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是楠竹来》孤山久与

7、chapter 7

　　吃过晚饭，宋祈良回到房间，站在窗户前良久，忽然搬来椅子将窗帘拆了下来。——“你不是喜欢粉红色吗？”女孩的声音犹如魔障般一直在耳边回响。他可不想被误会成有奇怪癖好的人。
　　第二天一早，就是暑假结束的日子。楠竹早早地起了床，坐在院子里让妈妈帮忙扎一个漂亮的辫子。这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淑女。尽管有时下午放学回家时辫子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有时甚至披头散发地回来，但她仍然“不抛弃，不放弃”，并以此为乐。
　　一到校门口，楠竹立马扑向了一个，站在门口报刊亭左顾右盼的男孩：“周容！”那男孩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跑向自己的陈楠竹，便停止了搜寻，绽开了笑脸。
　　“你干嘛每次开学都要梳辫子啊，看起来像个女的似的。”周容看到陈楠竹精致的辫子，撇着嘴开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我妈妈说这样可以给新同学和新老师留下好的印象啊。”陈楠竹说着还用手扒拉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看得周容一阵恶寒。
　　“再好的印象到后来也会被戳穿的，你还是诚实一点吧。”男孩一边说一边愤愤地转过身，往学校里走去。
　　记得一年级开学的时候，陈楠竹也是像今天一般，两条辫子垂在肩侧，看起来恬静美好如天使。在幼儿园就因为“调戏”女同学颇具盛名的周容看到楠竹从校门口走进来，一溜烟的跑到她面前，用昨天刚从电视里学会的西方贵族邀请女士跳舞的姿势，将左脚背在右脚后面，带着微笑颔首，伸出自己的右手。正当自己为自己超人的“贵族天分”沾沾自喜时，右手被大力地拍打了下去，紧跟着脚背传来一阵剧痛——他灵敏的反射弧告诉自己，自己被殴打了。而施暴者，就是方才天使般的女孩。
　　“哎，那次我是以为你要打我，看你那招式挺像斗牛的，我为了保护我自己才出手的，你别生气了，慢点走好吗？”楠竹一边追一边解释，那天是进入小学的第一天，就遇到一个奇怪的的男孩勾着脑袋对着自己，好像要撞过来似的，她才先发制人的。

　　在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时，楠竹的班是最后到的。表面上所有人都灰溜溜地进场，其实心里都在窃喜——新班主任换成了一个老头儿，古板又傲慢。被分到来管全年级最闹的班，他一定十分不悦。一进教室就板着脸，好像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不幸。这次迟到一定会让他在全校面前出洋相。
　　经过五年级时，楠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最靠近走廊的位子。他穿着校服，明明是最简单的衬衫，但穿在他身上格外的熨帖，仿佛连胸前的校徽都闪着光。楠竹小声的叫道：“嘿！宋祈良！”但他好像没听到似的，反而漫不经心地看向主席台。楠竹只当是现场太嘈杂他没听到罢了。
　　在陈楠竹一进门时，宋祈良就看到她了。楠竹妈妈知道他要来这所学校念书时，告诉他自己女儿也在这里读三年级，让他们以后结伴回家。他知道的时候，有一些欣喜。他本就不喜欢新环境，但有她在的话，应该会不那么陌生吧。于是他一直在搜寻着她的身影。但当他看到陈楠竹带着窃笑与身后的男生讲话，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时，有些不满：难道这个女生和所有人都这么亲密吗？于是他假装没听到她的呼喊，将视线投向了主席台。不过心里却浮现出了女孩的身影：今天扎了个辫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晚上在房间清理书本的时候，听到了敲打窗户的声音。宋祈良回头，看到陈楠竹正用嘴型喊他过去。他本不想搭理，可竟然鬼使神差地放下手头做到一半的工作走了过去。打开窗户。楠竹举起手，手里攥着一块巧克力：“喏，这个给你，本来想从大门进来的，可是你爸爸妈妈好像睡了呢，睡得真早。”宋祈良知道，妈妈明天要坐早班车回到市里再赶飞机回B市，所以才会早早休息。自己和爸爸，不知道要在这个小镇呆多久。
　　宋祈良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听到陈楠竹咂巴着嘴问：“今天你没听到我叫你吗。”宋祈良怔了怔，说：“没有。”“可是我离你很近诶。”女孩小声的怀疑，正当宋祈良想理由解释时，陈楠竹又说道：“你明天能不能叫我起床啊，妈妈今天去诊所上夜班，明天没人叫我，每次这个时候我都会迟到的。”宋祈良对陈楠竹的自理能力表示质疑：“你自己不能起来吗？”
　　“不能。”女孩表情认真的说道。
　　“哪个房间？”听起来像是答应了。
　　“就你房间的正对面啊，喏。”楠竹用手指着院子另一边。这四合院的构造本就是对称的，这样看起来，的确是正对面呢。
　　“我只喊一遍。”宋祈良以极快的语速说完就合上了窗户，好像以为隔着玻璃就不会被发现他心底别样的情绪。

　　次日早晨。
　　夏日的天似乎总亮得格外早，尽管秋天已近，但地球公转似乎并没有怜惜这个城市，依旧热得出奇。
　　端着漱口杯的男孩径直走向了正对面的房间，并在窗口前站定。他用牙刷底部敲了敲玻璃，但里面似乎并没有动静。他将脑袋凑近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瞧，只看见床上的被子拱成了一团，他对女孩这个时候的熟睡程度表示无奈，喊了声：“陈楠竹，起床！。”但床上的人儿只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他似乎责任感爆棚似的，继续喊：“陈楠竹，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依旧毫无起床的征兆。
　　他呆在窗前静默了三秒，转身走向自己家的方向，开始刷牙。正当他走进门时，看到妈妈穿戴整齐，化着精致的妆容，已然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李禾萦看到儿子从外面刷着牙进来，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开口询问，依旧整理着腰间的皮带。只是嘱咐着：“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请了一个小工，平时可以照顾你们的起居，今天上午就来。”宋祈良心下冰冷，面无表情地应承着。
　　宋祈良把面包和牛奶轻轻的放置在桌上，再将爸爸扶下床，把爸爸昨天没看完的书放在桌边，才背着书包出了门。

　　走出巷子口，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宋祈良，等等我！”他转身，看到头发尚是乱七八糟的陈楠竹正飞奔着过来。
　　“我在梦中听到你叫了我好多声呢，骗子，还说只叫我一声的。”陈楠竹虽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出卖了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宋祈良面对陈楠竹的“推翻证词”，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只得转移话题：“怎么这么快？”说完皱着眉头后退：“你刷牙了吗？”陈楠竹面对宋祈良的质疑，用力的往前走了两步，随即踮起脚尖，张开嘴朝宋祈良哈了一口气：“闻到了吗？薄荷味！你见过没刷过牙的人嘴巴是薄荷味的吗？”
　　两人鼻尖的距离几乎只隔了一个手指。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许会停更。
虽然没什么人看。哈哈。
还是自多的说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