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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Chapter 7 the Power of London (4) ...

  •   「给你一点教训而已,不会死。」卫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你到底得罪谁了?」

      「怎么是我哦?」

      「难道是我?」

      「谁知道是不是小栖呢?」时盏秋哼哼出声,「小栖,这里好冷又好黑。」

      「嗯。」

      「人家可不可以跟你挤一挤?真的好冷好冷好冷……」时盏秋不断地重复,立誓要重复道卫栖心软为止。「冷啊冷啊……冷……」

      「算了,你过来吧。」卫栖果然松口。于是时盏秋就屁颠爬了过去,挤在卫栖身边。「被你害死了……」

      「你抱我啦!」

      「我为什么要抱你?」

      「可是,我好冷啊。你老婆又不在,你干嘛啊!我们现在是相依为命耶!」

      「你靠过来吧。」卫栖还是大手一伸,把身体将近冻冰的时盏秋抱了紧,「这里温度是多少,你知道吗?」

      「这里是培养一些春芽的,一般是摄氏5度,但是要是有人在外头调的话,我就不知道了……」

      卫栖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仔细想了想,「要制造得像事故,应该不会调动温度了。」分析了一阵,心头一叹,「唉……」她无奈地又长长叹了一声。

      「小栖,好久没这样了哦。」时盏秋说得竟然有些甜蜜。

      「请你别想太多了。」

      「小栖再也不爱盏秋了。」时盏秋得了便宜卖乖,呜呜呀呀地,几乎又要开始哭了。

      「我头已经够痛了,你有力气哭,还是省一省吧。」

      「哦?哪里痛,我帮你揉揉?」时盏秋双手往卫栖脖子上攀了过去,大概是摸到了卫栖的脖子,下一刻,她一声大叫,「啊!小栖,怎么这么血啊?」

      「刚才撞的。」

      「要不要紧啊?」盏秋摸索着打火机,「唉?我Zippo呢?」

      「在我这。」

      「那你的呢?」

      「我戒烟了,没打火机!你安静一点好不好?」

      「人家担心你嘛……」时盏秋好像从口袋里掏出了餐巾纸,帮卫栖擦起脖子来。

      「你好好反省,到底得罪谁了?」卫栖沉默声音,该死竟然被关起来了,盏秋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性格太张扬,容易得罪人,不说盏秋了,其实自己来罗斯特也没少招眼。今天的事,看来也是迟早会发生。这个时候,启岚会变成什么摸样呢?她是不是着急地到处寻找?刚才跟她几乎吵了起来,是不是还在气头呢?

      太狼狈了。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1点左右。卫栖浑身上下冷得开始抖个不停。这里温度是5摄氏,但因为夏天的缘故,卫栖只穿了一件布劳斯出来,这些重新回了冬天,无疑感到非常冻。

      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还感到了因为两小时的不断寒冷,自己的身体开始扛不住了,不断的心悸往上涌出,那不规律、错乱的节奏震着心口,甚至已经让她恶心反胃。一阵阵颤动得慌乱难忍,好似巨大石头往她胸口上压了过去一般,闷得越来越厉害。卫栖微微喘着气,伸手按了按胸口,努力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盏秋,实验室什么时候开门?」

      「最早,扫地阿姨也是早上6点来呢。」

      「还有5小时?」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时盏秋很敏感地察觉了,「这里太冷了。小栖,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没关系。」

      「怎么办哪?你带了急救药吗?」

      「拿了三支,但是刚才给你了一支。」

      「啊!你干嘛给我用啊?」

      「不然你已经成尸体了。」卫栖很不痛快地回答。

      「那两支够不够5小时?」时盏秋抓起她的手,用自己一样冰冻的手,拼命地搓了起来。

      「两支,不知道够不够我们两条命。」卫栖欲哭无泪,很久没这么沮丧了,实在很难继续保持冷静,尤其是胸口开始慢慢发闷之后,她明显开始了急躁。

      「哎呀我不要啊,你全留给你自己用啊。」

      「再等一个小时,你看你要不要。」卫栖蜷了蜷僵硬的双脚,她微微咳嗽两声,「咳咳……」

      「小栖怎么办啊?你身体撑不了那么久的。」时盏秋跪在她身边,双手去抱卫栖,「怎么办啊,我好怕啊!」

      「你不要再闹了……时盏秋,我难道欠了你的不成?」卫栖有些矛盾、纠结地推开时盏秋,终于,她的声音带上了许久不动的情绪,那些情绪压抑太久了,黑暗脆弱、又被孤立的此刻就是最好的释放时间,她放高了声音,质问,「到底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事?」

