧到一起了，问：“啊？什么顺途，逆途？那不是甬道里描述灵体主动被动走向的吗。”

　　朱雀点了一下头，说：“差不多，大概造物者期望和平吧。在双方交战中，防御方为顺途，就好像甬道中那些顺着自我方向前进的灵体，不会受到任何的阻力干扰。而攻击方为逆途，就像是甬道中那些随着主观意愿破坏三界规矩不按自身正方向行走的家伙。所以顺途会轻而易举的成功，逆途则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你本来就是防御方，又占尽了属性的优势，诚非想要破你的阵需要跟你有很大的实力差距。现在你们都还是初始状态，状态和能量输出都极其不稳定，实力差距并不是那么显著的。这么说够清楚？”

　　思默一边听一边持续的在点头，继续问：“那我的防御是只能保护自己吗，还是够努力的话也可以通过不停地升级保护到更多人？现在虽然够保护自己，但是保护的范围似乎很小，将将才能挡住我的身体。”

　　“木系防御很厉害的，如果是其他非木系的人选择了练这个木系技能，是只能够保护自己的，等级再高也只能增强对个体的保护能力。但是本身就是木系的你对这个技能是可以有更多拓展的，随着等级的提升你可以掌控更多的花草树木来参与保护更多的人。甚至形成传说中的木之结界都是有可能的。”朱雀越说越兴奋，激动地原地上下飞舞起来。

　　“木之结界，那是什么？”思默不解的看着兴奋的朱雀。
　　“那是传说中的防御系终极，召唤全部的木参与，组成一个可以覆盖所有的结界，据说可以抵挡任何外来攻击，使结界内部成为绝对安全独立的存在。”朱雀一脸的憧憬，像是在描绘心中的乌托邦。
　　思默被朱雀传染的也是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起身冲进对抗室，大喊：“我去训练了，回聊！”

　　“这样做真的好吗？”低沉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
　　朱雀被拖出想象，说：“我愿意相信他们。”
　　“唉……”对方留下一声叹息，退回黑暗。

　　对抗室内，花郁诺不停逼迫自己训练，央求白虎再多陪着联系一会儿。
　　“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说想要学一点点保护自己，我教了你。现在你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又说想要学更多。获得的越来越多，你却越来越难满足。”白虎在原地不愿配合。
　　“就一会儿，一会儿就休息。”花郁诺卖萌耍乖用劲办法。
　　“一会儿一会儿的，竟也连成无数个通宵！”白虎来回踱步，冲他喊着表达着不满。
　　“真的就一会儿，一会儿绝对去休息。”花郁诺继续努力央求。

　　白虎像是不打算相信他，坐到场地中间，心平气和的说：“郁诺你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花郁诺走到白虎身边，挨着他脚旁坐下，抬头看他。
　　“我曾有个很好的朋友，他叫斑。我们一起在困兽间长大，跟其他无数的兽兽们一起接受各种训练，他一心希望能成为五方兽之一，没日没夜的训练。”

　　“嗯？五方兽不是世袭的？”花郁诺大惊，不禁插嘴质疑。
　　“当然不是，同一代所有的兽兽们都集中强制培养，按属性分为五大阵营，经过无数的考核最终每个阵营的兽首才被封为五方兽之一。”白虎嫌弃的看着他，好像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些。
　　“这……我以为你们是世袭制的呢。”

　　“你们人类的五方守护才是世袭的，我们每一代都是选拔出的精英。”白虎才反应过来故事被打断，气愤的说：“别打岔，继续听我讲。”
　　“哦，你继续。”花郁诺吐了下舌头，歪着脑袋靠在白虎腿旁。

　　“斑开始了便不会停下来，总想着再升一级就休息，等真的再升了一级又想要再一级。就这么像上了发条一样逼死了自己，像现在的你一样。”白虎说到这看着花郁诺。
　　“我不会有事的。”花郁诺拍拍胸脯，瞅着白虎。

　　“放过自己是一种能力，我现在最希望你能学会这个。”白虎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花郁诺从突然抽离的腿上摔到地上揉着屁股。
　　白虎离开了，花郁诺只好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漫无目的的看看对抗室四周。思默还在强迫颜诚非攻击，青肆坐在角落不知在做什么。

　　“嘿，干嘛呢。”花郁诺绕到青肆身后，突然探出头来想吓她一下。
　　“在纠结。”青肆并没有被他吓到，维持之前的样子回答他。
　　没有吓到青肆，花郁诺觉得有些没意思，索性坐在青肆边上，问：“纠结什么？”

　　“我的技能分成攻击系、感知系及毒系三种，而攻击系和感知系我总感觉他们本身有些矛盾，现在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全部掌握，这三种我又没有办法同时练习，我只能选择其中一种先练，而我不知道选择哪个好。今天选了第一个，明天又想选第二个，就这样来回反复拿不定主意，导致几个技能目前都没有明显的进展。”

　　“反复程度其实取决于被逼迫的程度，像买东西一样，会纠结要不要买的都是不喜欢，买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真的喜欢的东西，甚至不会在乎是否合适，直接拿下，多年后看到仍然会赞赏当年那个果敢的自己。”
　　青肆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继而眯起眼，不屑的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你两个之间之所以来回反复，说明你没有给自己明确的定位，不如先给自己准确的定位再去决定从哪个项目开始练习。”
　　“嗯，这么说还有些道理。”青肆似乎很满意这个结论。

　　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各自回到行仓休息，自从知道彼此的梦是互通的之后，大家开始了匿名的话题讨论——你是否常因要求过高而难以被取悦。
　　今天的话题使五个人难得的达成一致。
　　“是的，我常因要求过高而难以被取悦。”
　　五方守护就此思考着利弊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