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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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千娜来找我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意外。“昨天晚上你在远航家里？”她质问我。“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我答。“周晓意，你不要太过分，我才是他的女朋友，你有什么资格？”“我是没有资格，作为他的女朋友，你所做的又是什么呢？我虽然没有资格在他身边，但是作为助理，我只是做了本职工作以内的事。你要知道，是谁害他这么伤心的。”我淡定地说完这番话，面前的韩千娜心虚地回答，“我怎么样，你管不着，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我没想过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一个痴心的人。”她的脸都气绿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恨恨地说“我知道你喜欢顾远航，但是我不会让你如愿。”她轻蔑地看着我说，“你以为你现在是他的助理，每天和他待在一起，他就会爱上你吗？他上次带你离开，只不过是可怜你！”她的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拿上包起身离开。韩千娜坐在我对面冷笑：“高中时候那条短信是你发给他的吧，周晓意，那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赴约了吧。”
因为错过了末班车，我一路走回家。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我用手不停地搓早已冻僵的脸。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我穿过一条又一条街，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曾经有一个女孩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等人，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管理员催促她离开，那时也有风吹过，明明是盛夏季节，风吹过女孩的裙摆，吹过女孩的脸，依旧很冷。“我只是想着，再等一会儿吧，如果现在走开的话，他来了看不到我该怎么办。”几年前我和好友通话时这样说。“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没关系的。”“那，有机会的话再一起去吧”“好的呀”男孩女孩的谈话还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只是事到如今，我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回到家的时候，我接到玛雅姐的电话：“哎呦，要死啦，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有什么事吗？”我问。“Leo周末的演唱会，服装你记得去玲玲那里拿样板。还有，剧本你记得让Leo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周一告诉我。”“恩，知道了。”“晓意，你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疲惫？是最近累着了吗，再坚持一下，等这阵子忙完了，我放你假。”“恩。”结束通话我才想起来看手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除了玛雅姐打来的三通，其余的全是顾远航的私人号码。还有一条短信，我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对我说的，也是我虽然讨厌但也甘愿为此付出的——对不起。
我们喜欢说对不起，就好像说完以后，造成的伤害就会被抚平，我们喜欢说我爱你，就好像我真的会爱你，并且永远爱你。年少时候，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在逝去的这些年华里，有一度我曾经以为自己和他很接近，他在夜里和我讲小王子的故事，他牵起过我的手，他在喝醉的时候叫过我的名字。我以为那样就算是喜欢了，到最后，只得到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等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你。窗外是璀璨的灯光，连着星光，照亮了城市。
我终于接受林启正的提议离开一阵子。“不过要等演唱会结束后。”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林启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顾远航的第一场演唱会筹备一切顺利。我在后台看他录电视台的访谈节目。“那接下来我想替广大的歌迷影迷朋友问问Leo有女朋友了吗？”“喜欢的人是有一个。”“Leo怎么可以这样说，脚本上明明没有这一段的啊。”佳佳在一旁小声抱怨，“回去又该被玛雅姐骂了。”回公司的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我坐在顾远航身边，却感觉离他很远。快到公司的时候，顾远航突然拉住快下车的我，“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又看向佳佳，“我今天很累，明天再去公司。”
我不知道顾远航要把车开到哪里去，我只知道现在他开得很快，在我以为我就要死掉了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要走？”他问我。“是，但是你放心，我会在演唱会结束后离开，不会耽误工作。”也许是惊讶于我的坚定，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为什么？”“我想去巴黎，很久以前就想了，也许你不知道，这是我的梦想。”我努力微笑着说。“对不起”他悲伤地看着我。“别这样，你没有错。”我别开脸，不让他看见我湿润的眼眶：“顾远航，我们谁也没有错。”我曾经问过顾远航喜欢柠檬味的汽水吗。其实是我很喜欢，而他是我很喜欢的人，年少的我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给他我喜欢的东西，便是那时的我能想到的全部。“我没有想过要他爱上我，只要能安静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也许时间久了，我会离开，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没想过曾经对林启正说过的话，此时此刻，竟是如此应景。原来我想要更多，陪伴只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借口。我心里始终无法做到在他和韩千娜分分合合之后来找我诉苦时若无其事地安慰他。年轻的时候我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爱一个人，哪怕只是一厢情愿也好。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坚持了太久的事情，现在回过头再看，我却不能肯定它的对错。他点燃烟，顾远航不太抽烟，只在心烦时才会抽。“真的要走？”过了很久他问我。我点头。“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他对我说，更像是自言自语，“你说过的。”我的鼻子不争气地酸了，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我拉开车门，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为什么不继续喜欢我？”他抱着我，从以前开始我就渴望他能抱抱我。年华似水，缓缓流过。时光隧道里的女孩还执着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现实生活中的周晓意却早已经疲惫不堪。“周晓意，跟我走吧，离开顾远航。”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林启正。他的怀抱和顾远航的不一样，温暖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负担。“再一个月就好。”头顶传来顾远航的声音，他用力抱紧我然后松开，“一个月后我会放你走。”说完，他重新替我系好安全带送我回家。
后来我问林启正为什么是我。那时候他正在看书。闻言放下书来抱我。空调房里，他只穿一件薄毛衣。我安稳地被他抱在怀里。房间里很安静，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其实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靠着车窗，看着夜色问顾远航。也许是想为这几年的付出寻求一个出口，一个放弃的借口，我终于还是开口问他。他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车速。回到家后我收到一条顾远航发来的短信——我不想失去你，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我拉开窗帘，果然看见了他的车。“我爱韩千娜，很爱很爱。”“喜欢的人是有一个。”“不要走，留在我身边。”他说的每一句话原来我都记在了心里。我低头又看了一遍短信，然后按下删除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