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从前有个机》蓝珑琼

131、错误营救 26-27

　　26
　　救护车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剑士。
　　整个机体都在颤抖，连话都说不出，一对迷蒙处于虚接状态的光学镜里，流淌出的清洁液早都把手术台跟地面都打湿了。他身上的伤更惨不忍睹，从里到外都是暴力的痕迹。
　　救护车的火种就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更该死的是自己的机体依然诚实的告诉他，面对这种惨状他反倒兴奋难耐。
　　【哦，我真是个炉渣。】
　　之后的手术对救护车是场拷刑，他忍着不去妄想，凭着机体惯性完成维修。
　　救护车早知道自己可能不太正常。不止一次酒后失忆，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不对劲。而且荣格还暗示过他可以去做咨询，当然被他一口否决。作为一名医生他确信自己的机体没有任何问题，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有什么心理上的问题。屋里有的时候东西会被放在别处，或者工作莫名其妙的进展迅速，那都是自己的记忆模块老化，忘记自己曾经做过而已。他一直都这么以为。直到现在，现实被撕裂在他的眼前。
　　是他伤害了漂移，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你这蠢货，难道忘记自己还是个杀手吗？你可以反抗，干掉我然后逃走，你是脑模块进水了？！”
　　漂移委屈的眨眨眼，我……我当时根本顾不上好吗？被你按到手术台上的机有哪个能逃出升天的啊扳手大王！
　　“笨蛋。”
　　跟漂移想的不同，救护车这一回没有用扳手砸他，而是用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我……差点杀了你。”
　　是的，让救护车恢复神智的是另一个自己的杀意。另一个救护车想要杀漂移，甚至憎恨着漂移。大概是‘喜爱’这种感情本身就让那个自我愤怒、疼痛；那一个他不能容忍跟他共用机体的另一个人格幸福，他想摧毁对方，还有什么比蹂躏、破坏他所珍重之物更有效的手段呢！
　　救护车明白了很多事，为什么自己的朋友总是莫名其妙的远去，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走运的失去珍惜的人，实际上全部是无法避免的必然。
　　“漂移，”他对剑士真诚的说，“你走吧，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你必须离开。”
　　剑士愣了一下，随即被激怒了。
　　“不——！”
　　你以为我是谁，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不会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走！！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想带我离开，但是漂移，我已经没办法回到过去。在这里的是属于汽车人的救护车，我已经没办法离开。”
　　一开始是被要挟、禁锢在这个地方，现在却是无法离开——在自己内芯之中居住的恶魔属于这里，不能放任他跑到别的地方。
　　“我不信没有办法！在霸天虎，还有钉子户里一定能够找到能医治你的人！救护车，呆在这里只会让你的情况越来越差，如果你选择留下，我绝不会逃开！”
　　那双抓着他的温暖的手松开，触向他的面甲，将他的头雕轻轻托起。
　　“可是，孩子，我不能看着你送死，要知道我差一点就杀了你。就让我这变态又老旧的疯子留在这里自己腐朽，逃走吧，漂移，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你会认识很多优秀的人，展开新的人生。将这段腐朽又悲哀的经历忘掉，重新开始。”
　　不是悲哀的经历！漂移想说，那些并不是悲哀的经历，是的，有痛苦，但是也有很多温暖又快乐的回忆。他怎能放弃这些，这根本是让他放弃他自己。
　　“救……”
　　还未等说什么，一阵晕眩袭来。不详的预感令剑士苦苦挣扎，试图清醒过来，但最终还是陷入关机的黑暗之中。
　　医生静静的搂着他，仿佛只是抱着一个不小心睡着的小鬼。
　　“抱歉。”
　　有什么透明的液体从光学镜流落，不小心掉在地上。医生紧紧搂着怀中的小鬼，犹如快溺死的人紧抱稻草。
　　但最终，还是要松手的。他明明知道，一早就该知道这样的结果。
　　早在见到漂移来到汽车人的时候就不该让他留下，早在救过漂移的时候就不该让他知道，早在……早在最初的相遇之时，就不该向这孩子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全部是不该发生的错误，必须从头到尾纠正。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做这么多，谢谢。”
　　我大概是喜欢你的。所以你不该留在这里。再见了，孩子，再也不见。

