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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最好的爱情(2) ...

  •   这话说得玄乎其玄,愣是把赵观听出了冷战,呸呸,子不语、不语怪力乱神!但他的同事们显然没什么反应,由着那桌人越说越兴奋,话题走向越来越奇诡……

      等自觉准备挪脚的时候,赵观看着早就绝尘而去的几个人,抬脚就跑,“等等我!”

      “小南山西面山脚,永泰河上游,莲花井,江阳大厦天台,钟楼……真的哎,全都对上号了。”师郝杰以一种十分天真无邪的语气惊叹了一句,一边好奇地问何以清,“哎汉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那什么镇龙图拿过来?”

      何以清做无视状,径自扭过头,于是师郝杰期待的目光就落在了董少年身上,董起阴险一笑,“不要问我,有本事去问老大。”

      师郝杰摊开手无辜道,“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赵观跑了一路,脚没刹住生生停在陆筝前面,然后师郝杰和董起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老大,我、我要了那个大哥的联系方式,明天我去问他借那张图吧。”

      “联系方式?”像是觉得有些费解,陆筝停下来,“要做什么不用问我。”

      赵观先是一惊,继而一喜,余光瞄到自己的衬衫皱巴巴的领子,觉得在警花面前衣冠不整真是太不自在了,干干地笑了笑,忍不住就用手捋了捋,“我知道了,谢谢老大!”

      陆筝难以理解这人为什么笑得像白痴,清浅的眼底毫无波动,皱眉道,“要是我觉得你没用就会让你滚蛋,所以你不用道谢。”

      晴!天!霹!雳!
      阿姨你不是说这是铁饭碗丢不掉的吗,你骗人!赵观简直就想当场捂脸泪奔,但警花的气势太迫人,他只得弱弱地、细细地应了一声哦。

      天哪我的上司不喜欢我怎么办,怎,么,办?!

      未成年的董起觉得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你让老大觉得你有用就行了,”他看赵观一脸沮丧,又联想到之前赵观殷勤又不怕死的行为,惊异道,“你在讨好老大,你,想和老大打好关系?”

      赵观捣着脸没否认,每一步都走得心力憔悴。

      师郝杰以一个法医的专业敏感性判断道,“哎呦别做梦啦。”

      正直又热血的赵观想要反驳,一时又找不出论据,只好决心以瞪眼神技让师郝杰不要再打击人,结果就眼瞎地看着郝娘托着腮,一脸如梦似幻如痴如狂的陶醉样儿,“人家刚进队的时候看到陆筝也小鹿乱撞,这眼睛、皮肤、骨架……”他有些可惜道,“镜花水月,都是梦啊。”

      忍无可忍的何以清直接一巴掌糊在师郝杰后脑勺上,“闭嘴!”

      站在笑得十分开心的董起旁边,赵观再一次重申,我的同事们都好可怕。

      *
      郑辛奇扛着一箱相关资料从档案室回来,他时间卡得刚好,推开办公间门的时候董起正好也连上移动设备和投影仪,小个子少年不住抱怨,“启动时间这么久,他们难道从来不维修吗?”

      郑辛奇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来,调侃道,“你可以送他们一个。”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案子。”话虽然是这么说的,陆筝却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等屏幕上的图片亮起来,他直接就道,“赵观,案情介绍你来说。”

      被这么禁欲的漂亮眼珠子盯着,赵观有点坐立难安,郑副队非常有良心地做了几个口型,看上去像是在提醒他“简洁、有效”,赵观深深吸口气,走到显示屏旁边,从左起的第一张受害人照片开始讲——

      “截止目前有五名受害者,都是女性,年龄14岁到16岁之间。王茉琳,14岁,去年7月5日被攀爬小南山的登山客发现;李念,15岁,去年12月3日被发现浮尸于永泰河上游;邵程程,14岁,今年1月19日被早锻炼的路人发现于莲花井?哦,莲花井是江阳的一处地标,以前是一口古井,现在已经被护栏围起来,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在,在围栏里,井口边;今年1月27日,庄晓悠,16岁,在江阳大厦的顶楼天台被发现;最后是钟楼,同样是地标式古建筑,今年的3月1日,被找到的是15岁的唐以白。”

