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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二章 袭来 ...


  •   FLAG我已经帮你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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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床上坐起来,迷茫地看了一下周围的房间。头发太乱了,全都罩在脸边……我大概脸色很差吧,有点惊慌。芹生不在我旁边,是已经去工作还是昨天晚上根本没回来呢。我捂住脸坐了一会儿,觉得心神还没静下来。

      五天了,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

      从赏花会回来以后一直在做一个梦,梦见夜里被关在一个没有光的大宅子,四周都是树林,院子里面开着奇怪的没有叶子的红花,还有一些灯笼似的灌木,成了黯淡的光源。宅子里面阴森森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一样,像是家纹一样的纹路刻在墙上,是类似故事里般若或修罗的青面獠牙的恶鬼。然后我被追赶……只是觉得绝对不能被抓到,甚至不敢回头去看是谁在抓我,阴气一直逼在我的身后,就这样在这栋鬼气森森大得吓人的宅子里,整整逃了一夜。

      简直就是恐怖游戏啊,而且还是第一人称式的,我最讨厌的那种。

      芹生也变得忙起来了,最近也蛮乱的……好像是出现了一个什么怪盗,偷完东西会留下名片把警【和谐哟】察叔叔们耍得团团转。新闻不肯报道更进一步的内容,我只是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啊”,同样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对方是个爱丽丝,而芹生又出手了,可能很快就会落网了吧,那时候的我还很天真。银发红瞳的小姑娘依旧日夜蹦跶,因为实在被刷得难受,我去稍微了解了她的个人资料,果然幽樱殇雪不过是个艺名,但她本名比艺名还屌,是个洋名,把一系列的中间名全部去掉好像是叫“玛利亚提庇斯”,有日本名字,但属于保密系列。因为她长得和SD娃娃一样漂亮没有很明显的人种特征,我都没发现原来她不是日本人,她的家人也全都保密,神秘到不行……至今没人见过她父母亲戚,只有一群保镖和经纪人。

      所谓新闻就是告诉你很多你根本闹不懂的事情。

      “奈良小姐!咦……脸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吗?”野蔷薇抱着我给她做的小熊,最近看她天天拿着跑,她很喜欢所以我也很欣慰。我坐在危险能力系的沙发上有点昏昏欲睡,被小公主这么一叫我才回过神来。我摸摸她的头……哎,这张小脸,多治愈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最近要有事。”

      “有事?你又不是预言的爱丽丝。”琉一反坐在椅子上看我,八云在训练蚂蚁排阵型……其实他们也只有我在这里的时候能闲下来。芹生是行动派,对孩子们来说又强得没天理,不大讲课,大多数时候直接动手,有关理论的书占满了教室的整整一面墙,他们要自己去看,每堂课都会针对性地直接实践性考些上面的内容,如果不做好准备会在芹生手下被修理得很惨——可恨的是芹生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每一本书他都能背,所以他们出了什么错马上就会被发现……虽然不是字字相同,大致意思不差,毕竟不是什么文学抽象的东西,细节不要马虎基本都能明白。我这种笨蛋除外。

      “最近我总是做噩梦,眼皮还一直在跳。”我捏了捏鼻梁,琉一一脸不屑。

      “所以呢?你不是那么信什么那只眼跳就会有灾有财之类的事吧。”迷信,我从他的脸上读出来了他的意思,不愧是芹生的学生,都是科学党。

      我幽幽地说:“……上次跳这么厉害是在我嫁给芹生前不久。”

      “……”

      “……”

      “……你要不找个会占卜的问问?”他充满同情地瞄了我一眼,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更糟的呢?虽然现在的情况确实也不是很糟,总不会让我再嫁给芹生一遍吧……恩,在现在的我看来还是件挺幸福的事情。我觉得我眼皮跳都很准的,芹生虽然给我惹了不少麻烦让我吃了不少苦(灾),但确实很有钱(财)衣食无忧,现在基本是属于家庭美满,这次也可以化险为夷的吧。

      “呜呜呜呜……”一阵软绵绵的哭声把我从思考中拉回来,这么软妹子的声音只有可能是我家小公主啊!怎么了?