　　27
　　在测试中那孩子表现的特别优秀。对于那孩子的制造者来说，本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但是救护车的神情紧绷，甚至有些生气。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最后就连擎天柱本人都忍不住下去试手，虽然结果也被大帝给放到了，大帝倒也没用生气。
　　是的，擎天柱已经看穿这庞大的巨人的缺点，过于庞大的机体移动不灵巧，且根本没用战术指导跟足够强大的武器装配。想到救护车毕竟只是个医生，能做到这种程度相当不错。
　　“你觉得怎样，千斤顶？”
　　擎天柱询问旁边观战的科学家，千斤顶的一对光学镜闪闪发亮，听大帝这样问，他连忙收敛投射在救护车身上那过于热烈又带点嫉妒的目光，回答领袖的问题。
　　“缺点很明显，但是改进空间相当大。移动缓慢是因为主驱动区集中在一个地方，只要分散开就好。”
　　救护车直觉的反驳：“这跟我的设计……”
　　千斤顶接话：“是跟你的设计不同，你最初的设想是城市金刚对吧，但是材料不足，时间有限，所以才做出这样四不像的东西。城市金刚的破坏力很强力气很大，但他们行动迟缓，只适合做要塞而非致命性的武器——从机动性跟武器负荷的角度讲，我的改造更合适。”
　　救护车有点恼火：“你不能那么做，将驱动分开会造成运行时候各区域的时间差协调问题！”
　　千斤顶略带嘲弄的回答：“协调是小意思，这点问题很容易解决。你的设计不够完善，让我这个天才给你的创造物大改一下，再来个武器升级，他就是一个杰作了。”
　　大帝略思考两线下，便已做出裁定。
　　“做的很不错，救护车。但是接下来把他交给千斤顶。”
　　“可……！！”
　　“全程由铁皮负责监制，千斤顶，多长时间能完成？”
　　“哦，只要十一个循环，我想有……铁皮的帮助还能更快。”
　　千斤顶说道一半，转了下语调。是的，他本来想说救护车，他想让自己的老朋友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手艺，让他了解自己才是更有才华跟能力的一个；更直白的说，他对于胆敢独自一人挑战城市金刚这种等级机体开发的救护车还是颇为欣赏。但是他好歹也知道察言观色，用余光瞄到大帝面对他紧盯救护车时候的不悦，再蠢也明白自己该住嘴了。
　　他跟救护车算是老朋友了，相当了解救护车的性格，若要用阵营来规划，那么救护车就是属于那种灰色地带，混沌善良。所以当一开始发现救护车跟随擎天柱的时候千斤顶相当吃惊，之后他几次试图接触，都被救护车巧妙的躲过了。一开始他以为救护车是嫌弃他疯疯癫癫，现在看来……呵呵……
　　不过这次可躲不过啦，救护车会求着上赶着来巴结他，只因救护车的——不，即将是自己的最高杰作，正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不在大帝的视线之内，将来有的是机会……
　　看着千斤顶一脸傻笑不知道在想什么，别说是救护车跟大帝，就连铁皮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你这绝对是在YY什么的表情太明显了吧！是想趁机把钢铁巨人变成自己的武器？别做梦了，到大帝手里就是大帝的。铁皮顿时充满了责任感，绝对不能让这二货给添乱。
　　在有利用价值的范围内，中二做什么大帝都不在意，反正利用完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才不在意千斤顶，但是医官的芯情似乎不大好，破坏大帝就得在意了。
　　“救护车，你有异议？”
　　“没有。”
　　哪敢有，谁敢有。不是每个对大帝有异议的都像威震天那么火力充沛，或者像红蜘蛛那样幸运EX能有人罩着。在汽车人里，大帝就是神！他说一，谁敢说那不是一是二！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千斤顶突然想起来问道。
　　“他的名字是大力阎罗。”
　　破坏大帝回答道。
　　此时此刻，站住赛场上的巨人一动不动，他反应迟钝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做错了吗？不该表现的太强大？也不该败给破坏大帝？但是跟其他塞伯坦人对战的时候，他想起自己待机时候听到的话，如果连对付杂兵（他眼里除了救护车跟破坏大帝都是杂兵）都不行的话，别说他会被报废，救护车也会受到严厉惩罚。而救护车又不让他赢过破坏大帝……他还是太笨了？
　　这时候，他听到了大帝跟千斤顶的对话。
　　‘他的名字是大力阎罗。’
　　不对，这不是我的名字。
　　有人告诉我，我的名字是跟温暖充满希望的意思。
　　但是那个名字不能说，那是一个指令，一说出口，我就要听从那个知道我真正名字的人的话了。
　　我……想听人叫叫我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