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从前有个机》蓝珑琼

151、难以界定的朋友 1-2

　　要说荣格的第一个朋友，很多人都想不到会是那个人。
　　应该说这人从性格气质甚至人品上，都跟荣格有相当大的差异，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荣格是多不起眼，默默无闻，平和又老好人的机啊！突发暴力事件什么的第一个被爆头的每次都是他，可他从不气恼也不记仇。他甚至可以对将自己刚揍了一顿的机当做亲人似地关怀，被他心理治疗之后的病人多数对他依赖，因为你真再见不到这么纯正又值得信赖的机。
　　所以就算打死你也不会想到，他第一个甚至可谓最好的朋友，就是那家伙。
　　嗯，为什么不能说他的名字？因为是提起名字都会引发混乱，招惹霸天虎首领威震天‘关怀’，被意图谋反未成的霸王冷冷注视，无论汽车人钉子户还是霸天虎都不由露出厌恶跟害怕的表情——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哪怕他都死掉多年。
　　不过直到今天，荣格都会在某一天自己悄悄的悼念这位好朋友。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他一直坚信那家伙是个对朋友很好的人，别的不说，被霸王抓走还倾囊以授，只因霸王有天份，这种事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心能做到，那家伙却干得了。所以他才佩服。
　　当然荣格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值得敬佩的好友选择他做朋友，却是因为荣格与自己非常相似的某一个，或者说某一些方面。
　　……那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哟，你过来了，环锯老师。”
　　油吧的一个熟人冲他举起杯子示意了下，环锯点点头走过去。
　　“怎么，罗布，今天提早完成了工作？”
　　“哎，都在油吧就别提这些了，多扫兴。”罗布无辜的耸肩，“来来来，这杯我请。”
　　“就算贿赂我，也不会减轻你的工作让你提前毕业。”
　　虽然这么说，环锯还是接过了杯子，品味手下（学生？）的孝敬。
　　“哎，罗布，瞧那边！”
　　另一边坐着的陌生机体碰了下罗布的胳膊，貌似是他在油吧认识的朋友。
　　“嗯，怎么？”
　　嘴里这么问着，罗布的目光往对方所示意的方向飘过去。环锯也不由跟着瞅过去，一看，差点笑喷出来。
　　一个菜鸟。
　　哦，绝对是菜鸟。
　　有个机体跟自己差不多的赛博坦人，正尴尬的拒绝着大个子献殷勤，我的天，那个大个子可不是一般块头儿，这谁看着都会觉得完全部队称好吗？又不是想被拆碎到不能再循环，谁傻了会接受这种体型差异的追求者呢！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开门见山，直接甩掉就好。可是这个菜鸟，却不知道说了什么，似乎非但没能成功拒绝，反倒让对方更欲罢不能。
　　“噗，这下有的瞧了。”罗布差点一口高纯喷出来。
　　“哎？怎么了，怎么了？”他的酒友兴奋的追问。
　　“你等着看好戏吧。”
　　……？？
　　不仅酒友，就连环锯也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他对这本来早已知道结局的剧目产生了一丁点兴趣，继续看下去。
　　哦，那个大个子坐下，给菜鸟买了一杯。啧，看看他点的饮料就知道他居心叵测了。
　　嗯？菜鸟喝了？哇哦，哇哦哇哦，竟然没事？
　　两人聊起来了？聊什么呢到底是？大个子没能得逞的焦躁似乎平复下来了？
　　怎么回事？两人都笑了？非常自然，相谈甚欢？
　　哎？交换了联络号码吗？大个子很满足的走了？
　　？？！！！？？
　　“果然。”
　　罗布笑道。
　　“哈哈我就知道又是这样。”
　　“又，罗布你认识他？”环锯忍不住问了。
