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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Episode 70 ...

  •   银发少女神色宁静安祥。

      淡淡的斑驳光影落在她美丽瓷白的侧面上,水蓝色的眼眸彷佛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子,她的一头银色长发在阳光之中好像散发细碎而温柔的微光,微风吹拂之间,亮银发丝如同在黑夜间于海面舞动的婉约月光,逐渐汇聚成一抹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影——就像是失落已久的银色星辰从深海中升起的动人身姿。

      剎那间,在眼前的,彷佛已不再是克丽丝‧瓦尔登,而是神话时代的……深海的银星。

      温迪妮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彷佛已经知晓对方心中的答案一样。她已经很久不曾有发自真心的笑容,但好不容易被她等到了这个少女,也算是无憾;虽则今后大地上一切如同波纹一样变幻莫测的命运,已和她无关,但在离开前,有幸亲眼目睹银星的风采,就已经足够了。

      克丽丝突然伸出了双手,光滑、无暇,明显是属于贵族小姐的双手极其小心地轻触温迪妮怀中的孩子,对方也就顺势任她抱起了自己的女儿,最后一丝的留恋和不舍也渐渐从她的眼中退去,如同水波消散一样了无痕迹,甚至不曾抬手再轻抚孩子的脸颊,更加没有多看女儿一眼,就像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孩子离开了母亲,不哭不闹,只是对着银发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彷佛不知道自己将要和母亲永别;或者是……早已感觉到这个少女绝非常人,安心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对方——但所有的一切,在这孩子长大后才能知晓,此刻仅不过是一场无悲无喜的道别而已。

      「她会是瓦尔登家族的孩子,我向你保证,她会平安幸福地长大的。」

      她毫不犹豫地坚定回答,全然不见一丝迟疑,也没有理会身后两个男人的惊讶,微笑回望面前的温迪妮。女人接着就笑了,只是眼神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阿斯普洛斯,深蓝色长发的男人马上目光锐利地盯紧她,又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看银发少女怀中的孩子,说不定只要发现有甚么异样的话,可能会马上对那个孩子出手吧。

      希绪弗斯看了好友一眼,深知对方的个性,也是知晓阿斯普洛斯内心的考虑。虽则有些不认同,但另一方面,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凭借她自己单方面的说辞,即使感觉不到她的身上有任何恶意,也是不得不警惕,而且——阿斯普洛斯和克丽丝的关系才刚定下来,还是未婚的少女就突然收养一个孩子,还要是……不能算上完全的人类……

      这一位瓦尔登家族的家主,福耳库斯在人间的使者,到底是认真考虑过一番才作出这样的决定?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但这个少女,其实比他们、甚么她自己所想,都要勇敢多了吧。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温迪妮突然微微转身,低头看着水中朦胧的影子,过于黯淡的身影,连她自己也好像觉得有点陌生,甚至不忍心继续多看,合上了眼睛似是在缅怀甚么,再一边轻叹:「深海的银星,我会遵守自己的承诺,马上结束这一场本来就不该发生的悲剧。」

      她接着又变得欲言又止,克丽丝更是耐心而专注地等待对方把话说完,水蓝色的清澈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温迪妮,看上去格外安静乖巧的样子和她怀中的孩子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温迪妮还没说完的说话,明显不是要对她说的。女人又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睛,眼神看似落在更远的地方,实际上是看着她背后的两位黄金圣斗士。

      『……但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缘故,雅典娜的圣斗士。』

      阿斯普洛斯和希绪弗斯还没反应过来,温迪妮就已经重新转头看着克丽丝;几乎在同一时间,她从那半旧的蓝白长裙之下,沾满泥土的脚尖轻轻探出,不着痕迹地踩入了湖中,完全不见任何涟漪泛起,湖水仅是温柔地没过她的脚踝,反倒是那蓝白色的长裙,像是水波一样在风中于湖面轻轻划动。

      不过数秒的时间,短暂如落叶回到大地的瞬间,温迪妮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变了,终于隐约多了些光彩。

      「只要我回到湖中,一切的不幸就会结束,你们也可以回去告诉村里的人,今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但是这一切,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最后却要她自己负起所谓的「责任」去终结一切,今后甚至要继续在村里背负骂名……温迪妮本来就是如此的纯洁无暇,只是不幸的爱情玷污了她而已,还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开,怎样也觉得……有点的不公平,但这看来,好像是唯一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知何时,克丽丝已经渐渐感到自己的眼眶渐渐变得温热湿润,不愿在他们面前失态的少女于是连忙低下头来,佯装是在看着孩子,一方面又努力令自己平伏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了解温迪妮的说话。因此,也就这样错过了对方在剎那间有几分悲伤而怜悯的奇怪眼神,等到她再次抬起头来之际,她已全然无法明白温迪妮眼中的情绪。

      至于她的说话,更是令人莫名。

      「深海的银星,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帮了我多大的忙,所以在我回到湖中之前,我想给你一个忠告——爱情就像水一样。」

      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一字一句,清楚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银发少女莫名地显得有几分慌乱,甚至连阿斯普洛斯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也不曾察觉,反而没由来地被吓倒似的,浑身一颤,又继续紧张兮兮地看着温迪妮,女人却不紧不慢地面向他们、一步一步走进湖中。

      「……爱情曾经赋予了我灵魂,我相信你从另外一层意思,也是明白我在说甚么的,只是……在你的身上,我看到的不是平静安宁的水,而是凶暴毁灭的水——那个男人,他会伤到你的,我已经看到你的光辉已经渐渐黯淡下来。」

      话音刚落,温迪妮的身影已隐没于湖中,彷佛已经和湖水融为一体,任凭克丽丝怎样的呼唤,对方再也没有任何响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Episode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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