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十五章 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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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能上厕所，就越是紧张得想上厕所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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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的前几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雪，虽说浪漫是很浪漫，但对婚礼的准备还是添加了些阻碍。不过……那似乎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
“吸气。”
“不……不行了……内脏要出来了！”
这种……穿不上裙子的即视感怎么又跑出来了？我会昏过去的好吗在婚礼上！不知为何，我有些后悔答应他们去当个装死的冤大头，奇怪的是比起被尚且不明的手段暗杀掉，这件怎么看都比我的身材小了一号的礼服才是真正让我郁闷的罪魁祸首。而我身后那个化妆师居然毫不怜惜我苍白的脸色，我真的是想抱住她的大腿大喊“臣妾做不到啊！”，不过大概会因为弄脏礼服而被训吧。
好不容易穿上了礼服，我几乎连气都不敢喘。为了节省体力只能坐在一边任由化妆师在我的脸上……准确来说已经是易容成藤原薰的脸上涂涂抹抹。我小心翼翼地瞥眼看了看与这套婚纱配套的长长头纱，瞬间完爆了我的狗眼……真是太闪了，就像一套挂满了钻石的布。虽说我身上这件衣服没有多少配饰但那做工却也相当于钻石一样珍贵了……大概是钻石吧，只要发光的没颜色的石头，在这种场合下应该都是钻石吧。
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
……毕竟听说藤原家是连久远寺都要忌上三分的大家族，想想也不会拿水钻出来，上次他们当家的老头子还跑过来看那对秀恩爱夫妇，再顺便礼节性地给我送花（因为是病人），而小薰是他们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也许在这帮家伙眼里，这身都要算是朴素的吧……而将婚礼的地点放在学园内配置的教堂里，简直就是“形势所迫”。说起来这次婚礼似乎三校长也要来参加，大概我会在台下看到很多熟人吧。
妈蛋这Play好羞耻！
总而言之学园的意思是“这婚礼办得一定要够土豪！来的人一定要够大佬！反正就是要屌要不明觉厉！这样才逼真！”嗯……大概是这个意思。其实我觉得，那个简直可以起名叫“钻石星尘拳”的头纱还是蛮羞耻的，像藤原薰那样有格调的女性大抵是不会选的，她比较适合那种传统的白无垢吧……现在我很好奇到底是谁选了这套婚纱。不知不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双充满嘲讽和恶意的蓝眼睛……我觉得佐伯秋濑一定是把对芹生的不爽都发泄到我身上来了呀肿么办，我不想扯进男人的战争好麻烦像小孩子一样变得成熟一点不行吗。
“哈——”我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我一个人在准备间里沉思的时间了，化妆师已经出去准备婚礼的其他事宜，所以我现在……大概很闲。我开始悄悄地撕捧花上的花瓣：“嗯……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捧花上花的数量都是规定好的，你要是随便弄坏了会惹麻烦的吧。”我全身一紧张，回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容清秀但没什么特点的脸……那个男子看我的眼神倒是让我有些熟悉。我第一反应是“呀达（太好了）！杀手先生你这么快来了可以免去后面一大堆羞耻Play了！”……接着发现这人看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眼熟，而且对方迟迟没有动手，这说明……这家伙大概是熟人。
“什么呀……不是啊。”我一脸失望地转过去，但还是乖乖地把捧花放在了一边，“新娘现在正在婚前恐惧症中，异性请出门左拐谢谢。”
“你在期待什么吗？”
“我在期待有个白马王子把我接出大魔王的城堡，然后带我浪迹天涯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大团圆结局。好了故事听完了你出去行不行……”我觉得我应该表现得任性一点，虽然说这样有点破坏小薰的形象，但是……嗯，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的。毕竟我待会儿要帮她喝毒药挨枪子挨刀子等等等等现在还不知道……她会原谅我的吧。
“……你刚才在做花占卜？占卜什么？”
死缠烂打……不会是小薰的追求者什么的吧……拜托一个杀手已经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个跟踪狂，这结婚现场也太屌了吧……学园你们现在满意了？
……如果我拖他一会儿，会有人来的吧。我刚要说些什么来引开他的注意，来人就把我一边的捧花拿去，抽出刚才被我蹂躏了一半的那枝玫瑰。我撇撇嘴……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和我说会惹上麻烦的来着。对方的黑眼珠朝下望了坐在椅子上的我一眼，我全身就顿时熟悉地一寒……看着他纤白的手指转动着花梗，咽了咽口水。