      “你……你别哭啊!还给你就是了嘛!”飒一看野蔷薇哭了,手忙脚乱地把泰迪熊塞进野蔷薇的怀里,“不要哭!诶呀……女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别哭了啊啊啊啊啊!”

      他一看我过来了,都吓傻了……怎么了,我也不是那么恐怖嘛。

      “松平飒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呀?”我蹲下,一脸慈爱。飒知道我一向最不喜欢有人惹哭野蔷薇,同样也不喜欢有人惹哭他。不过比起野蔷薇,这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高多了。野蔷薇抱着泰迪熊,大眼睛里像个开关被打开了一样一直溢水,我只好替她不断擦,“啊啊不要哭了……多可爱的脸啊……”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熊……谁知道她会突然间哭出来。”飒别开眼,嫌弃似的离野蔷薇远了点。野蔷薇抱着小熊,哭的声音不大,就是眼泪一直流像小溪一样。我仔细看看,发现那只熊两只手耷拉下来……一副“万事休矣”的样子。

      “不行哟野蔷薇,女孩子要坚强点,不能再这样爱哭了,我会帮你修好的。”我摸摸野蔷薇柔软的发,转过去看着一脸别扭的飒,“哎……你这孩子,男孩子应该保护女孩子才对,要温柔一点大度一点,那样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啊。”

      飒不服气:“Persona对你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大度,你不照样被吃得死死的。”

      ……现在日本的教育都怎么了?!我回头去看琉一,琉一撇过脸对墙上的书吹口哨,八云已经成功让蚂蚁摆出了一个“蜜”字。所以说……家教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大多数都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我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不知不觉孩子们也长到不讨人喜欢的年纪了。

      “飒,你和芹生不一样。”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芹生还找得到我,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既耐虐(cao)又喜欢被虐的傻瓜。”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好了啦,快点和好吧……回头我再给你做一个不就成了,噗……为了个玩具熊,你这孩子真可爱。”

      “谁……谁要那么丑的熊啊!”

      “不要说丑啊!你正眼看它其实是很有萌点的!”

      “对啊,小弘(野蔷薇给熊起的名字)一点都不丑!”

      “眼睛不是做歪了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放在床头会做噩梦的!”

      “你这孩子稍微留点口德啊……啊啊小野蔷薇我会帮你改成可爱又温柔的熊先生的不要哭丧着脸啦~”

      ——如果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我就应该更珍惜这段日子才对。

      ——或者,根本就不要和所爱的人们相遇,那就好了。

      “果然当初做的时候这里脱线了一点啊……不过这次知道了。”我对着一脸没精神的小弘,旁边的多轨全程围观它的同类被各种缝缝补补,光鲜亮丽的表面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多轨是名门出生,而小弘是我的第一作,之间的差别即便是外行人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捏了捏多轨的头:“不要欺负小孩子呀,你年龄可比我都大了不少。”

      反正我是家庭主妇,平时也没什么特别要干的事情,飒的那只熊要用什么毛色好呢……深棕色、奶白色、金黄色……柔软一点的颜色会比较好吗?真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温柔的孩子啊,毕竟他不像芹生能找到一个死不掉的还不追着要医疗费的老婆。我提针的手顿了顿,眼前有些花……真奇怪,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发烧感冒的次数也有点频繁,什么时候抵抗力变得这么弱了。

      稍微休息下……我把小熊放在桌上,然后靠在沙发上,身体比我想得要疲倦,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如说……是被拖进去的。

      黑色的,寂静的夜晚。

      我站在大宅的门前,想着“诶呀怎么又来了”,我拉了拉用鬼面做把手的围墙大门,依旧是锁着的,“如同和空间固定住了一样纹丝不动”(尸体派对梗)的感觉。我回身继续审视这座大宅,恩……确实是有种幸子小姐住在里面的感觉。这栋屋子只要能长植物的地方都能看见或多或少的一种花,我总觉得很眼熟,红色,没有叶子,只有直挺挺的花梗,有点像是菊花,但没有那么繁复华贵。好看是挺好看的,我笑笑,有点像芹生,直挺挺、干干净净,而且挺好看,连红得很妖这点都有些像。

