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剑与剑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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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二是禹安县的一地痞，平日里横行霸道仗着自己有个在衙门当差的大哥没少干那些龌蹉的勾当。近日来原本手头紧缺牛老二突然有钱去临县赌坊挥霍了一把，据传输了一大笔钱，可回来时却不见一丝愁容，反倒还给他那泼辣的婆娘买了一对上好的玉镯子，惹得他媳妇林绣春几天都对他笑眯眯的一口一个当家的，那热乎劲可比他们新婚时黏糊的多。
都是街坊邻居哪里会不清楚牛老二家的情况，牛老二好吃懒做，做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家里牛老爷子分家时留下来的那点家财也都被他挥霍的一干二净。林绣春倒是一个会做事的，可那爱财的性子手上捏了点钱就是死也不会让人抠出来，更不可能拿给牛老二来挥霍，众人都猜他那些钱的来路不干净，可牛老二全然不把这些闲言碎语当回事，该吃的吃，该玩的玩一样也不落下。
“老大！那姓林的小子又来了，被兄弟们教训了一顿。”打小跟着牛老二混的二狗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还有那林春楼里来了个新妞，弟兄们可都帮你留着，就等着老大你去疼爱。”
“你当老子聋了！叫这么大声生怕你嫂子听不到是不是！”牛老二过去就给二狗子脑袋上来一下。二狗子捂着脑袋嗷嗷直认错，牛老二那力气可不是一般人受得起，他这么轻轻打一下就够身形瘦小的二狗子脱层皮。
“老大，嫂子今儿都这时候咋还没出门？”跟着牛老二身后走进屋里，二狗子一只手捂着脑袋小声问道。
“还不是林家那混小子闹的，昨儿你嫂子在李裁缝那做衣服，正巧遇到林家小子帮他娘送东西，看到你这嫂子就一通冷嘲热讽，明里暗里骂她拐子。”
“那小子真不识抬举，下一次让弟兄们下点狠手给嫂子报仇。”二狗子给牛老二殷勤的倒了杯水，又问，“这气嫂子能忍下？”
“她林绣春的脾气你还能不知道，当场就跑上去对林家小子又抓又挠的，这不被那林家小子一推闪着腰了还躺在床/上。”牛老二喝了口水，脸上到没有几分气愤，“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这婆娘消停几天，余香阁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弟兄们每天都盯着，那几个人前些日子在县里到处打听‘活神’的事，前天来了两个眼生的，今儿早上又来了一个。他们偶尔出城一趟傍晚便回来了，倒是这两天没在打听什么，都安分的待在客栈里。”二狗子将近日的消息向牛老二报备，“老大，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上头要咱们盯多久？”
“你该打听的你少打听！上面让干啥你们老实的干，别给老子捅娄子就行。回头让弟兄们都机灵点，别被人给发现咯。”牛老二叮嘱道。二狗子连声应道，“是是是，我也就这么一说，兄弟做事，老大你还不放心啊？”
“对了，老大，还有一件事。”二狗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俯身在牛老二耳边悄声道，“咱们的人看到那群人里的小鬼头经常一个人在街上乱跑，那娃子的长相可能卖不少钱，咱们要不要...”
牛老二没说话，二狗子继续道，“老大，最近的货都是别地送来的，咱们这可是有半月没开张，弟兄们手里可没剩几个子了。”
“你们确定那娃身边没人跟着？”
“老大，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二狗子做事你还不知道，没准的事我哪敢在您面前说。”二狗子搓/着手，说话时习惯的半眯着眼，这让他本来还不错的容貌平添了几分猥琐，“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们蹲个点就把那娃子给掳咯！”
牛老二沉思半响，这地前段时间闹得厉害官府查的严，他们的确有半个月没交货，这样下去功劳不都得挂到临县的曹虎身上，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为此还把他那侄子也给搭上了，到头来便宜了曹虎那小子得不偿失。上面的人说过这几人不好惹，但呆在他们这禹安县这么久也没看出个苗头想来也没多少本事，把娃掳走卖远点，尾巴处理干净些就行。
“行！通知弟兄们，闲着的都给我盯好那小娃，干完这一票老大我升上去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诶！我现在就去通知弟兄们准备！”
***
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愚蛊正无聊的在街上晃荡，这条街他走了很多遍早已没有什么新鲜的，可也总好过呆在客栈里发霉。
本以为汤姆能够像小蓝染和小伊尔迷一样留在他身边，没想到睡一觉起来他人就不见了。隔一两天又会出现，只是没能再像上次那样在白天逗留。
想到汤姆就想到了昨晚沐浴时的情景。