“芹生，小心扎到手。”
“回答问题。”
看着总算认真易容了一下的老公，我真是有种想抱上去的感觉。甚至想要和一般小媳妇那样抱怨“老公我跟你说刚才有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变态啊使劲勒我的腰啊在我的脸上涂奇怪的东西啊”等等等等……不过我还不想让这婚礼这么快见血……见我以外的血，所以还是算了。问道花占卜，其实我只是这么一想而已……毕竟如果让他知道我没事就想想他，那绝对很糟糕。
“就是想试试看……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我很淡定……必须淡定啊不然脸上的粉就掉下来了！他眯起了眼睛，我不知道是我又哪里让他不爽了……话说芹生都这时候了你别来捣乱，又把我吓得一身冷汗。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的脸，我觉得我真的要流汗了，所以叹气，“芹生……我有点紧张，你有事？”
“没有，只是做一个表面上的保镖。”
“……也就是说你待会儿就看着我被杀？”
“嗯。”
我抽抽嘴角：“话说，你觉得那个所谓的杀手一定会来吗？”为什么学园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芹生翻看着梳妆台上的一个个香水瓶，似乎很嫌弃。他将头纱拿起来，挑挑眉，扔到一边，然后靠在梳妆台旁边的墙上，手里把玩着那朵可怜的玫瑰：“当然会，对方似乎对新娘子有情结。不然就不会把掳走的藤原薰打扮成那样。”
那样……哦，那样。我想起第一次看见那个在雪地里奔跑的新娘子，BGM是非常应景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突然发现那已经是十多天以前的事情了，据说人年纪越大时间过得越快，而我才21，大概是和芹生在一起太久精神上沧桑了不少吧。可是，就这个？就这个理由？我觉得不靠谱，在婚礼上找场子的理由有很多啊，比如说看新娘或者新郎其中一个不爽，又或者正相反。比如说芹生，如果无视掉你的懒惰和怕麻烦以及一本正经，为了那句“你没长高”给佐伯秋濑造点麻烦我觉得你是相当有可能的啊！
不过……没有了懒惰怕麻烦和一本正经那就不是芹生了。
“无论怎么说，藤原薰的出逃成功对对方而言都是意料之外。首先没有料到藤原薰能够凭一己之力逃出来，其次……就是没预料到还有个送死的。”芹生微笑着，眼睛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我默默地低头……对不起嘛。他轻轻一瓣一瓣地撕碎那朵可怜的玫瑰，“从哪方面来说，没有比这场婚礼更好的诱饵了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对方可不像你一样（是个笨蛋）。”
这话说得真不中听。我咬咬牙，毕竟是我理亏在先，也就这么抱怨两句算了。芹生沉默了一会儿，暗沉沉的眼眸现在是彻底的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不知不觉他手中的花就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花梗，我数了数地上的花瓣，试着猜出这场花占卜的结局。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皮鞋踩在那些娇嫩的花瓣上挡住了我的视线。
“是喜欢，你满意了？”他挥挥手，花梗就在他的手心中变成了一堆粉尘飘散而去了。我点点头……幸亏脸上粉够厚，不然被看出脸红那就太丢脸了。他朝我走过来，还是上下打量我……今天他已经这样看了我好几遍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不妥的地方。
等等！穿着婚纱在丈夫面前和别的男人宣誓这超级糟糕的有木有！但……但我现在是藤原薰的脸，应该没关系吧。我有些心虚地看着芹生的脸色……嗯，和往常一样的死人脸，我就知道芹生你是公私分明的好孩子。我又有些紧张了，大概离婚礼开始还有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难道就要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下度过吗？
“你满意了？”
他又问了我一遍，但似乎不是在说花占卜的结果。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婚纱……当初这似乎是自己的愿望，和希尔顿酒店工资上交放在一起来着。挺漂亮的婚纱，但大概凭我原来的长相是配不上的吧，如果是更加不起眼的就好了。我看看镜子里藤原薰几乎美得让所有异性怦然心动的脸，突然觉得一点实感也没有。我又看看顶着一张普通路人脸的芹生，突然想笑，但如果笑了绝对会被化妆师抽飞出学园为止。
“芹生。”我轻轻叫他的名字，他不反应，但有在听。“我愿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发出一声没什么意义的鼻音：“嗯。”
“好了，我满足了。”
我全身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小心不要弄乱挽起的发。藤原小姐的长头发可真够沉的，平时留惯了短发的我有些不习惯，幸亏这只要撑一会儿就好。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好应付待会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演的一出大戏。然后就觉得有一片阴影投在我的身上……