      梦中我总是比较清醒,而醒过来却只能记得那些慌慌张张跑路的片段,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记得特别牢吧。传统的日式大宅,不脱鞋进去大概会被骂……虽然,我觉得这栋宅子里应该也没有活人会来骂我,往常做梦我也都是赤脚穿着睡衣跑,现在比较好,穿了双袜子。风很轻地吹,让花朵晃了几次,一阵莫名的寒气逼来,我已经做好起跑姿势了。来吧不就是跑吗,谁怕谁啊。

      不过这不是短跑而是马拉松中间夹杂点捉迷藏,累了我可以在某个屏风后面试着躲躲,但只能躲一会儿。那种冷气就像有生命一样跟在我的后面,一开始还比较慢,我往暖和点的地方走走就成,到后来风大了,吹得树都猎猎作响,我就要开始跑了……什么时候最带感?那些灌木上灯笼一样的东西全亮起来的时候最带感!冷气像冰扎着背一样,我估计后面那些莫名追着我的东西已经实体化了,但我实在是没有一点空闲往后面看。不过那一般是后半夜,最后冲刺了。

      今天,比较特别。

      因为还没等我活动一下身骨开始慢跑,整个院子的灌木全亮了。

      我忧郁……一上来就这么恨,没有史莱姆级别的渣子你让勇者怎么升级打魔王?跑吧,别想这么多。我拉开宅子玄关处的拉门,腾腾腾腾地就跑了起来,传统的日式宅邸采光似乎都不大好,阴阴暗暗的,幸好之前几个夜晚我地形都摸了个透……我都跑了五个整晚了!虽说每次都从头跑起也没来得及全跑完,但一开始的路还是记得的。明明是在宅子里面,还是有阴森森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呼”地吹着。我觉得……这应该不是风吧。

      “第六晚了……”

      今天真的很特别!我居然听见了人声!但还是混杂在风声里,本能则告诉我对方来者不善。我迈开了脚步往前再跑多了一点,大概后面追着我的东西也需要热身,虽然院子里灯笼全亮了,一瞬间跟路边灯一样,但他们的速度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快,所以我有时间回头看那么一眼。

      我后悔了。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我差点腿软下来再也跑不动,没瘫软下来我已经很给面子了。

      卧!槽!后面这一堆连滚带爬的奇葩玩意儿是个啥囧!一坨一坨的老爷爷老奶奶小孩子大家都是半透明状的灵体似乎被黏在了一起揉成一团,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各种凶残的东西挥舞来挥舞去有的时候还误伤到!说的就是你!那个娃娃只有头变大了感觉好恶心啊囧!原来我玩了这么久不但是逃亡游戏还是鬼屋大逃亡!而且周围还阴风怒号的那些风声原来是这些人怨念的惨叫又加上灵体特有的回声才变出来的……好恶心,我还是趁他们没完成“合体”或者“分解”之前跑路吧。

      “不要走!”

      不准对我尔康手!我说了好恶心啊!

      “都第六晚了!”

      “要是今天……”

      “大小姐就……”

      我没听见,我跑掉了。我拉开一扇拉门,气喘吁吁,差点没了气不知道是因为被吓的还是自己跑的。我往里面走了点想找个地方躲躲,正好有个屏风我就滑了进去。这样……应该就稍微安全一点了吧……我坐下来,要不要这样……芹生这两天忙得很没空折腾我我也不能闲着,梦里还得被鬼追。

      啊咧?为啥我会知道这是梦来着?

