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三章 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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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轻情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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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学园大概是春末，而现在已经到了圣诞，时间的飞逝不禁让我有些感慨。逐渐生活上了轨道，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珍惜这些好日子……芹生这个目标看上去遥不可及，但只要一步步来，我相信总还是能达到的。所以，我现在应该把梦里他雪白的肩膀和锁骨忘干净，再仔细想想圣诞节该准备些什么礼物给孩子们还有一群奇葩。
现在……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卷入一场异变之中。
“野蔷薇和飒的话好吃的不能少……还有女生的小饰品和玩具……琉衣的话化妆品就够了吧，八云这孩子不大熟啊……给他送罐蜂蜜吧。还有小泉月小姐，那个人很麻烦啊……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且送她礼物会嗤之以鼻的吧……待定。久远寺校长的话……嗯，这才是什么都不缺的土豪……划掉好了……不不，之前受了他不少照顾，送个茶杯表表心意算了。行平校长……呜哇，说实话我不太懂得怎么和这个人相处……围巾这样穷酸的东西会拿不出手的吧……待定。还剩下谁……嗯……”我一个个在名单上划着名字，直到看到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最苦恼的一个，我叹了口气。
“芹生啊……这回可是真麻烦了。”毕竟我有什么，他就有什么……而且也不想送他些礼仪性的东西。
虽然我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而且圣诞节也会有很多的投资商来，所以他大概不会回家过。
想给他点特别的，不过要是他能想起来，并且也打算送我点礼物，我倒是希望能穿一次婚纱什么的……只是想想而已。我这么想着，把名单放进了口袋里以防自己忘记，然后坐在车站的长椅上等着载自己去仙朵拉城的公交车来。11月份也快结束了，而东京前几天下了场雪，有点异常……比平时的雪要来得早。倒是添了不少圣诞的气息。我有些无聊地踢了踢一旁的积雪，也许下这样的大雪巴士会晚点呢。我望着巴士来的方向，然后眯起眼睛……依稀看到一抹白色在晃动，可雪早就停了。
“哈……哈……”
那抹晃动的白色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没错，是跑过来……我想那大概是个人，可那家伙周围一圈的白。我没多少惊讶，因为这里是爱丽丝学园，几乎所有人都是奇迹制造商……小野蔷薇有的时候控制不住爱丽丝，周围也都会是白雾，但等那个东西跑近了我才知道，那是个女人……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是——她穿着婚纱。
……圣诞老爷爷，我是说想穿婚纱，没让你送我个新娘啊……我要新娘有什么用。
虽然一个在雪地中奔跑的新娘很少见，我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拍个照传个推特什么的……不过自从和芹生在一起之后网络表达就受到了严重管制，并不是没有抗议过啦，但我家亲爱的工作特殊，我也不好太为难他。所以我默默地坐在我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那个新娘越跑越近，我听见她的喘气声，要不是她现在因为跑步极其狼狈不然她还算是个挺漂亮的新娘。不传推特不代表我不能脑补，她可能是要去参加某个婚礼，又或者是从婚礼上逃了出来。
大概是太累了，等她跑到我的眼前，她已经相当乏力，然后……然后她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的面前，对着我这么一个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陌生人，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带着哭腔说：“救我……”
……诶呀糟糕，回去又要被芹生骂了。
“小……小姐你没事吧……”我一见她倒下心里就已经有点慌，听见这种近似乞求的声音更是有些无所适从，于是我当机立断一边打电话给学园内的警cha署一边打给医院求助，“小姐你等着，马上就会有人来帮忙了。”我抓住她的手，很冰……也是，在这种天气里她可是一路跑过来的。我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包住她，然后扶到长椅上，撩开她的面纱，有些愣住了。
她真的是个极美的新娘子，如果她没有因为寒冷而嘴唇发青颤抖的话。
“他……他们在后面追，我们要快逃……我要找我父亲……秋濑……救我……”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话，我手足无措，但似乎有人在追她，并且马上被一阵马达的声音所证实。那正是从她来的方向传来的……我本以为是巴士或者是救援到了，但当看见那边一排黑色的车辆以一种气势汹汹的速度猛冲过来，我知道自己又天真了……并且又卷入了麻烦的事里。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我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给芹生发了条短信，很简单……“救命，车站”。聪明如他肯定能明白的……我现在可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工作，总而言之我全身上下每一个感官都在告诉我“这不正常”，不正常的事交给不正常的人，这才是机智。我扶起那位小姐，她轻哼了一声，然后说了句很应景的话：“我脚崴了。”