就像一片雪花融化在嘴唇上，瞬间消失不见。
我猛地睁开眼睛，忍不住朝椅子后方一推，又被他一把拉住：“别紧张……小心弄乱了衣服。”
“但但但是刚才……”
“这样就完成了，对吧。”他一脸从容，那张属于一个清秀少年的脸庞配上微笑就好像春风一样和煦，大概是在芹生的脸上永远不会见到的景色。他撩起一旁累赘的头纱，和仪式的完成不同……他不是给新娘撩起头纱的人，而是将新娘用头纱罩起来，这样就没人能看见新娘子那张因高兴紧张等等复杂感情而变得有碍观瞻的脸。他似乎心情不错，不知道是因为计划的实行接近而有些兴奋，还是因为他刚才吻了佐伯秋濑的新娘（冒牌的）。
“现在你可以说‘我满足’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说“现在你可以吻新娘”的梗吗。
“口红，会弄脏的不是吗。”虽然你平时也不知道涂了什么在嘴唇上……但现在至少别捣乱吧。我要这样想这样抱怨，才能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他看上去才是最满足的那一个……优雅地拿一旁的纸巾抹了抹自己的嘴，那种快意不知道是因为吻我还是因为他从心理上摆了佐伯秋濑一道。嗯……怪不得他们说，男人到几岁都是孩子，我大约有点明白了。
不过……这样也算是补上了吧，我和他的婚礼。
在这个没有人看见的小小的准备式里，彼此都戴着一张面具，吻和头纱的顺序都反掉的一场几乎是笑话的婚礼。我这样，就已经体验到新娘子的心情了，大概人生在这方面也没什么遗憾了吧。戒指的话……以前就送给我过了，虽然是小芹生的。还剩下什么呢……还剩下……嗯……
……那个的话还是算了……吧？
“藤原小姐。”芹生打开门，门口站着藤原家的老爷子，我见过他一次，是个年过花甲但气势很强的……傻爸爸。据说当年佐伯秋濑追藤原薰的时候没少吃过他的苦头，我又瞟了眼芹生，而他一脸毫无愧疚感地看着我。说起来，如果这次成了的话，这个大家族大概会对学园另眼相看吧。芹生一脸公式化的服务微笑，将我的手搭在藤原老爷子的手臂上，因为新娘是要由岳父交给新郎的。芹生低沉的嗓音在我的耳边转开，那是他本来的嗓音，而不是由变声器变过的少年音，“请吧。”
……我有种自己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感觉。
婚礼的现场，都是由藤原薰自己操办的，仿佛她是真的要在这次婚礼上嫁出去了一样。不过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这里还遥望着大人的阶梯……我隔着那层头纱，迷迷糊糊看见有很多的人，还有淡淡的花香酒香飘散在空气里，高跟鞋踩在红毯上的声音在瞬间安静下来的教堂里十分明显。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一转眼就看见笑得一脸狐狸样的久远寺和脸黑得简直和煤炭一比的便宜老爹。我想着“高等部校长您别介啊万一被人发现了违和感怎么办……”转念一想，要是平时让他和久远寺坐得这么近，他估计也就这表情吧。应该不会拆穿的，倒是姬宫校长似乎没有来……太好了，但愿她没有惦记着我当初把她喝吐了的事情。
佐伯秋濑站在证婚人的前面，一身白色的西装衬着他天蓝的双眼，一瞬间让人有种他是天使的错觉。
不，那只是错觉……他和芹生的劣根性基本一致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我僵着表情被藤原家的老爷子牵到佐伯身边，下面坐着的大概都是些大人物，为了“欲盖弥彰”，学园故意把婚礼邀请人物的排查弄得“好像”特别严，但我知道下面八成就坐着一个要取我性命的家伙。
因为从进场的那一瞬间，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舔上了……
我的手被佐伯秋濑握住，顿时我整个手臂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一想到下面的几个知情人士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我给芹生戴绿帽，我的心里那排斥感就一股一股地涌，甚至觉得佐伯秋濑那看上去着迷温柔的笑容都是在憋着不大笑出来——就像那天他怀疑芹生【哔】的时候。太糟糕了……亲爱的，我回去跪上个三个小时的搓衣板你会原谅我吗？我突然能够明白那些渣男们被捉奸在床还大喊着“不是我的错是她的错！”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出轨这回事，真尼玛不能怪我啊！
我听着年事已高的证婚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着婚词，越发觉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正在刺着我，几乎让我想要夺门而出。奈良静可能智商不怎么高，但正所谓上帝关一扇门打开一扇窗，我的直觉大概是相当好的。会死……会死……有人要杀我……几乎刷满了我的脑内屏幕。
芹生！他真的来了！快找到他！
可是尽管那目光令人胆战心惊，却没有丝毫动作，直到交换了戒指，佐伯秋濑按照程序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手上……之前已经多少排练过几遍，所以这我倒不慌，但我趁机对佐伯就打了暗号。
——他在。
