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噬魂》镂心骨

4、第 4 章

　　临崖而立，红衣白发的他当得起这绝世孤独。

　　那柄透明的剑，那柄染血后就红透如蔷薇的剑，系在他腰畔，血红的蔷薇剑鞘已不在。

　　只有这样多情的剑才足以配的起这样无情的人。

　　只有这样多情的人才会拥有这样无情的剑。

　　无情有情多情薄情，只要足够庄严和美丽，即使是死，也是足够满意的。

　　狂歌当哭，狂笑而亡。

　　一个人发狂的时候便是他什么都失去的时候。

　　蔷薇刺，明月心。他都失去了。

　　明月本来是无心的，一旦有心，便不是明月心，便得死。

　　蔷薇有刺，一旦卸下利刺就会被人所伤，也得死。

　　明月心死，燕南飞也从未想活。

　　所以他独立崖边。

　　红衣白发，魅影人魔。

　　他为杀公子羽已然成魔。

　　他为杀作恶多端势力滔天的公子羽甘愿成为更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人人得而诛之，却并非人人都有能力诛杀燕南飞，毕竟他已成魔。

　　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还有一个不想杀他的傅红雪。

　　白发红装。燕南飞随手将蔷薇剑甩出。那利剑悲鸣一声刺进岩壁半尺。

　　九丈崖离开公子羽的九丈山庄不远，这里的巨石极为坚硬，如刀刻斧劈般直下地府，其间一道断崖不知深约几许，坠下去便是万劫不复、立时殒命。

　　他一步步走向断崖。

　　脚下翻腾的雾气像是温软的棉絮，一如棉絮般不能托付哪怕一点重量。

　　西边的落日，看起来也要穿透云霭，落下了。

　　------------------------------------------------------------------------------

　　黄昏夕照，蓝袍玉冠的俊秀道者御剑而行，仙风道骨，身形清矍。细看之下白眉微颦、白睫唿扇，白发随风，额间仙印赫然。

　　容貌昳丽的红衣女侍腾翔飞升紧跟在侧，“主人，涵素真人提前下山，御剑直往东去……如此行色匆匆，我们怕是追赶不及。”

　　“他卸任时为巩固天墉结界又耗损了一次修为，”紫胤真人眉头皱的更深一点，“若不赶在渡劫之前找到他……”

　　“涵素真人历时百年终得仙缘，本是好事，但是成仙必要历经三劫，他未曾受过，难免令人担心了。”红玉忧心道，“也不知他为何选择要走？”

　　紫胤真人淡淡看她一眼，神色寂然——犹记的涵素额间多出那枚羽翼状的仙印，便是第一个来找他寻个商量，可是……

　　御剑眨眼已到焦明山九丈崖，崖间刺目的那个坠落红影蓦然闯入疾行二人的视线。

　　“哎！你这人！”红玉古道热肠，来不及细想便迅速飞身上去一把揽住急坠的人形，“干什么要跳崖？！”

　　燕南飞本来闭上眼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谁知突然被人拉住，缓了下坠的势头，不由睁开眼。揽着自己的是一个美丽女子，一身瑰红衣裙，衬得她肤若白雪，明明如玉，“我这是死了吗？怎会见到仙子……不，你应该是妖精……”

　　“胡说什——涵素真人？！”红玉怒瞪此人却在看清他面孔的时候目瞪口呆。

　　紫胤闻言赶上前，乍看之下这跳崖的人和涵素长得一模一样，一样的白发，除了黑眉间并无仙印。
　　“他不是。”紫胤一眼分辨，目光触及那人满头白发，突然一滞，缓缓道，“不过和涵素如此相像也是有些缘分。既然你已救他，我们先上崖看看，再作打算。”

　　燕南飞听着两人对话，忍不住道，“两位……在下一心求死，何必救我。”

　　“救都已经救了，等我们离开你再死一次也不迟。”红玉脚下登云，揽着燕南飞跟随紫胤飞身跃上九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