      “在——哪——里——啊——”幽灵特有的怨念体徘徊在屋子里,我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自己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抓到,至于为什么我也没有心情去管,要我出去和这些幽灵谈判还不如一刀砍死我算了,当然,那也要我死的了才行。我得回家才行,但大门口是关着的……还是只能一路逃到天亮吗?可是一上来就这个强度,之后他们完成“合体”或者“分解”应该会更加纠缠不休,绝对赢不了。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等房间里的阴气明显下去了点,没那么冷了……也没幽灵阴风吹来吹去的声音,才敢爬出来,脚踩在榻榻米上再怎么轻也有“咚咚”的声音,我刚出房门就觉得气息又冷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右肩就感到一阵剧透让我几乎惨叫出来。痛?我看着右肩血肉模糊几乎被砍掉整个右臂的伤势……这个,照理说是梦吧?眼前拿柴刀……怎么又是你……的高大男子带着一张般若的面具,穿着像是阴阳师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是风在叫还是他在叫,有一次举起了凶器朝我砍来……这次是腿。

      幸亏被芹生抽惯了,这方面反应快了不少……毕竟他那刀法和芹生说也不说直接来一下不见人影的速度根本不能比,我闪过这一击在走廊上滚了一下狼狈地一颠一颠站起来继续跑,不妙的是我几乎断掉的右臂一直在流血,我大概是找不到地方躲了,只能一直逃。

      快结束吧,这该死的夜晚快结束吧。我无比想念老公那张本来就长得特别顺心的脸……但如果让他一起和我沦落到这地方还是算了。

      “抓住她!”身后拿刀的家伙发出洪钟般的声音,四周清晰地传来了冰冷的阴气,都在朝我这里聚集,约莫是寻着我的血迹来的。我已经跑到了长廊上,旁边就是院子,已经被灯笼照得半亮,那些红色的花摇曳着竟然也发出了微弱的光,耳边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声音,我身体反射性地一闪,跌倒在地,而一支箭正插在我一旁的墙上。我倒在地上,右臂痛得要命,但其实我觉得如果右臂真被砍成这样,那是更加痛的,痛到我几乎抬不起身或者直接痛哭流涕。

      来不及了,那些已经有了形状的阴灵都聚集到了我的身边而把我团团包围,他们收起了武器,本意并不想要我受伤的样子……是我太不乖了到处乱跑他们怎么也抓不到才出此下策的无奈样让我很想念段经文或者福音把他们全超度了——很遗憾我并没有那么屌。

      “抓——到——了——”他们慢腾腾幽幽却又紧密地涌过来,半透明珍珠白的手正要碰到我,我下意识抬起手想要保护自己。

      绝对不能被抓到。

      绝对不能被碰到。

      绝对不可以……!

      “唔……呜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惨叫声一片,我抬起头睁开眼,发现原本涌过来的幽灵都像是被什么灼烧了一样在地上打滚。我不明觉厉,看了看抬起来的自己的双手……上面弥漫了一层黑斑,是死亡刻印的黑斑,它们不断从我的手臂血肉中散发出去缠绕住那些幽灵,使它们发出了更为凄厉的惨叫。原来芹生说这种东西怕他真的不是在蒙我啊……最终还是只有老公最疼我嘛!我站起来,有点小感动但现在不是这个时候,我得赶紧逃才行。

      “是死亡刻印啊。”和幽灵带着特殊回声的声音不同,很普通的清丽的女声,“真是意料之外。”

      谁?我来不及去看,一股力量开始拖着我,撕扯着……我看不见,但应该不是幽灵,因为……有点温暖。意识变得朦胧起来了,最后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动,我的脸贴着地面,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女人缓缓靠近,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好像有点胖……身形有点宽,只听见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总觉得……很熟悉。

      ——算了……夜还长得很。

      “……奈良静。”

      我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右臂那里有点痛,是芹生抓着我的手臂在摇我,我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都是汗。我大概被惊吓得太厉害,手脚发凉,连芹生原本就低温的手抓着我我都觉得暖和。

      “芹……生?”我看着他的脸,大概是刚回来吧,大衣挂在沙发的靠背上。我睁大了眼睛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眼睛就热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好害怕……好害怕……好像差点就回不来了的感觉。我抱住他的脖子就开始哭,就像是一个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里人的死小孩,口齿不清地开始哭诉,“额好害怕啊啊啊啊啊( TДT)嘤嘤嘤嘤……噗。”

      被抽了。应该是我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的关系吧……以为他会温柔地抱住我说“好的我在这里不怕不怕”的自己真是蠢哭了。

      我揉揉脑袋,对方甩甩手,我的脑袋是不是越抽越结实了。我用纸巾抹了抹眼泪,擦了擦脸,芹生有点无奈地看着我,最后还是摸了摸我的头以示安慰。我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着看他:“晚饭吃了吗?”