佐伯眼底寒光流转了一瞬，就恢复了笑容，揭开了我的头纱，我们两个人挨得很近，没有人能看清楚交换戒指的一瞬间我们做了什么。但……头纱摘下来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佐伯的不对劲，他的笑容猛地僵硬了一瞬，他抓着我的手甚至在那一瞬间捏疼了我。我有点疑惑，甚至在证婚人要求他说“我愿意”的时候他还慢了半拍。
当然，肯定有人愿意给他解释为他太激动了，而且那半拍说实在的，短到也只有离他这么近觉得他有点不正常的我才能这么清楚地感觉到。
“佐伯先生，你可以吻新娘了。”
……诶？
等……等等……杀手先生你怎么搞的别干看着呀赶紧动手！ヾ(A｀)ノ
佐伯下一秒毫不犹豫就把我的肩膀搂过去然后把我的脸掰过去，躲过公众的视野找的角度正好看上去是在热吻，他眼睛里的光很恐怖我都不敢看……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肯定躲不过去了——老娘这是被芹生扔进东京湾都洗不清啦！你！佐伯秋濑你还扭头一副吻得享受的样子！要是被小薰知道了看你这辈子还能不能上人家的床老娘咒死你啊！
事实上……是他捂住了我的嘴而将嘴唇贴在他的手指上看上去在吻而已，真的……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是清白哒！
我们彼此都在用眼神杀死对方，即便我觉得肯定有那么几个八卦眼花的混蛋会以为我们在深情对视，底下那几个说“年轻就是好啊”的奶奶们我谢谢你们了！我哪知道他这是抽的什么风……但半晌我好想明白过来了。芹生吻我以后……我还没看过自己的口红，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你亲了我新娘我亲你老婆咱们两清”的节奏？你妹啊！小学生吗你们是？！再说芹生亲我虽然顶着你老婆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但那还是我啊！你这算什么？！什么叫损人不利己你懂吗你想死自己去死别拖上我啊BAKA！
终于，似乎报复够了，他终于离开了我，还顺带着非常有强调地抹了下自己的嘴……我马上捂脸但一想这个动作好像太令人误解了！我一抬头就觉得射向我的冰冷视线活活强烈了十倍不止……意料之中的，那个站在门口充当保镖，笑得一脸和煦的少年……眼里真的是黑得一片啊。
芹……芹生你听我解释……
“我们走。”佐伯秋濑笑得一脸张扬，一副“我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啊”的表情拉起我的手，但我还处在一种羞愧不已的心情中无法自拔……这当然被底下一干众人以为是被吻得腰软，连藤原家的老爷子都扭过头对一旁的贵妇人说“诶呀这两个孩子也太兴奋了一点”兴奋你妹夫！佐伯秋濑靠到我的耳边，用能让少女感到酥麻的语气说：“怎么了？我抱你？”
“你……”我咬牙，现在忍不住，那前功尽弃……这事人命关天，佐伯秋濑大概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这么大胆。看来这小子大抵上还挺信任我，即便我真想在事后狠狠将高跟鞋踩在他的俊脸上，让他和当初被芹生踢的我一样，明白什么叫做“痛的快♂感”。他没等我回答，就像是对待一个任性害羞的小媳妇一样把我横抱起来……公主抱，这辈子第一次，感觉……特么的糟透了！我真是忍不住想踹他了，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踏上红毯就要往外走……
——那是谁说的来着……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摔碎了给人看。
“砰！”
啧……我本来赌300元会是婚宴上喝毒酒，结果居然是挨枪子，输了输了……
我只觉得头像是被狠狠扇了一下，然后身体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失去了控制……我的头垂下来连着脖子挂在佐伯秋濑的手臂上，但还有意识，渐渐就是脑内的剧痛……令我忍不住痛地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但旁人大概会以为那是我死之前本能想对佐伯说些什么。
“薰！！”
佐伯非常尽职地扮演了一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男人角色，就冲这两个感叹号，这演技，我给满分。
然后纷纷杂杂会场乱成一片，但只要有芹生在，想必抓住犯人是不成什么问题。我一开始被抬到椅子上，然后又让人用担架抬进了救护车，一般人脑袋中弹那就直接盖白布了好吗！好吧这里是爱丽丝学园……说不定病人半途中还觉得自己能抢救一下。思维的速度因为中枪的是脑袋而变得有些迟缓，但我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佐伯和芹生是同事，所以大概是去追犯人了，再说了……他原本就是学院派给藤原家，做藤原薰的保镖，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追犯人。我相信藤原老爷子发现自己引狼入室的时候，绝对有好好在心里骂过久远寺。
你小子下得一盘好大的棋！
我送进了救护车，但旁边没什么医生，只有笑盈盈的藤原薰，还有两个帮我取子弹的白大褂。其中一个戴着挺斯文的眼睛，对旁边那个看上去未脱稚气的小医生说：“咳咳，这次机会难得，前辈教你看看活的大脑是怎样的好不好？”
……信不信老娘分分钟撤你的职啊！给我认真工作啊混蛋有没有医德了！