……你以为是在排电视剧还是动作片吗？！我告诉你如果你下一句是“别管我你先走”我真的会撒腿就跑你知道不知道？！好吧，我和别人不一样……命多了几条，要挥霍挥霍，还是够的。我试着把她背起来之类的，但已经来不及了，马达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我却发现了不寻常的一点——那声音，似乎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我回过头去，那些车子以完全违规的速度冲了过来，而且开始偏离道路，我就看见有一辆车，轮胎像脱了轨一样上了人行道，接着我就与车头正视了。我身上压着一个人，绝对跑不过去，长期被车撞的经验只让我想到一个办法……时间紧迫，我只得翻个白眼然后实行我的计划。我用尽全力把那位新娘子朝旁边的积雪里一丢，我清楚地听见一声吃痛的“哀嚎”，然后几乎就是在下一秒……我被狠狠撞飞了。
以前说是说被撞飞，但像是这样腾空几米高又飞了好几米远……大概是第一次吧，原因也许是因为这次，不是我作死，而是对方开足了马达要取我的……那位小姐的性命而我替她挡了一下。我甚至撞断了一根路灯杆，然后血淋淋地伏在了地上，但我还能听见声音……我没那么容易死真是太好了。早知道不该穿这么好的衣服出来的啊……浪费，其实我只是出来买东西的……要不要这么伤及无辜。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头发被血浸湿了，脸又贴着冰冷的积雪和路面，我试着挣扎着匍匐，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脊椎断了……我又感觉不到我的腿，只是像只快要死了的小虫子那样挣扎。我听到脚步声，那些车——包括那辆撞我的，都停在我的周围，然后下来了一群人……有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原本还在那里得意地大声喧哗，似乎是在说“我们总算干掉这小子了”之类……但当我狠狠咳出了一大口血后，他立马把脚收了回去，对周围的一群人惊恐地说：“夭寿啦！我们杀错人了！这家伙是个女的！她不是佐伯秋濑！”
……我……是不是应该考虑……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留个长发……什么的……我的耳边声音真的渐渐远去了，有种似乎要死了的感觉，甚至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早知道前几天就不剪头发了。
——幸好我失去意识之前，远远听见警车的鸣笛声。
我本以为醒来后就是熟悉的消毒水味，结果比我想的要严重。我的眼睛被蒙上，能够听见氧气罩和心电图的声音……全身都动弹不得。我心里一慌，不会这次作死作大了结果成植物人了吧……可我真的动弹不得，就像是一股意识被关在了这个身体里。我试着大叫，但全身依旧是软趴趴的……是不是我的眼睛并没有蒙住，而是我的眼睛睁不开了？我这回真的开始害怕了，终于知道所谓的玩脱是什么意思。
真可笑，就在我失去意识前的前几分钟，我还在想着要珍惜接下来每一天的好生活，再慢慢和芹生生米煮成熟饭。也许这世界就和莎士比亚说的一样，就是要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才叫悲剧。我有种流泪的冲动，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流泪，我的身体感官大多是麻木的……我感觉不到指尖，只能听见耳边传来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和心电图的声音。我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如果这辈子只剩下一次说话的机会我能说什么？我应该说什么？
我想了有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了一句话。
芹生……别等我，把我安乐死以后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
再怎么着，我也不能耽误他一辈子。想好了“遗言”，我就努力地要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但效果甚微……不如说根本没有。我有些沮丧……但也许，真的只是也许……只要我努力一点，就能把这句话传出去了……我家芹生还风华正茂，千万别让他等上几年，那比让我死还难受。
……所以我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如果可以，我真的会大哭出来。
“死？你离死还早着呢，奈良静。”
芹生应该去唱歌，否则可惜了他天籁一样的好嗓音——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世界上能仅靠说话就把人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音，不是乐坛瑰宝是什么？
我的眼前渐渐亮起来，然后看见芹生把一个类似眼罩的东西从我的脸上摘走，扔到了一边。他抬起我的手，一块眼熟的绿色石头在我的掌心里……我知道那是什么，就是我没有头的时候用的那个，幸好我没忘记怎么用它控制它，不然刚刚又要被他吐槽——虽然，在他看上去就这么生气的情况下，有没有心情吐槽还是个问题。
但我之前那些“爱的告白”他似乎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用相当阴沉鄙夷的眼神注视着我，那双暗色眼眸让人看着就发寒……可以的话我也想选择愧疚地移开视线或者闭上眼睛，但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自己眼珠子被他抠出来的画面。
……相当血腥暴力。
他勾起一抹让人联想到同样词语的笑容，我从没见他这么笑过……连我的心里都生出一种本能的寒意。他大概意识到我不喜欢他这么笑，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冷冰冰的一张面瘫脸，搬了个椅子坐在我的床边：“你昏迷了七天，做了几次手术，还算成功。麻醉的效果没过所以你大概什么都感觉不到，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他们说，你的脊椎断成了几截，如果你想下地走路，还要些功夫，搞不好还要康复治疗。”
他说完最后一个词，表情有些古怪，不知道是因为康复治疗还是因为我让他说了这么多话。七天了……我转动着眼珠打量他，他脸色看上去还行……似乎没熬夜也没饿着自己，让我松了口气。不过他的心情可是能够看见的不好……我还是乖乖的别惹事了。他马上就伸出一只手来，似乎是在狠狠掐我的脸颊，不过我麻醉中，感觉不到痛，“你还嫌你惹事不够多？只是稍微不看你你就又招惹上不得了的人……奈良静，是不是要把你一辈子关在房间里你才不会给我惹事？”