      “没有。”

      “那一起吃吧,我被吓到了,现在好饿。”

      这之间有联系?芹生一叹气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有啊……对奈良静而言除了芹生你以外,食物是最好的慰藉。我嚼着白米饭,填饱肚子的满足感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虽然我会避免在这种时间吃饭(因为会长胖),但今天实在情况特殊。

      “是芹生叫醒我的吗?”普通不是都会无视我然后自己去吃饭洗澡睡觉的吗。

      “……回来看见你从沙发上滚到地上不停乱动,而且还嚷嚷,很吵。”

      对……对不起。我用食指挠挠脸颊:“因为做了个相当可怕的梦……被鬼到处追。”

      “再可怕也是梦。”他有点鄙夷……当年小芹生做噩梦的时候比我吓人多了好吗!那可是拿着枪乱开啊你怎么不说?算了黑历史,他不会承认的,我还是不要作死了。我有点委屈,白米饭好像也不怎么好吃了。确实被一个梦吓成这样是有点丢人,我也不是小芹生那样的小孩子了。头有点晕,右边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酸痛,也不怎么抬得起来。快点睡吧……但愿一个晚上不要做连起来的梦。

      洗完澡我忐忑不安地躺上床,一想到那栋装满了鬼怪的大宅和阴森森的黑和服女人,我紧闭着眼睛,明明身体很累却怎么也不敢睡。那梦里太冷了……我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彻底裹起来,这并不能保护我,我进入到梦里还是只会剩下一套睡衣和光着的脚,有点到极限了……我悲哀地想着,瑟瑟发抖。我的腰被环上了,芹生非常习惯地从后面抱着我,就连他现在都比我暖和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热水的温度还在。我往他怀里缩,他没啥反应,应该是默认了,于是我安心……发现自己把他的被子都抢了,他都没抢回来……心里小感动。

      那一刻我觉得,只要他在……自己就什么都不会怕了……这么学姐的台词有种不祥的感觉。

      “晚安。”

      他没回答我,和往常一样……这样的日子,一定之后也会继续下去。所以别害怕了,奈良静。

      我闭上眼睛,身体靠着后面的温度,渐渐放松了下来。睡吧……想要一次没有梦的睡眠,想要安静的黑暗。

      ——我说了,夜晚,还没结束。对不对?

      “咔。”

      像是木桩打进木板的声音。

      “哒。”

      铁钉一点点敲上,固定住。

      绳子紧绷,窒息般的束缚很难受。我睁开了眼,看见的是将黑夜都遮住的明亮夜樱。

      那樱花的花瓣很奇怪,有点深的粉色,甚至发紫,树冠很大,我似乎是仰躺着的,几乎看不到天。因为在户外,微凉的风吹在我的身上……我的意识还没有清醒,直到脖子上的绳子越勒越紧,令我开始咳嗽。

      “醒了吗?不……应该说是睡了吧。”是我上次醒来时,听见的那个女声。我惊醒过来,确切说是意识在梦中恢复了,转动一下头部,发现手掌被人钉在了一块圆形的贴着很多奇怪符文的木板上,但不痛……也没有流血,只是动不了,除此之外几乎没有感觉,大概脚腕也是这样吧。周围站了很多游荡的阴灵,让我有种躺在餐盘上的感觉。我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是类似于浴衣的一种衣服,更加坚定了我“成为祭品”的猜测。最后还是被抓住了啊……原来我没能逃掉。

      ……她知道我在做梦?还是说……这个梦境就是她做给我的呢?