“二哥，四哥，别闹了……这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薰掩嘴笑了一下，我突然怀疑起藤原家到底是怎样才能以这一家子的逗比坐上现在的位置的。
等我脑袋里那颗子弹被挑出来，上车和车上的事我已经不怎么记得了。渐渐的我就觉得好过了许多……而车子正好也开到了附属医院。但我还不能轻松，得进一下手术室，开了死亡证明才能出来。嘛……不过当知道这个所谓的白大褂是附属医院的新任副院长，开个死亡证明还是不在话下的……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比如黑幕什么的。
所以……我现在坐在手术室里，在和藤原家的三兄妹聊天。我也不知道藤原老爷子想什么生这么多小孩儿……但看上去他们之间没什么勾心斗角，反而倒是相亲相爱堪称模范家庭。我摸了摸原本被子弹打中的地方，不知我爆了什么大人品，那枚子弹居然没有爆开来，只是在我的太阳穴留下了一个弹痕，但头发遮住就好了。我洗掉自己脸上的化妆和易容，露出原本属于奈良静的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嗯，这才像我。
婚纱有一点弄脏了，领口处沾上了些血，有点可惜……但我觉得缝上一点装饰的假花还是可以遮住的。薰说想要报答我，我就问她能不能把这件婚纱给我。
“可是这件婚纱弄脏了啊……血迹也不那么容易洗干净。”她似乎觉得送这种东西给我是件很失礼的事情，但怎么说呢……这很特别。大概，这是我穿过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婚纱，还是很有意义的。最后她还是同意了，但她还问我想要什么，我也答不上来，就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藤原薰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忍不住笑出来以后就答应了我。这时我的太阳穴钻心的疼……于是我想到，如果那个时候，被佐伯笑着抱起来走上红毯的是藤原薰，能够对那样一副幸福的场景开枪的……不，应该说，正是等待着那个幸福的场景再开枪打破它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怪物。
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他们说犯人已经抓住了。说是说犯人，但我们知道……这个派来的杀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碎片，背后还有一连串的组织，至于怎么拉出那个组织，就要看芹生的了。
佐伯穿着一身礼服就跑到了医院，颇有“劫后余生”之意的小情侣紧紧相拥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再上去提醒他婚礼上那些孩子气的举动应该给我个解释。而在藤原家的要求下，他们将审讯室的摄像头连上了电视机，他们要亲眼看看是谁要害他们最可爱的小妹……而我，只是想知道芹生审讯过这个家伙以后，会不会心情好一点考虑放过我。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破坏气氛……但是……你们是在看审讯吧！为什么要带碳酸饮料和爆米花？行不行啊这个逗比一家！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头疼可能不是因为自己脑袋上中了一弹的关系。
等到电视里逐渐从雪花变得清晰，就看见一个人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被黑色的套子蒙着头……就和拍恐怖片一样，再加上整个房间里有打开汽水“擦”的一声和爆米花的香味，即便这群人表现得再聚精会神也摆脱不了……不如说是加深了那种家庭影院的感觉。我感觉自己也应该“入乡随俗”，所以也开了瓶啤酒在一旁观摩……太血腥的地方我就不看了。
至于愧疚感或者是同情……这家伙朝我脑袋上开枪的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同情一下我？或者同情一下“年度好男人”（奥斯卡影帝）的佐伯？或者是美娇娘的藤原薰？（虽然是我扮的）
……我大概是被芹生传染了吧。我喝了口啤酒，正好看见那熟悉的修长身影走进刑讯室，将一个包扔在一旁的桌面上，可能是工具包……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不过因为是在工作，他戴了那张白色的面具，但我深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送去东京湾旁边的建筑工地进行再教育了。
我又喝口啤酒，压压惊，而芹生走过去，利索地将对方头上套的黑麻袋往下一拉，我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就听见那家伙几乎叫得破了音。
“是你！你就是把我们一队的人脊椎都给打烂的家伙！”
我“噗”的一下把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等等……脊椎打烂是什么概念？芹生你做过这么反社会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另外……这种蛋蛋的迷之感动是怎么回事……我是坏掉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十五章 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