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从前有个机》蓝珑琼

48、第一分十五秒

　　第二个获得这条信息的金刚有些惊讶，他所惊讶的不是内容，而是声波选择将信息发给了他。
　　他有些失落，也有些欣喜。
　　原来声波将他们的关系定义为‘交往’，仅仅是这样已经觉得暖洋洋的什么自芯底流过。
　　他是通天晓，擎天柱的副手，博派的指挥官。没有人会想到他跟狂派的情报官曾经有过一段交往，哪怕是现在的他自己。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认识声波，对这个狂派情报官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敌人，情报获取以及处理能力强，威震天的得力助手，奸诈狡猾的机会主义者——诸如此类，从博派或者狂派获得的情报。
　　没有人喜欢声波，哪怕狂派的人也一样，对于一个从来闷声不响，总能读取你秘密跟芯声的家伙，金刚们本能的戒惧着。就连那个成天叫嚣着要把威震天踩在脚下的红蜘蛛，也从未敢挑衅这位情报官的底线。
　　说来也怪，通天晓对声波的‘深刻印象’，就是这个‘被人讨厌’的特点上，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声波很像。
　　通天晓知道自己的性格过于耿直，很多时候教条主义；诸如擎天柱被他说教后只是假装在听其实悄悄下线而已，其他的金刚就更别提了，看到他都恨不得立即溜掉。他知道自己有时候不近人情，有时候他也痛恨自己这一点，但是他觉得既然他已经坐在自己这个岗位上，就需要做到最好——维持制度最重要的就是把持原则。一点点小的动摇跟漏洞最终会引起地动山摇，通天晓一直坚持自己的理念，这是他的任务跟承诺。
　　尽管他接受了自己坚守职责的结果就是受人讨厌这点，但有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受伤。
　　声波的存在让他觉得好受些，看吧，不是他一个受人讨厌，总有个谁跟他一样不是？坚守着自己的铁则，不被同伴理解，最终独自一人。
　　不过，通天晓的暗自窃喜没有维持多久，只要你注意去观察，就会发现很多事。很快他发现其实跟他想的不一样，那些口口声声要干掉声波，讨厌着声波的家伙们，其实佩服甚至信任着声波；无论狂派跟博派，提起声波所带有的讽刺话语之中，其实有着微妙的嫉妒，跟别的什么——用人类的话来说，就像葡萄架子下的狐狸，瞪着葡萄骂酸——诸如此类的复杂感情。
　　就好比威震天跟擎天柱，提起对方的时候都是恨不得干掉解恨，但是他们决不允许其他人去侮辱自己的对手，这种彼此的尊重与奇妙的敬意是很多人不能理解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说实话通天晓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声波跟自己一样，看来其实并不是这样。自此之后，他没有再放太多心思在这位敌对的情报官身上。
　　直到……
　　他的死亡降临。
　　应该算是‘死亡’吗？毕竟他没死，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之后，有认为他死了的人觉得‘通天晓’这个塞博坦法律精神的代表‘不该死’，因而制造出外形酷似他的装甲冒充了自己。
　　所有人都接受了新的通天晓，那些知晓秘密的人诸如救护车跟擎天柱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塞博坦需要通天晓，尽管那不再是他们所熟识的，跟他们浴血奋战，为塞博坦死去的兄弟。
　　看啊，连死亡的权利都失去了，他理应觉得光荣才对，自己的名字能作为一个‘职责’，一个‘意识’，一种‘精神’延续下去，尽管自己躺在某个行星深深的地底。
　　他以为他就会这样静静的躺着，直到机体腐烂，火种熄灭。
　　【找到了。】
　　……直到，他听到了声音。
　　直接传递到火种深处，来自另一个火种的叹息。
　　“欢迎回归人间，通天晓。”
　　上线后的光学镜所看到的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一个人——狂派的情报官声波。
　　‘为什么……？’
　　那时候恐怕连通天晓都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为什么找到了我？为什么唤醒我？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要来找我？是要利用他吗？是为了威胁擎天柱吗？还是……？？
　　“战争已经结束了，通天晓。所以我把你挖了出来。”
　　这是声波跟他说的第二句话。
　　之后声波就离开了。
