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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冥冥已心动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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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于淼在厨房里洗碗,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里,两个男人压低了声音交谈。
“你和她……”郑烨试探地问。
欧广泽皱眉:“你想多了。”
郑烨难得收敛了平日的慵懒,带上些严肃:“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放下了。”
欧广泽凝着目光看他:“郑烨!”他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气势逼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是被触了逆鳞的狂躁。迫人的气势散发开来,让人不敢直视。
郑烨看着他,摇头叹息。
厨房的隔门上映出于淼的剪影,她低头清洗碗碟,认真仔细。郑烨半真半假道:“既然不是,那我追她没关系吧?”
欧广泽凝眸看他,像是要探寻他话里的真假。他却已经转了目光去看刚从厨房出来的女人,含笑开口:“走吧,我送你去片场。”
于淼有些戒备地摇头,却听他在她耳边小声说:“上次你偷听我们说话的事,我还没跟欧广泽说。”
她只能无奈地点头:“欧先生,告辞。”
于淼跟着郑烨亦步亦趋地出门,远远看过去,一个高挑甜美,一个帅气十足,倒也十分般配。
欧广泽阴沉着脸,直到两人钻进车里不见了身影才收回目光,因此没有错过郑烨上车前比出的那个满是挑衅的手势。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房间里传来轻柔的猫叫声,是那只跟着他回来的花猫,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到欧广泽面前,正对上他一脸阴沉。像是通人性一般,花猫踱了两步就赶紧往回跑,却被男人宽大的手掌一把揽过,在半空中徒劳地挣扎两下。
男人一把抓住它,扬手就要送出门,却在它那双墨绿色眼睛的注视下缓了动作。也许真的是跟她有缘,就连眼神都这么像,透着骨子里的坚强不屈,却又水灵灵地眨巴着眼睛,处处都带着对他的控诉。
他叹了口气,把它放在地上,挠挠它的下巴,听它惬意地喵呜一声,不自觉想到刚刚离开的女人,皱着眉驱散心底的不悦。
极速前行的跑车上,于淼坐在副驾驶位,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心里有些焦躁。轿车这样封闭的空间,两个并不亲密的人坐在一起,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但更让她焦躁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
那次在酒会门口偶然听到欧广泽和他的谈话后,她就有意向陈谨打听过这个男人,但饶是陈谨人脉广博,竟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神秘,未免让人不安。到底是什么身份,才能够和欧广泽那样的人平等相交呢?
“你头上的簪子很好看。”慵懒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于淼愣了愣,伸手去摸发髻上的簪子,赞同地笑:“是,我也很喜欢。”
昨天淋了雨衣服全湿了,她现在穿的是早上欧广泽放在她床边的。青花瓷底纹的衣服,朴素却不失精致秀美,叫人眼前一亮。唯一的配饰只有头上那根白玉簪,晶莹剔透的梅花样式,深得她喜爱。
郑烨挑眉看她:“他没告诉你?”
于淼奇怪:“告诉我什么?”
郑烨笑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专心开车。
于淼看着他嘴角那抹笑,总觉得里面藏着些什么,却也明白对方不愿意告诉她,就忍着没有再问。
直到他再次开口,说的却是完全不着边际的话:“欧广泽他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冷漠,但其实很温柔。”
于淼想到他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样子,默默点头。
“他过去喜欢过一样东西,后来那个东西突然不见了,让他成了现在这样。”郑烨停下车看着她。
于淼看他说得认真,想了想,开口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郑烨点头,“前面就是片场,我就不送你过去了。”
于淼跟他道谢,眉头微蹙着下车。
嘀嘀嘀三声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很快响起,把她喊了回去。
“还有事吗?”
“友情提示,不要在一月的最后一天招惹他。”
于淼和欧广泽一前一后到了片场,这才发现场地里多了一个剧组。
欧广泽自然不管这些,一路走过去,却正好看到一个“熟人”——那个几次跟于淼有过纠葛的陈导。
陈森正跟人聊天,旁边几个都是圈内的知名人物,有欧广泽剧组的,也有陈森自己带过来的。
空旷的场地没有阻碍物,隔了老远谈话声仍旧清晰地传到欧广泽耳边。
“陈导,昨晚派对玩得还尽兴吗?”
“哈哈,尽兴尽兴!昨天那个女明星很对我胃口啊!”陈森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吸引了好几个工作人员的目光,但都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上前劝阻。
“半夜赶过去那个?”另外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敢暴露对方的身份。
“可不就是她!腰上还弄出那么大个口子,估计这几天有得受了!说起来,是你们剧组的?”
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欧广泽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仿佛又回到之前对着病房里空荡荡的床铺的时候,一股子心烦意乱缠绕纠结在心头。
半夜赶过去的,腰上带了伤,还是剧组里的人……这一条条下来,容不得他不多想。
昨天夜里他问于淼那伤口是怎么来的,她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突然间蹿入脑海。
难道是因为难以启齿吗?
他皱紧了眉头,想到之前撞见她和陈森之间的牵扯,最开始的那次酒会、她从包厢里走出来时的衣衫凌乱,还有昨晚她昏迷中呢喃的那一句“阿森”……
他根本难以想象她对那个陈森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会在昨晚焦急得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忍受着胃痛离开,更难以想象在受了那样重的伤以后,她怎么还能念念不忘地想着他,甚至昏迷中叫的都是他的名字……
他自嘲地笑了,明明一开始接近她不过是要揪出她背后的关系,让她彻底在这个圈子里失去立足之地,却没想到,最后是他自己一点一点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骨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