      那个女子走到我的身边,阴灵们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恭恭敬敬的样子。这就是BOSS了吧……可惜我已经要进入BE了。我看见她的脸……她并不胖,反而很清瘦,似乎营养不太好,脸色极为苍白,头发很长也很直,但飘散在她的脸前,显得很阴森而已。一双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让我想起了她是谁……不就是赏花会上朝我搭话的那个花姬嘛!可她之前不是长这个样的呀?她的腰围很宽,所以第一次只见到她的身影,我会觉得她胖……现在一看,与其说是胖,不如说她好像是……

      “抱歉。”她打断了我的思考,“因为我不想让死亡刻印坏了好事,所以只能像这样把你封印起来。不过那家伙居然会护着其他人,我真的有些吃惊。”

      她阴邪地笑了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看上去有种幸灾乐祸似的高兴……或者只是因为她美得很阴森,所以我错怪她了。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被封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和之前一样,她说着类似道歉的话,却一点歉意我都没感觉到,和芹生有点像……不如说从气质上来讲简直就是女版芹生啊,虽然长得倒是不像。她像上次见面一样,轻轻抚摸我的眼,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她就揉着我的眼皮。“忍(Shinobu),我马上就能去接你回来了。”

      她似乎不是在对我说话,这很怪异,但更怪异的是……即便被这样对待,我却一点对眼前人的仇恨或反感也没有。怎么回事呢?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奈良静。”她松开了自己的手,这次是真的在和我说话了。丝滑的黑发落在我的脸上,我不禁开始想象如果芹生留了这么长的头发,滑在我的皮肤上是不是也这么凉这么舒服。我很冷静,也很害怕,可情绪就是波动不起来。

      那女人微微地笑着,鬼气森森,可从另一个角度看,却让我觉得她此刻高兴得像个孩子。

      “帮我一个忙,去死如何?”

      虽然她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孩子。她将一根手指按在我的太阳穴……失去意识之前,我突然想起这是那次婚礼上被子弹打中的地方。

      我醒了。

      睁开眼睛,阳光照在眼睛里有点疼,看来这次仪式花费了相当多的体力和时间……身后人的气息很稳,应该还在睡。我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怀里出来,坐起身,对方好像很没有防备。我把手伸向他的脖颈,迟疑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做。悄悄地……无声地……从床上动作迅速地爬下来,对方没有被我惊醒。我摸走椅子上的衣服,口袋里还有些钱,但没有车钥匙。我皱了皱眉,现在不是找那种东西的时候……既然没有就算了,只是多花一点时间。

      总而言之快离开这里。

      我把衣服拿到客厅才窸窸窣窣地穿上,应该不会惊动他……希望不会惊动他,身体很迟钝。我伸手去拿桌上的钥匙,但那已经不见了。我心头猛地一紧,马上抱头蹲下,消音器发出不引人注目的声响,桌上的花瓶已经粉碎而地板和墙也多了几个窟窿。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对方斜靠着大门,披了件大衣,一脸悠闲,手里拎着的正是钥匙。

      “你在找这个?”

      “芹生……你,你吓到我了。”我努力牵起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花瓶很贵的……地板和墙修起来也麻烦,把枪收回去好不好,怪吓人的。”

      这家伙……居然毫不留情就开枪了。我往后退了几步,后面是厨房,里面有菜刀,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我笑着,这张脸很习惯这个表情,然后迅速地抓起厨台上摆放整齐地菜刀,等我回过身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对方把我压制在墙上,原本我拿来防卫的刀连同我的手都被扭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而将刀刃压在我的脖子上,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枪。

      “真遗憾。”眼前的男子轻轻叹息,“奈良静的身体不适合做这种事。”

      他嘴角微勾,像是在笑,由于身高和极近的距离而居高临下的眼睛却冰冷刺骨。

      “你找我有事?冰室叶月(Himuro Hazuki)。”

      我抿了抿唇。

      “少自作多情了,Persona。”“我”按住他的手,于是刀刃就在“我”的脖子上切出一道伤口,他却纹丝不动,“我找的,是这个‘素体’。”

      血沾湿了衣领,几乎要割断“我”的喉咙。

      “不要,妨碍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二章 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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