      配着图片赵观愈发觉得这些令人发指,“王茉琳和邵程程是初二学生,李念读初三,唐以白和庄晓悠念高一。三个初中女生学区不同,互相不认识,社会关系没有交叉,两个高中生也不在一个高中读书,哦,她们曾经是小学校友,但不同班接触很少,同样,家庭、社会关系没有交叉。另外她们被情杀或者仇杀的可能性基本被本地公安排除。”顿了顿,赵观扛住来自于警花的目光压力继续道,“除了李念是溺水身亡,其他几个被害人身上都有数道甚至数十道捅伤,死于失血过多。尸体被发现时间距离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死亡时间和被害人最后露面的时间相距有长有短,李念和唐以白都是次日被发现,其他人三到五日不等。

      陆筝静静听着,既不发问也不反驳,警花这样高冷赵观就格外没底气,好在何以清在听完以后接话道,“江阳有五个行政区,八百八十七万人口,为什么你认为是连环案件?”

      何以清的问句里多出来的一个“你”字,问题就显得意味深长。因为第二个被发现的受害人李念是溺死的,身上没有致命捅伤,而其他受害人的伤口凌乱,根据伤口显示造成伤害的锐器也有所不同,没有固定模式,所以本地公安一开始持无关案件态度,只是死者人数增多以后,舆论导向,上层施压,公众人心惶惶,所以不得已以连环案件并案侦查。

      静默氛围里董起好不容易找到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丁点的事情,所以他也饶有兴趣地盯着赵观。

      师郝杰在看尸检报告,“五名被害人有两人处*女*膜破裂(陈旧性),三人完好,有挣扎伤痕,未提取体*液证据,均无明显性侵犯痕迹,”他合上报告,“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啊。”

      这种被一屋子可怕的同事同时盯着看的感觉实在太鬼畜,赵观吞了口唾沫,陆筝看了眼时间,毫不怜悯道,“现在十一点三十六,不管几点结束明天都是八点集合。”

      “嗷,我要睡美容觉的,”师郝杰不满道,所以他恐怖地瞪向赵观,后者打了个激灵,哆嗦着喊了董起,“你能帮忙把这几张照片的手臂放大吗?左臂右臂都要,然后是腰部。”

      “使唤我就要请明天早饭哦。”董起觉得可以趁机享受一把提点新人的瘾,“我要豆浆和十个小笼包。”

      陆筝启唇,“十一点三十八。”

      赵观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警花,就着屏幕解释道,“我觉得,嗯,她们的手上和身体上除了挣扎的淤痕和创口较深的捅伤外,还有一些伤口很浅,有浅的也有深的,甚至,”他指到李念那张,“虽然这个女孩的没有明显捅伤,但是手腕也有伤痕,一开始她被怀疑是自杀也是因为——这几处小伤口看上去像割腕,对不对?如果用她手上的伤口比对其他人身上的,像这个,这个,这些,很类似,但和其他伤痕在一起容易被,被忽略,就是这样,所以我认为这些是试探伤,和致命伤不一样,是她们自己刺的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犹豫不决时刺的。”

      师郝杰点头同意,“看上去是试探伤。”

      有师法医发话赵观也放心了一点,他关于图片的部分已经说完,就走回座位上坐好,正对着陆筝说,“如果都有试探伤,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都没有性侵痕迹,而且抛尸现场和案发地点不同,大半年内发生五起,如果不是同案犯,我想概率应该很低吧,是吗?”他挠挠后脑勺没压平的乱毛,两眼亮晶晶地望向警花,真是心里欢呼雀跃想要为说话不打结点赞,“而且那个镇龙图,其实我还蛮信的。”

      本来以为肯定要被警花训一顿,结果陆筝虽然从头到尾散发着低气压,但确实一直沉默地在听,末了,他身体向前倾,手肘支在桌案上,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但这只是看上去,毕竟这人在玻璃桌板上的敲打的指尖实在让人难以忽略,每一声的长短和间距一模一样,太魔性了。

      “还可以。”陆筝背后就是发青的尸体照片,而那双极其漂亮的浅琥珀色瞳仁看着赵观,也跟看着具死尸没什么两样,“你为什么避开监控录像?我有传给你,哦,你不喜欢监控设备。”完全不需要赵观回答,陆筝偏薄的唇瓣兀自张张合合,灯光下尤其艳丽,“和之前的工作有关?哦,有关,心里阴影,因为有人出事了?别的人,还是你自己?”

      这是什么,读心术?!赵观刷地白了脸,警花就不能好好地做朵花吗,这种面无表情的咄咄逼人和好恐怖,他缩起脖子,“我很抱歉……可是……我,我觉得这之间没有关系。”

      浅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来,“有没有关系我没兴趣。”
      赵观大舒一口气的同时简直想掀桌,没兴趣你还问那么多,警花你强迫症啊!