　　“嗯。他偶尔会来这里，或者附近的咖啡厅。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招惹一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而每次都跟他们相谈甚欢，和平解决。一开始我们还拿他打赌，后来都习惯了啦这位好好先生真是，嘿嘿。怎么，环锯老师你对他感兴趣？要我去介绍一下？”
　　无视罗布的挤兑，环锯喝了一口高纯。好吧，他的确感兴趣。不过原因跟罗布想的不同。
　　对方跟他一样，不是战斗机型，又能够轻易说服别人——他的脑模块一定相当值得研究，逻辑跟感情线路肯定比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最精密的赛博坦人更值得一看。
　　“我过去一下。”
　　罗布瞪大眼，不敢相信环锯真的过去了！瓦擦，原来环锯老师喜欢这种类型？啧啧，赶紧记录下来！
　　走过去，在对方旁边坐下，环锯很自然的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环锯，不介意交个朋友吗？”
　　他是一个人来的，灌醉之后拖走拆开脑模块看完再装回去什么的，不会有人知道。
　　“啊，久闻大名。”对方见到他之后出其不意的笑了，“您好，我是荣格，新来的心理医生，负责学院逻辑模块的人格子程序确认跟矫正。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搭档了，所以今天还是饶过我的大脑模块吧？”
　　“…………”
　　环锯身体力行的了解到，心理医生都是不好对付的家伙。
　　“还有，之前找我谈话的都是我的病人，不是什么奇怪的搭讪者。请告诉你的伙伴不用再打没意义的赌了哦。”
　　“呵，你可真胆大，这里龙蛇混杂，你就不怕真遇到自己难以结解决的麻烦？”譬如我，环锯内心补充。
　　“其实我很不显眼，除非刻意寻找，大部分人都会忽略我的存在。而少部分注意到我的人，不是一开始就是来找我的，就是像你一样非常特别，站在人群之中都会格外显眼的人。如果是像你这样的麻烦，多来几次也没有关系，我很喜欢。”
　　环锯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我说，你这家伙，无意识的吗？”
　　“唉？”
　　“天然的吧。你的病人是不是明明已经好了还经常来找你？”
　　“嗯？你怎么知道？”
　　“行了，我已经全明白了，你的大脑模块运作模式跟你这种类型机的设定。以后跟我搭档，就算我罩你。首先，第一件事，你需要一个眼镜。”
　　“……？？”
　　荣格迷茫的用光学镜看向对方，不明白这前后的话题跳跃到底是什么意思？
　　环锯无奈的叹口气。
　　渣，造他光学镜的人绝对是故意的吧！这种性格，这种语气，搭配这对光学镜……没被拆成渣也多亏他本身的路人气场，跟三寸不烂之舌吧？
　　“你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
　　哪怕相识多年之后，荣格都不明白当年到底他跟环锯算是怎么搭上的。

　　2.
　　有罗布这个大嘴巴，很快大家都知道有个新来的荣格医生有幸搭上环锯老师。
　　于是荣格理所当然的在上工第一天就被围观。
　　“哎，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
　　合金盾感到不可思议，这种机型丢大街上就分辨不出，一点特点都没有好吗？
　　“这你就不懂，重要的是内在，对吧，内在~~”罗布解释着，光学镜却不怀好意的扫向荣格的脑袋。
　　“就算你撺掇这位能读取记忆的同学，也从我的大脑模块之中查不到什么特殊的地方哦，罗布。”
　　荣格温和的推了一下眼镜回答。
　　合金盾跟罗布都打了个得瑟，哦，很好，他们知道这位仁兄怎么获得环锯老师关注了，刚才的那一瞬给他们带来的那种难以描述的未知恐惧，真的超级像环锯。
　　只有那种相当技艺高超，已经将某种技术掌握得如同普神领域的家伙，才有这般自信跟能耐，利用这种技能将其他战5渣全部清空。就是类似这种感觉。
　　于是本来不服气的一帮人莫名其妙的乖乖听话，这让荣格有点新奇。毕竟从前大部分的人哪怕自己的病人在一开始都不太看得上他这没有战斗力，又没有科研能力的机。他了解这大概是环锯效应，心里对环锯的好感度默默加了个十。
　　不过荣格还不知道，之后自己就要因为自己的新同僚而麻烦不断。