      「小栖……」

      高启岚仿佛被噩梦给惊醒,她一身冷汗,恍若隔世一般睁开了眼睛,安静的大厅变得有些恐怖,这份恐惧如同巨大的锅盖,盖住了她,让她无处可逃。发觉自己在沙发上等人的时候睡着了。墙壁上的时钟正指向半夜一点半。

      高启岚像被火烫了一样弹了起来,一下全都清醒了。房子里似乎没有任何人回来的迹象。

      「薛警卫,你在哪里?」高启岚立刻就给薛止森挂电话。

      「高小姐,卫小姐也跟着失踪了。」

      「什么!」高启岚脚趾都冷了。

      「是的,卫小姐的车还在这里,已经找不到人了。我整个校园四下搜索很多遍了,找不到人。」

      高启岚一颗心七上八下,双腿一下就要软了。她连忙扶着沙发皮垫,然后滑入松软的垫子中,冷静片刻,「你……你马上回来接我……」

      「可是……」

      「你不会英文是不是?你等着,我来报警。你快点动作回来接我去学校。」

      薛止森顿了顿,然后沉声回答,一个字,「好!」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在黑暗中传出。

      「小栖,快打针啊。」

      「我没关系,」卫栖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似乎有些气力不续地喘着,勉强又问,「几点了?」

      「2点半,」时盏秋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面回答,有些着急,她一手扶着卫栖的背,一边揉着她的胸口,「小栖不能忍啊,很危险的。」

      「我没事……」话虽如此,她咳嗽的仍然很剧烈。似乎要把心肺都一起咳出来一样,「咳咳……」尽管捂着嘴,那声音仍旧大得骇人。

      「你这样会引发缺氧的,会发生心源性哮喘,我帮你从静脉把药推进去。好吗?」时盏秋恳求地问道。

      「我说了我没事。」卫栖非常不耐烦地把时盏秋推了开。下一刻,胸前一片撕裂般的疼痛往外挤了出来,仿佛一把尖刀瞬间插了进去,又痛又辣又快。她不咳嗽了,骤然地,憋住了声音说不出话来。牙关紧咬,感觉世界上最大的折磨莫过于这样的窒息性疼痛,并且很快,那份痛楚往她的背上、左手放射了过去,知觉开始跟她挥手作别。

      「小栖?」时盏秋抱着她慌了神,轻轻一拉,卫栖直接浑身一软,往她怀里倒进去了。时盏秋抱着那冰冷无力的身体,吓得头皮发麻,「小栖,你把针藏哪里了?快点给我!快一点!」

      神智在剥离,意识逐步、悄悄地滑入黑暗的神秘井底。时盏秋原本尖锐刺耳的声音,变成了对这个世界的无限向往。曾几何时,她就是自己生命中的最美的光线和风景,又不知是不是那一日的背离,两人彼此越走越远,就算住在一起,心也再也没办法靠近了。

      卫栖觉得非常心酸,原来过了这么久,真的找了别人,开始了新生活,勇敢地再去爱了。还是无法完全把前任完全从自己心头抹杀掉。我哪里爱的理智了?我为什么一直都在装作无辜、粉饰太平?

      失败,好彻底的失败。藕断丝连是残忍的、余情未了对谁都是不公平。尤其是无辜的高启岚。可是盏秋,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柜?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会什么都为你去做的。你为什么这样愚弄我?

      哪怕,就算,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深沉,我也不在乎。

      可为什么,连这样一小步都不愿意为我争取呢?到底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两家人是世交,你怕给家族丢脸吗?

      盏秋,谁在乎啊……谁真真正正在乎过我们的感受?谁不是看了我们的势力才贴过来的?

      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心里住着你,却又和启岚牵手在一起。启岚她也是真心的,我是不是活该今晚被卡在实验室里,真是老天也看我不顺眼了。

      直到此刻,卫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从旋宫餐厅说分手的那一日起,心底里曾经有多爱,就有多恨一并长了出来。原来,爱与恨,竟然是同源的一家人!

      最后,胸前的痛楚逐渐消失了,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黑暗对她的不断拉扯,并且妥协了那一份力量,卫栖唇齿微启,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盏秋,我好冷……」

      她终于还是示弱了,造化弄人,她示弱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一直期待、等待这一刻的高启岚,而是她的前女友——时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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