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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Episode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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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传来了房门关上的细微声音。
白色的小蛇从一旁的柜子之后溜了出来,懒洋洋地来到他的脚边看了看这个男人,虽然对方是察觉到牠正在看着他,却依然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姿势,微微斜倚窗边凝视那被万家灯火和街灯照亮的街道,只是一些小巷依然昏暗得令人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景况。
但是他也隐约猜出了那个少年是急着前往什么地方了。
「……真是无聊至极啊。」
阿斯普洛斯早就看穿了一切,当日见了那几位闹剧的主角之后就已经一清二楚了。
蹩脚又可笑的演技。
那个看来只是旁观者而已的少年才是在幕后计划一切的人,而且还要是和冥界在合作。
作为查理私生子的汤姆一直以来都想夺回自己应有的而隐忍多时,如果没有遇上克丽丝的话,相信他最后也不识一切去寻找一些旁门左道,譬如说黑魔法之类的东西,但如今他完全用不着这样——就因为那一张的寻人启事。
相信他一开始的计划也是打算借刀杀人以除去查理唯一的继承人,只是却一直苦无机会,直到最近亨利和安的事、再加上那寻人启事,终于被他逮到了绝好的机会,安因为被亨利抛弃而彻底的绝望、亨利则因为不愿放弃另嫁他人的姬玛而一定会前往教堂阻止的,只要借安的手就可以解决自己的心腹大患,一切看来就好像是她因爱成恨而杀人那样。
安从被关起来之后就一直有点神智不清,完全不愿意透露自己到底用了什么毒物,在外界看来,她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只是他一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被人操控了,而在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小宇宙分明就是属于当天在村子里遇到的那个冥斗士的,如此看来,汤姆是因为得到那寻人启事而找上冥界要求帮助的,想必就是以克丽丝的下落作为筹码。
只是有一点他至今还没完全可以确定,既然冥界已经从那个少年的口中知道了她身在何处,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来把人带走,而是非要答应汤姆那可笑又贪婪的请求,大费周章弄出那么多无论的事情,更加没有现身的打算。
除非他们是打算借这个机会……让克丽丝自行觉醒。
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性,毕竟看那一本的笔记和回忆一下当天那个冥斗士的反应,看来他们真的是很急切地想让她觉醒,那么她想必也是很重要……又强大的魔星。
而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不但对背后的一切一无所至,至今还一直信任着那个少年,单纯地以为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因感情而起的悲剧而已。
真是无知。
这些复杂的事情,还是先别告诉她,何况他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她详细解释有关冥界和海界的事,即使说了,也只会令她更加混乱和害怕而已,起码也要等到安的事得到解决之后才算,她现在一心一意也在考虑着安的事,根本就完全不想理会其他事的样子。
他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那个朋友而如此的坚决,但她自己偏却还没顾好那些在她身上发生的严重事情,明明也自身难保了,还花时间和精力去多管闲事,她真的是……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至于明天,等到他去把那个奇迹地还在撑下去的亨利救活之后,心事未了的她应该也就可以放心下来,到时候不但要给她说明那一切,还要专心留意冥界的下一步行动。
他的任务越来越复杂和麻烦了,这样下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圣域去。
教皇之位也好、和德弗特洛斯的关系也好、凶星的预言也好、亡灵竞技场也好、德尔斐的祭司失踪的事情也好、靠自己一己之力还没完善的魔拳也好……最近发生的一切,没有一件不是令他烦心的,再加上前不久福耳库斯让他忆起了年幼的时候发生的事,当年那个奇怪的男人给他的一滴,到底在这那么多年以来影响了他有多少,他开始越发怀疑这一切,而且少有地犹如陷入了死局找不到答案。
特别是弟弟的事。
自从得知了有那黑暗一滴的存在,他突然一下子完全不知道和德弗特洛斯的关系到底怎么了,他好像原来是不了解自己的弟弟那样,明明同为双生子,他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犹如半身的弟弟。
理想中的弟弟。
现实中的弟弟。
无论是哪一面也好,他都觉得很陌生,他竟然还觉得……有点迷茫了——不,即使怎样也好,也阻止不了他要登上圣域最高处的决心,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完成现在的麻烦任务,早早回到圣域去亲自找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之下,他的眉宇之间突然露出了深深的疲惫,就好像最近这一切已经把他压垮了那样,心再也无法负荷这些沉重又复杂的杂乱事情,脑海之中更加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当天在德尔斐神殿所看到的神谕:身穿冥衣的自己、身穿黄金圣衣的弟弟。
那些画面就好像真的会在未来发生那样的真实,逆位了的角色,德弗特洛斯得到了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来讨伐背叛了一切的他,双生兄弟之间那宿命一般的对决。
如此一来,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星……
他不相信会以这样作为结局。
所谓的神谕只是随便又轻率地决定他人的命运罢了,他就是为了扭转这些无聊的东西才那么努力着的,既然他已经成为了黄金圣斗士,那么接下来他也是可以一次一次地不断向命运讨回一切的。
凭着他的双手,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
男人深蓝色的眼眸带着淡淡的复杂和愁绪,和平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培冬似是察觉到什么有趣事情那样,盯着他很久就突然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