      “呵呵呵,我来讲一下抛尸地点好了。”郑辛奇打了个哈哈,问题的根源就是岑晓霜和邱鹤年联手阴了老大,谁让这小子的档案不清不楚,这样的新人最麻烦了……郑辛奇瞅瞅犹如风中落叶一样的赵观,觉得他应该自认倒霉。

      “那个镇龙图本地的警察叔叔已经查过了,江阳市总面积15783平方千米,山地丘陵占63.3%平原占28.7%,各类水体8%,如果根据那张图等比例到江阳市地图,很不幸,这条‘龙’占地4420平方千米,而且除了永泰河的弃尸地点勉强占据龙头,其余位置分散在三个区,根据风水师的说法,没有明显的标记意义。”

      师郝杰趴在桌上,桃花眼萎靡不振,撅起嘴道,“哎呦真讨厌,此路不通。”
      何以清并非完全认同这个说法,“因为有本地的和外地的游客,几处抛尸地点的单日人流量都超过平均数值。”

      “是哦,就算江阳大厦不是游览景点,但是天台,”董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人很希望尸体被发现,或者这几个地方对他有特殊意义,可能是观光客?”他并不确定,不太高兴地说,“信息还是太少了。”

      “他是不是在纪念什么?”赵观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自然而然就想到,“就是出去玩一般都会带走纪念品,或者留下点东西,像是‘XX到此一游’什么的。”

      赵观为自己的想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陆筝偏过头。
      “诶?”好像警花的关注点和他永远不在一个平面上,赵观愣了愣,“大量的捅伤代表凶手很有攻击性,应该是个男人吧。”

      陆筝站起来,绕过半个圆桌走到赵观身边,他俯下身,几乎给人瞳仁倒竖的错觉感,而后就是快要被贴在赵观眼珠子上的平板显示屏,“这是莲花井的监控录像,只有这一个有效。”

      时间显示是凌晨02:11,屏幕定格在一个低着头的背影,有带着帽子,黑色衣服,没有花纹,看不出logo,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从背影上看,这人身材比较纤细。

      因为画面质量不好,颜色偏绿,赵观的脸色也快看绿了,他嘴唇咬得死紧,整个人紧绷得像张弓,听见陆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性别不详,可能是男人,女人,或者,少年。”

      “预测下一次作案时间,不详。”
      “可以搬运尸体,有运输工具,轿车,货车?运输工具可以避开行人和监控设备,还不算很笨。”
      “有一人溺死,是特例,改变模式是因为中途发生意外,或者,凶手不会游泳?”陆筝轻飘飘地说道,“还是不详。”

      赵观缓缓松开齿列,他出了一身冷汗,一半是因为监控录像,一半是因为陆筝言行带给他的违和与不适应,这人真的不大像个真人,现在他有以后走路避开警花的觉悟了。

      “反正今天也查不到什么了,回去休息呗~”郑辛奇打了个哈欠,就当没看见赵观那副不知所谓的绵羊样儿,他手上有三张房卡,先问了师郝杰,“郝娘,你今晚住哪?”

      “验尸房啊。”师郝杰继续趴在桌上,“听说他们有隔间,人家要先睡一觉。”

      郑辛奇抛了张房卡到何以清手上,转而对董起荡漾地笑了笑,“那以清只能自己睡了,小起起,我们走呗。”
      “走!”董起从椅子上跳下来,突然觉得有点不放心,“哦对了,赵观,别忘了我的豆浆和十个小笼包。”

      “那我呢?”赵观显然觉得早饭不是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一张两张房卡,那不是还剩一个房间吗?

      郑辛奇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他,“卧槽赵观你觉得你和以清睡一个房间合适吗?”
      “男女授受不亲啦。”师郝杰义正言辞。当然也完全没人想告诉赵观之前都是郝娘和何以清安排在一个房间,董起和郑辛奇安排在一个房间,陆筝自己住一个房间。

      赵观头皮发麻地转向最后剩下的那个人,陆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慢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经过一个晚上赵观已经深刻认识到警花只可远观的道理,但要说“不”?算了,还是借他一百个胆子吧。

      没多久低着头像小鸡啄米的菜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先是一个不知道怎么打出来的表情符号,然后是“我是董起。”

      第二句说,“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醒,知道了没?”

      第三句说,“哼哼,别忘了早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最好的爱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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