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明夜天涯

4、第 4 章

　　“吴邪，吴邪......”忽然，沙沙的风雨声，海潮般的树叶涌动声之间，传来丝丝缕缕凄凉的呼唤。这里居然还有鬼魂认得他吴邪？他哭笑不得。这声音朦胧，却分毫不差传入他耳中，如同有人隔着块毛玻璃在他耳边说话，那种声音听来令人心脏直颤。
　　他急急四顾，刚刚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妈的，真不该多事，人家大娘给自己烧纸钱他跑去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明年弄不好要和大娘结伴去了！正寻思着要不要到坟前拜托大娘告诉他怎么出去的时候，一声凄厉尖锐的笛音猝不及防透过幽幽密林与飒飒风雨传入他耳中，随后便是一连串起伏不定的旋律，缓慢悠长，仿若向他逼近。
　　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果真见一人影翩跹而来，一袭曳地长衫，长发随风而舞。
　　待那人走上前来，吴邪感觉到世界瞬间崩塌了。手中的伞滑落，满世界除了如墨长发下掩映的那张脸，再也没有什么。那熟悉的气息浮动于四周，笛声未止，那人十指于笛上翩跹而舞，灵活起落，右手那奇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连贯地敲击着悠悠颤音，摄人心魂 。纵使看不清长发遮掩下的双眼，吴邪只要用心就可感知：那人，张起灵无疑。
　　两束磷光幽幽浮动于那人身后，像是刻意让吴邪看清一般。绿光中，他一袭长衫如血，如墨长发垂至腰际，手握骨笛，惨白嶙峋，与唇色倒是合衬。原本轮廓分明的下巴，几乎变成了尖锐的形状。最令吴邪心痛得难以自持的，是那本该璀璨深邃的双眸，竟消隐在带血白绫之下。那白绫绕至脑后，遮盖了大半张脸。
　　待吴邪想要上前去将那白绫摘下，看看他的模样，他已放下骨笛，一动不动地“看”着吴邪。虽然吴邪不知道那似乎受了伤的双眸还能不能看清这个世界，还能不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