　　通天晓完全被修复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法回到汽车人队伍。现在他的回归有些尴尬——在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的情况下，自己再跳出来算什么呢？他不希望将自己的职责继续下去的那个TF感到难堪受到羞辱，他感激那个替他守护塞博坦的TF，尽管他同时感到那些许微妙的失落。
　　实际上塞博坦没有自己也无所谓，塞博坦需要的是通天晓，不是他。啊，那么他现在算什么呢？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TF？
　　“你是我的兄弟，这还用说吗？”
　　擎天柱的话总是让他感到放松与欣喜。就算他知道这是大哥忽悠他去当壮丁的前奏也一样。
　　通天晓回来了，也接受了周围的现实，但是他有件事想要确认。是的，不弄清楚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他终于再度见到了声波。正如上次一样，他还未开口，声波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问题了。
　　“是的，我发现了汽车人中的那个通天晓不是你。我讨厌意外，所以我找到了你。战争结束了，所以我挖出了你。就是这样，还有什么要问的？”
　　通天晓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TF提起声波都是爱恨交织，他很想说你真是个混蛋，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救了自己。
　　那么多人没有发现通天晓是假的，他发现了；那么多亲友知道通天晓是假的也不曾去寻找，他找到了；那么多理由应该让通天晓继续沉睡到死亡，他唤醒了这一个自己。
　　所以他只能说：“可以请你去喝一杯吗？”
　　声波有些惊讶，却轻轻点头，并附议最好去隐蔽一些的酒吧。的确，无论是汽车人还是霸天虎，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喝高纯，不知会发生怎样的骚动呢。
　　之后？之后他们就经常出去喝酒。
　　有的时候去较远的地方旅游，同样不告诉其他人。
　　声波是个相当出色的情报官，当他想隐瞒什么，那么没有谁能知道。
　　他们两个算是非常亲近的朋友，虽然有一次他们喝醉了……但那是个意外，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化，所以通天晓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朋友。
　　“原来，我们交往过啊。”
　　通天晓有些失笑的叹道，有些开心也有些惋惜。如果……他是想，如果自己跟擎天柱大哥一样，更了解自己一些，更积极一点，那么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什么交往？！！”
　　手持武器准备从后面偷袭通天晓的六面兽忍不住出声。
　　通天晓颇为无语的看一眼这个至今死咬着自己不妨的敌人——话说既然和平了，你为什么还是天天来找碴啊？
　　“没有，你听错了。”
　　“不对，我刚刚听到你说什么交往！你跟谁交往？什么时间交往的？怎么回事？？”
　　通天晓被好奇心满棚的敌人快要逼问疯了，只得自暴自弃的回答：“我已经被甩了，你就别多问了！”
　　“啊？？被甩？？真是太过分了！我帮你讨回场子来！！！”
　　“……”等等，我记得你是来暗杀我的对吧！！！
　　“哼哼哼，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只要我调出你刚才的通讯波段……唔，这是……？？”
　　“等等，你在窃听我的通讯波段？？”
　　六面兽大惊失色，随后恍然大悟，随后义愤填膺！第一次见他这么多表情，看的通天晓一愣一愣的。
　　“竟然是这个炉渣，你被骗了，笨蛋！！声波这个炉渣很擅长欺骗别人感情来套取情报，光我知道的跟他有关系的TF就不下个位数！刚才的短信我听了，如果真像他所说是威震天大人的命令，那么有好戏看了，那个炉渣要是没被他的前情人们给分尸了，我就跟你姓！！”
　　通天晓一听脸色大变，立即动身启航。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六面兽赶紧跟上。
　　“要你跟我姓。”
　　“啊……？”
　　通天晓当然不能让声波被分尸了。不管别人怎么看，声波都是他的朋友。
　　【为什么要唤醒我？我以为身为狂派的你更希望我永远的沉睡下去。】
　　【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且……你跟我有点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