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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谁解红尘痴情怨 ...

  •   为不留下后遗症,慕容云秋替若霜找来宫中最善长接骨的大夫,当然接骨不是小事。痛上一阵儿也在情理之中。从昏死中到清醒再到昏死几乎只是片个钟头的事。
      等到若霜清醒,约莫也是戌时。睁眸时,却见慕容云秋正在给自己掖被子。
      刚停手。就见得一双圆溜溜的黑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有那么好笑?”慕容云秋失神望着此时笑靥如花的若霜。若霜慢慢地起身坐起,仰望着头顶的紫色床幔,又笑了一阵儿。
      “我问你在笑什么?”慕容云秋心神不定,有点着急。
      若霜抬起头来,眸子莹然有光:“二哥,我高兴。幸好大哥没把我打成残废!”
      慕容云秋戏谑道:“成了残废不更好,二哥就守你一辈子。免得你劳心劳神地负气出走,二哥再劳心劳神地想着到哪里去把你寻回。”
      若霜看着慕容云秋孩子气地嘟着嘴巴,噗嗤一声也乐了,拽着慕容云秋的臂膀摇了摇:“好啦,好啦,是三妹的错。下次三妹绝对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宫的。咯,这样可以了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拨指揉了揉若霜额前鬓发,正色:“臭丫头,还想有一次?”说着往头上一敲。
      若霜闷闷低头,实心实意地道歉。
      说罢,抬眼一觑,疑惑片刻,心道:“三妹定是有要紧的事非回宫不可。她与无情早在一处,怎么可能轻易回来?”心中感伤,瞅着若霜道,“这次回宫是有要紧的事儿?”
      若霜坚定不移地拍上慕容云秋的肩,怔了怔,夸张道:“二哥,三妹需要你!”接着又来回点了两头。
      慕容云秋起身,望着若霜:“什么事儿,说给二哥听听?”方出口,竟见得若霜从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兴奋地手舞足蹈。
      慕容云秋哼哼:“脚不痛了?”
      若霜又一个激灵窜进暖和的被子,垂首露了个苦脸:“还痛哩。”见二哥信以为真的模样,换了句:“一点点痛,就一点点?”挪了挪腿,近到他的身旁,两手摩梭着丝棉被,道:“二哥,今次回来,确是遇到了事儿。你慢慢听我跟你说。”被褥下两腿盘膝而坐,小声续道,“江湖中肯定是有人盯上我了。”
      慕容云秋不解,摇头示意她继续。“我想,要么就是我阿娘生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人的事儿,要么就是看我不顺眼。总而言之,有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了解我的一举一动。”
      慕容云秋手指抵了抵下巴,略想了一阵儿,仍然不解:“三妹怎的这般说,难道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打家劫舍的强盗?”哈哈两笑,捂着若霜的脸,“傻丫头,别胡思乱想,有二哥在,谁敢动你。除非……他不想活了?”
      慕容云秋只觉得若霜多愁善感,故而大惊小怪,没太放在心上。嘟囔着又将若霜按在床头,掖好被子,“乖乖躺着休息,好不容易接好了骨。可别再生出事端。来,盖好被子。”
      若霜执拗不过,只得睡下。望着四龙宝鼎升腾起的袅袅香雾,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慕容云秋再度踏进房门,怜惜地望了望床上熟睡的若霜,欣喜地笑着。拨了床幔,临走时还自言自语:“二哥早就知道你这丫头心里藏着事儿。”走近桌子,又点了数根安神香,亲眼见着床上那人略略起伏的胸膛,才带了房门出去。边走边思虑:“这数日查到的怪事明着看的确与三妹相关,可每件事都发生得奇,似乎总有漏洞。究竟是不是有人想对三妹不利?”心一惊,恰看着廊院正中坐着大哥,旁边随侍的还有属下星竹。
      慕容长毅瞥见二弟,起身便走。
      “大哥。”慕容云秋伸臂唤住他。
      拨开双手,不冷不热地反问道:“不是说过我们兄弟间情意将至了么,既然如此,还拦着我这个外人做什么?”
      慕容云秋一急,握着大哥的手:“今次是二弟的错。大哥莫气,那些话都是二弟气急了才胡说出来吓唬你的。”慕容云秋拽着大哥的袖子不放,“二弟只有大哥一个亲人,自该听从兄长。可是今日您不顾二弟想法,折断三妹足骨,这般残酷,二弟无法视若无睹。大哥,你……你也有欢喜的女孩子,该明白我的意思。”
      慕容长毅嘴角一动,食指指着二弟的眼睛,怒道:“你,你竟跟踪我。说,你看见了什么?”
      慕容云秋看着神色突变的大哥,低声道:“每一次二弟做什么事,大哥不一样跟踪我么,二弟何曾气过?今次跟踪于你,只是……”
      “不要说了!”慕容长毅袖子一挥,猛拳击向二弟胸口,眨眼间,便见得慕容云秋捂着胸口吐出几口鲜血。
      忽忆起往事,慕容云秋苦笑道:“一直觉得,大哥待二弟都是最温柔的。如今看来,真是二弟多想了?”踉跄起身,再不言语。
      慕容长毅转身举步快走,也不多待片刻。出了宫门,步入竹林,捏指放于口中一吹,只见得茫茫夜色中窜出一匹马来,嗒嗒两响近到身前。四蹄着地甚轻,在地转悠一阵儿,便在慕容长毅身前挨挨擦擦,在一回身,昂首长嘶。乍眼一看,果是神骏,四腿修长,雄健之姿。
      “千儿,又来接我了么?”慕容长毅抚摸马颈骢毛,挨着脸蛋,甚是亲热,“她还好不好,是不是清瘦了?”
