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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pisode 3 ...

  •   希腊。

      德尔斐神殿。

      曾经神圣而满是祝祷声、处处尽是祭司们来回飘扬的裙摆的德尔斐如今一片荒凉,被柱子所围绕的祭坛之中,杂草从石板之间的缝隙长了出来,显然是已经乏人打理修剪多时,鸟鸣和在风中摇曳的树叶的沙沙声混合在一起。

      「真的是……什么人也没有……真是荒凉……」

      语毕就打起了一个饱嗝,惊起飞鸟无数。

      盘踞在神殿最深处的纯白巨蟒蜷缩在暗角处,大半的身体被阴影所笼罩,懒洋洋地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刚想熟睡之际,一道水柱直直打过来喷得牠一脸也是带着咸腥味的水,牠也来不及去看对方是谁,就慌忙吐掉口中的水。

      伴随而来的是来自深海的气息。

      「这是因为你在之前都把所有的祭司都吃光了,怎样?味道如何?」

      少年的嗓音纯净又毫无杂质、如同是来自山间最清澈的溪泉,他的整个身体也包裹在一身黑袍之下,连一丝的肌肤也没有露出来,只是把一双蓝色的眼睛露了出来,深邃、犹如是来自深海最深处的幽暗蓝色神秘而高深莫测,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巨蟒,突然一缕白发从头巾中溜了出来,他抬手厌恶地把头发塞回去,又飞快地把手藏在衣袍之中,一刻也不愿暴露在阳光之中。

      「我还以为长年漂流在海上,你会习惯阳光、治好了你那见光死的老毛病……福耳库斯……」

      「我偶尔也回到深海去,还有——我只是讨厌太阳而已!小心你的说话!培冬!」

      「好吧好吧……」纯白巨蟒闻言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闲话家常完了我可以睡吧,吃太饱总是想好好睡一睡……」

      下一秒又是一道水柱喷了过来,只是这一次直接把牠浇得浑身湿透,培冬哆嗦了一下,当下什么睡意也没了,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悦和不满,只是被瞪的人的心情显然是更加差。

      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终于爆发。

      「我是有正事的,要不然谁会喜欢踏上陆地去,如果不是你把祭司们都吃光了,我也省得给你掩饰!睡了五百年很饿对吧!那疯子还真的以为自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人也早就死光了!被你这——大懒虫早就吃掉了。」

      最后的称呼明显是戳中了对方的痛脚。

      「我是蛇不是虫!你——」

      「算了,我找你不是来吵架的,这有损我身为其中一位古老海神的形象,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培冬。」

      每次碰面,彼此的智商总是直线下降变得像小孩那样吵架。

      「你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福耳库斯!」

      话音刚落,少年好像不想再浪费时间跟牠继续没完没了地吵,发脾气似的就喊了出来,「我不管!你给我把人带回来!」

      「什么!?」

      什么人……?找谁?

      培冬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完全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稍一深思,好像……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妥了,福耳库斯、深海的化身是个长年要不宅在深海要不就宅在他的那一艘「飞翔的荷兰人」上,对于陆地上的事完全是不闻不问都快要和时代脱节了,而他的那些海怪孩子们更加是完全放任不管……

      不过幸好福耳库斯从神话时代起一直有一位在陆地上不断转生的代理人,不时给他传递陆地上的讯息,而且更加是直接给了那代理人约束海怪的权力。

      只可惜那人已经在神话时代末期就失踪了,连同「她」一起也消失不见了……此后福耳库斯也就一直不曾踏上陆地……

      牠突然意识到对方来找牠绝对是有麻烦事,马上掉头就打算逃之夭夭,不料就被人马上拉住了,粗大的蛇尾被人死死地抓住,任凭牠怎样扭动身体也挣脱不了。

      「原来我的人被冥界抢走了——在神话时代就抢了。」

      福耳库斯以一种诡异而幽怨的语气开口,也许因为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在培冬的眼中,彷佛觉得那眼神真的可怕得令人颤栗,从神话时代认识至今,牠已经完全懂了,海神不爽了,而且喜欢擅自给人下决定的毛病又犯了。

      深海的化身讨厌陆地和阳光,非常的讨厌,因此他才给自己找了一个代理人,但好死不死那人给弄丢了,所以福耳库斯才不得不踏上陆地一趟,也记恨了把人抢了的冥界。

      「听说圣域派了个黄金圣斗士去找人了,你找到他后,先给我咬他一口净化那什么黑暗的一滴,我可不认为一个脑子被滴坏了的精神病患有能耐把她找回来还妥善保护,之后你就把他带来见我吧,我在船上等你们。」

      找起蛇尾再施加神力把培冬更加用力地晃了一晃、一时之间令牠吐出了不少的东西,少年彷佛没有见到似的,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不断抗议的巨蟒变小连同一张写了一行字的纸条塞入玻璃瓶中,然后再来到海边,二话不说就丢进海中。

      三天后。

      一望无际的大海。

      洁白如雪的帆布迎风鼓成一个半月形,圣域的雕刻着精美图纹的船上,站在甲板之上的高大男人抱臂眺望远处,一头深蓝色的长发和黑色风衣随风飞扬,明明只是一脸的平静、站着看海而已,却是处处都完美得像是出自最好的雕刻家手中的雕塑。

      「阿斯普洛斯大人,如无意外,按照现在的风向和航行速度,还有三天,我们就到英吉利海峡了,于午夜在和瓦尔登家族的大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泊。」

      「嗯,就这样好了。」

      双子座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唇边的弧度依然似笑非笑似的,却又是如此的自信耀眼,前来汇报的杂兵刚想告退,不料船头就突然传来了一阵的骚动,听上去就像是遇上了什么惊慌事情似的,阿斯普洛斯微一蹙眉,接着就走向了船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人低沉而副有磁性的声音彷佛是天籁之音,原本乱成了一团的几个人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当中有一个更加是急忙就上前弯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道出,语气极其的恐惧和紧张。

      「我们刚才在海上发现了什么东西在漂流、最后更加是撞上了船头,因此一时好奇之下才不得不打捞了上来,然后我们才发现了……这个瓶子。」

      玻璃瓶不大,蜷缩在裡面的白色蟒蛇通体雪白并无任何的花纹,瞪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彷佛他们是牠的猎物似的,在瓶子的一则的纸条上刚写了那么的一行字——

      如果拾到了这个瓶子,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事,请别随意丢弃,要不然会被诅咒的。

      「诅咒」一词更加是因为怕被人看不到而刻意用上粗体。

      深蓝色长发的男人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只是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在他看来,这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应该也是不知从什么地方丢下,漂流到这裡来。

      何况他对于诅咒、命中注定,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因此他想也没有多想就拔掉了那个木塞——然后毫无疑问地被那一条蛇马上缠了上来狠狠地咬了他的指尖一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Episode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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