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明夜天涯

2、第 2 章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他却深重叹息一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锁好店门，甫一转身，就看到街道尽头的路口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河边烧纸，黑色灰烬四处飘零。她用雨衣遮挡住火盆，雨水落在身上也全然不觉。吴邪匆忙又开门，进店拿了把黑伞，给老人送去。
　　老人感觉到了上方撑开的黑色屏障，转头看到吴邪漆黑晶亮的瞳孔，声音沙哑：“小伙子，真是谢谢你啊。你是好人，会有好报的。”吴邪淡淡笑道：“大娘，这伞您拿着用吧。我有车，您要不嫌弃，我送您回家。”
　　老人满是皱纹和褐斑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看得吴邪心下一凛，不过那感觉一闪而逝。吴邪一手打伞，一手搀扶着老人向店门车口的金杯走去。
　　车行驶在下着雨的街道，天空已变成淡淡的黑琥珀色，像是染了墨的池塘，路两旁不见行人。雨刷在车窗上左右摆动着，远处依稀有汽车大灯朦胧的光色光晕。
　　吴邪打开远光灯，强光穿透重重雨幕，可见远处人家的白墙青瓦。“大娘，您住哪儿？给我指个路，我好送您回家。”吴邪一转头，看着老人双眼空茫，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只是伸出如柴枯手向前一指，沙哑的声音仿佛两张砂纸在一起厮磨：“一直往前，走到尽头就是。”
　　吴邪一惊：“大娘，这平安路尽头是片树林子啊，您会不会记错了？”
　　老人拢了拢蓝色对襟褂子的两襟，仿佛是感受到了从窗缝渗进来的寒意，说道；“没错，我就住在那片林子里。”
　　吴邪回忆了一下，平安路尽头，千顷桦树林，树林里有人居住吗？不过既然大娘这么说了，总该没错的。确定了路线，他踩油门的力度加大了一些，仪表盘也迅速转动了一下，发出幽幽绿光。
　　沉浸在对张起灵的刻骨思念中，吴邪便一反常态地没有与老人搭话。这几年，张起灵消失在青铜门后，他就越来越沉默，思考的时间却越来越多。而老人也沉闷不语，似乎也沉浸在对亡故之人的思念中，车内的气氛沉闷而诡异，外面逐渐喧嚣的雨声隐隐渗进来，使得车内更加阴冷。
　　余光注意到了老人拢衣襟的动作，吴邪体贴地打开了车内的制热设备。因为车太过陈旧，空调一直发出嗡嗡声，但平时制热效果还是不错的，并且这嘈杂也缓和了车内冰冷的气氛。等了一会儿，车内却始终没有暖和起来，阴冷的气氛一直都在。吴邪皱了皱眉，心说这破空调该修了。

作者有话说

　　配文音乐：百鬼夜行抄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