      马儿略略懂得慕容长毅所问,甩了甩马尾。表示安慰。
      从怀中摸出一个金黄色钿盒打开,将里间一支梅花玉吊坠摸将出来细细打量:“她带上一定很漂亮,不,她带上比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看。”顾盼之际,一手又仔细将一双吊坠放进盒中,盖上,接着越上马背。
      那马放开四蹄,一阵狂奔,已在数十丈之外。因马好,坐于马鞍上,又极少颠簸起伏,速度何其之快。
      慕容长毅轻拍了马儿腹部,笑道:“千儿,照你这速度。天还没亮。我们便到迷幽林了。说实话,每次见她……都是你帮忙。要不过几日,我拉你好好去山上跑跑。”对话中,可见二位情深。即便诉说对象是匹黑马。可万物有情,何况是个相处甚久的畜生?
      黑夜中,透着头顶寥落星光,望见林中黑树影急急往后退却,心里顿感欣慰。凉风习习,不乏林中草木清气迎面扑来。
      不过一盏茶时分,已奔进一个山头,窜去另一丛林中,再一个起落。又跑了十里之远。终于忽律律两声长声马嘶,停在迷幽林外。
      竹林之上,另有两名穿着薄裙,带着面纱的女子。听见林外马声,执剑便往来人刺去。因是晚上,慕容长毅面貌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那守门的两个女婢性子也是鲁莽,说干就干。不等慕容长毅请示,已见得两女婢挺剑刺来,由上而下,剑势急转,自是厉害。
      拉着马僵的手立刻松开,慕容长毅俯身后倒,两腿灵活自出,将黑夜中一闪一动的长剑夹在两足之间,身形再一转,那剑跟着往下,婢女抽剑不动,越发来气。又因性子较固执,迟迟不肯脱手松剑,因而长剑带动主人齐齐翻了跟头落在马儿一处。还未立起,又一人执剑斜刺而来,慕容长毅一慌神,手臂衣袖被划破了一个小角。
      “真是个急性子。”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长毅以马鞍借力,腾身而起,双手出,踢掉婢女手中长剑,也将那婢女反手缚住。托着那女婢下巴,沉声笑了笑:“与你们夫人相比,你们果真太弱了。”
      听得慕容长毅口音,这女婢跃地匍匐便拜。半晌,颤着嗓子道:“奴婢该死,请大宫主饶命!”
      慕容长毅觑了一瞬儿,责备道:“平素你们夫人也是这样教你们的,不管看没看清楚来人,只管举剑劈刺。”听着此话,显是慕容长毅心中不悦。私心念道:“这两婢行刺凶猛,不给旁人留半步退路。今夜幸而是我,要是个手无寸铁的老妇,岂不被她们活活砍死?”胸中一时激愤,再次斥责道,“这次就作罢。下一次再让我瞧见你们这般,绝不轻饶。你们可听明白了?”
      两女婢点了点头:“是,大宫主!”
      夜风呼呼吹着后背,两手冻得通红。林间不比山下城中,湿气较重。好半会儿,慕容长毅下得马来,附在马耳说了一阵儿。便见那马儿溜得远了,片刻隐在夜色中。
      提步进去,穿过竹林,听着隔壁深涧泠泠溪水,心里百转千回。心思一动,不知不觉已走到竹房之外。
      房门大开,抬头望着里间微弱的油灯。顿了片刻,听到屋中有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谁站在门外,给我滚进来!”
      慕容长毅心上一冷,抬足而进。刚至门沿,却见那女子在沐浴,背心朝外,一头青丝披到腰间,露出上半身清削身材。
      看得发痴,猛然背身,低沉道:“是,是我。”
      竹屋中一阵嗤啦声。
      那女子道:“进来吧!”
      再至转身,已然看见那女子着衣坐于落地窗下的方桌处,面纱仍旧戴着,青丝依旧泻了一地。只见她扬了扬手,唤那慕容长毅过去。
      刚至身前站定,那女子豁地立起,手中床幔一落,慕容长毅生生仰倒在床上。
      那女子贴着慕容长毅的胸口,嘴唇动了动:“毅儿,一直就觉得,这世间只有你这么一个好男人了。”说着手指拂上慕容长毅唇角,接着扒拉胸前衣服。
      一个稀罕物什掉在床畔。好奇拾掇在手心,端看半刻,笑问道:“毅儿,送我的?”
      慕容长毅自始自终都不敢抬眸盯那女子视线,悠了悠口。低声道:“是,是送你……”还未说完,已觉身上之女覆唇下来。
      慕容长毅两手颤抖,片刻,也拥上了那女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谁解红尘痴情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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