　　原因很简单，环锯不仅在大脑改造上技术超群，政治上也略有涉足。为了研究所的运转，黑白两道的领域都沾过手，他的敌人跟他的追随者都跟噬铁虫一般多，如果不是他现在身处的地位跟科学院背后的势力，那么他早就自顾不暇了。
　　相比之下，一个刚刚上岗不久的心理学家，名字都让人不容易记得住的荣格，简直就是好欺负的白丁的代名词。他是环锯的新搭档，且环锯对他相当不错这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的确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不过碍于环锯效应，目前他们都还只是虎视眈眈着，等着这位新宠下台，或者脱离环锯视线的时候，来给他一个致命一击。
　　这并不奇怪，以前环锯也有过关注的学生或者属下，反正总有腻了的一天，他们总能等到那个时候，做他们想做的一切。
　　神奇的是这一次环锯对新搭档的满意度很高，一直都没提出更换请求；而这位新搭档，很快也证明他的确有能力坐这个位置。
　　“嘿，你小子不要太嚣张了。”
　　一开始出头当炮灰的是一个环锯迷，应该说是个一个对他羡慕嫉妒恨的脑科医生。
　　“唉？我们大概有什么误会吧？”
　　荣格表示不解，他想跟对方聊聊，应该说他强大的就是他的嘴炮；但对方根本不想听他说，就给了他一拳，将他的眼镜都给弄碎了。
　　荣格只是默默捡起眼镜，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种沉默挺让人害怕，以至于本来袖手旁观的合金盾忍不住出面，几句话把那位同僚给劝走了。
　　后来？后来合金盾再也没见过这位同僚。
　　合金盾私下去问过环锯是否知道什么，得到对方一声嗤笑。
　　“你以为是我做了什么，袒护那小子？不，不，不，你弄错了，我跟他交好不是为了庇护他不受小虫子挑衅，而是替他应付那帮暗地里对他的动向关心过头的家伙。哦，干嘛这种眼神，你怀疑我想利用他跟他身后的势力？怎么会，我是为了给研究所争取最大的利益。”
　　于是，合金盾知道了不晓得为什么，功能主义者对荣格的一切相当感兴趣，以至于所有太过接近荣格的家伙，无论是为了仇恨还是喜爱，都会特别关注。那些危险分子都会发生点意外被调离或者奇妙消失。因为环锯是相当有地位的脑科医生，所以功能主义者直接跟环锯接触，确认环锯跟他们立场一致，才‘允许’他对荣格‘观察’下去。
　　从前荣格就因为这个原因失去过三个病人，比起来，环锯还真是地位超然，能力不一般，能跟功能主义者讨价还价后达成共识。
　　“那么这一次，是功能主义者——”合金盾惊悚。
　　“啧，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
　　环锯没有做多解释。
　　不过很快合金盾就听说新人被送来替代之前失踪的家伙，调遣令上签署的名字是感知器。
　　赛博特最著名的科学家，无论在科学还是政治上都处于超然地位，传说中的天才感知器的名字，就在那份新调令上。而调令审批的时间，只比失踪案确认的时间晚个半分钟。
　　合金盾觉得有点不寒而栗，细思恐极。
　　“你换了新眼镜？”罗布的声音传来。
　　合金盾转头看去，果然荣格换了新眼镜。只是这眼镜的颜色，真的相当熟悉，跟谁的光学镜的颜色有点相似。
　　“嗯，环锯上次送我的眼镜坏掉了，送到朋友那边帮我修理。这是刚修理好的，相当清楚呢，还增加很多新功能。我很喜欢。”
　　“哦哦哦？哪个朋友？”
　　“一个说了你会惊讶的朋友。”
　　合金盾转身走了。
　　哦，不，我不想知道了。
　　后面你说的话我全不知道。
　　虽然这么想，但是脑海中总有那么一个景象萦绕不去。一具破损几乎报废的机体被送到什么地方，有那么一位科研人员随意的看一眼，抬手拿走光学镜头，研磨修改之后潜入镜框里。
　　“废料也有能再利用的地方。”
　　合金盾惊悚扭头，他的老师环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个科研人员究竟是什么形象？红色涂漆的显微镜？还是说其实是……合金盾不敢想下去。
　　自那件事之后，再没人胆敢招惹环锯的新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