愚蛊在Naomi家被养成了每天泡澡的习惯，昨晚他小声的哼着Naomi天天在房间里播放的狐狸精，一边舒服的将整个人泡在木桶里。正享受着，汤姆忽然从天而降，那么个大活人一下子砸到了他的浴桶里，将他连人带桶撞翻在地。汤姆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用手撑住身子，结果那手好死不死的压在愚蛊那难以说出的部位，即便是孩子可全身的力气压在上面对于脆弱的小弟弟来说不亚于一场灭顶的灾难，太过剧烈的冲击疼的愚蛊丢脸的失声惨叫出来，结果还被破门而入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围观了他全身赤/裸捂着下/体翻滚的狼狈模样。
真的好想死！
特别是听到陆小凤那毫不掩饰的大笑时，愚蛊真想在地上刨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喂！前面那个穿紫色衣服的等等！”
刚走到平日里买豆腐的摊位前，发现今日这里没有摆摊的愚蛊准备折回去，忽听到有人将他叫住。
“你最近是不是在打听‘活神’的事情？”叫住他的是一个小叫花子，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脏兮兮看不清面貌，可愚蛊记得自己在初到禹安县时见过对方，当时他躲在墙角偷看他们。
“你知道‘活神’的消息？”愚蛊转过身和对方面对面。
“我们这行消息最是灵通。”小叫花得意的说，“我知道的比那些小不点多多了。”
“哦，那你怎么会想要告诉我？”愚蛊的眼睛不经意瞟过小叫花白/皙的颈项和干净的指甲问道。
“自然不是免费的。”那小叫花围着愚蛊转了一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摸着下巴一脸吊儿郎当的说，“看你的穿着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这消息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到少钱，万一是一些我早就知道的那我岂不是归本了。”愚蛊将腰间的钱袋拿出，那沉重的袋子里全是方便携带用的碎银和一些铜板，“如果能提供被‘活神’掳走的那些孩子和妇女的消息，除了这个，稍后我还会让大哥给你更多当做酬谢。”
那小叫花却没有看钱袋，而是看着愚蛊的脸，好奇的问道，“你家里有人被拐走了？”
“没有。”
“那是被拐走的人里有熟人？”
“也没有。”
“那你和你大哥为何要趟这浑水？”小叫花又说，“连官府都奈何不了的‘活神’，那活神可是连土匪头子都能杀死，你不怕你大哥也被杀掉，再把你掳去吃了？”
“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我大哥说了这世上哪里来的鬼神，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大哥他可厉害了，才不怕那‘活神’。”愚蛊的表情甚是得意，似乎觉得自己大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谁也赢不了。
小叫花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有几句真话。
“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我就走了。”像是被他盯烦了，愚蛊不耐的问道。
“那你要先把钱给我，谁知道告诉你之后会不会赖账。”小叫花说道，“你大哥这么厉害，应该不怕我会拿钱跑掉。”
愚蛊抿抿嘴，看了看自己的钱袋，然后扁着嘴将钱带丢了过去，“你如果骗我我会叫我大哥收拾你的。”
“我向来最信守承诺。”小叫花接住钱袋，在手上颠了颠，然后冲着愚蛊扬扬下巴，“跟我来，我带你去‘活神’关人的地方。”
***
从医馆出来，林邵强阴沉着脸，他一只手拎着药，一手的拳头死死地握着，指甲都扣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
弟弟林绍根失踪前明明有人见到牛老二和他在一起，可刘老二死不承认，告诉他这事的人也改了口。他几次上门想要问清楚都被打了出来，他那个小/姨林绣春更是只要有钱谁也不认。
[根子...]
林邵强实在想不通一向讨厌牛老二一家的根子怎么会单独跟着牛老二离开。如果现在回家让娘看到定然又会难过，林邵强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他打算绕点路，晚点回去。
“癞子头，还睡！”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药房后面的巷子里传来，林邵强认出这个声音是牛老二的狗腿子之一，他悄悄停下了脚步。“那边传来消息，小叫花得手了，快点拿上家伙跟上去。”
“哎哟，你倒是轻点，慌什么，不就是一个五岁大的毛孩子瞧把你紧张的，要我说就派一人过去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你废话咋这么多，老大叫咱们做啥就做啥，快点！”
“行行行，我走，我走还不成嘛！”
听着他们渐渐走远的声音，林绍根恨恨的将手里的药包往地上一扔，抄起一根堆放在巷子里的废木头就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剑与剑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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