好吧……其实我技术不熟练，有的时候还会漏一两句心声出来。但芹生……你这病娇宣言真的好吗，搞得我有点嗅兴♂奋呢。
他嘴角抽了抽，收回了手，我本以为他的心情会好些，但马上我的心情就随着他的眼神那样沉了下来。
“奈良静，你这个骗子。”
我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跟他约定过……我不会死。
但我现在这个状况，就像把我们的约定放在了一根悬空的线上……有可能还是蜘蛛丝，欲断不断根本没有保障。这一次我活下来，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即便我的爱丽丝似乎不是爆发型的，也不是消耗寿命的……但指不定哪天就用完了，到时候……芹生怎么办？芹生……芹生……芹生……我的思绪又漂了很远，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眼神呆滞地望着他的脸，只是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不过……”他垂下眼眸，绅士似的优雅和忧郁，用手指划过我的额头把我额间的发撩到一边，这动作近乎是温柔的，令我更加想哭。他却笑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明明是笑着的，却令人打心底里感到寒冷恐惧……甚至和平时的那种揍我之前的笑都不一样。
“这次就先放过你，还有一群臭虫等我去教训。放心，他们的运气没你那么好，也不像你，有个可以待的病床。”
他咧嘴，那是一种充满了恶意的愉悦。
——我本以为自己醒过来就好了，但从没想过看到浸在血泊里的我时，芹生是怎么想的。
后来他走了，过了大约几个小时，护士过来拿走了我身上不必要的仪器。我在病床上坐起，身体果然恢复得很快，但相对的知觉恢复了……也很痛。我的心里很沉很闷，什么话都不想说……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芹生。说实话，我真的被他吓到了，我害怕那样的他……那就像是出于生命本身的本能。但现在……又让我觉得，只有抱着他，我才能安下心来。几个小时以内，这种不安逼迫我想念他，几乎在驱使我夺门而出去找他。
我搓了搓没有知觉的双腿，几乎没有体温……像下半身连了木头。
我的额头上，脸上，都有纱布绷带之类的……总而言之很狼狈，但当时现场的我肯定更加糟糕……浸在血泊里，肢体扭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芹生看见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快点回来吧，这样我才好跟你道歉。而且……现在，想抱着他的想法几乎快要逼疯我了。
“咔嚓。”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就像是等到主人回家的哈士奇，抬头就想喊他的名字，“芹……”
门外的女孩怯生生的看着我，讽刺的是她穿便服的样子比她当时穿婚纱的样子好看了不少。
是我选择去帮她，不能怪她……而且当时双方完全没有协商的余地。我放松了身体靠在枕头上，朝那看上去比我小几岁的女孩子招招手。她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走进来坐到我的床边，从举止上看就知道出身不凡教养得体，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她过来是为了感谢我救了她，并且为她拖累了我感到歉意，顺便的……她换我大衣时还说了句我长得挺像她男朋友。我选择偏过头看着天花板，努力压抑住胸口想把这女孩以及那群同样狗眼瞎了的飙车族抽一顿的想法。
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我胸前不说傲人也算是显眼的第二性征吗？！
说到她的男朋友，她原本如蜜桃般干净的脸颊马上就红润了起来，羞涩地摆弄着胸口的挂坠，那是一块蔚蓝色的石头，就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的颜色……大概是定情信物吧。她意识到我注视着她的挂坠，似乎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小声道歉后为我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佐伯秋濑的爱丽丝石，也是我们彼此托付终身的证明。”
“奈良小姐应该也知道的吧，学院里，彼此交换石头能够永远快乐幸福地生活。”
嗯……我是知道，但和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是废柴，做不出石头来……为此还被人欺负了，虽然我把他们都打了回去。再说，永远快乐幸福我也不怎么相信了。我瞟了瞟大衣，旁边夹着一张纸条，是那张礼物名单，芹生那一行旁边还什么都没有写，而现在已经12月了。我有些纠结地拨弄手指上的绷带，有些结巴地开口：“藤原小姐……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怎么了？奈良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帮忙。”
“能不能……教我做石头？”
20岁都毕业了却不会做石头一定是超级丢人。但对方很有教养地温柔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好啊……不过，爱丽丝石的制作还是比较依靠个人的东西，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能告诉奈良小姐一个诀窍。”
“……诀窍？”
我想过……真的想过，如果芹生某一天没能回来，我会怎么样。
一开始，我还只是担心万一他不回来，那说好的钱还能不能拿。后来我会担心，会难过……大概会不愿意接受，我会等……等到有一天我认识到这个人真的不在了，就要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我相信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行的。再后来芹生和我闹离婚，一连几天我都没感觉自己活着……空虚，极度的空虚和厌弃……大概连地狱都比这有趣，甚至想做些坏事，直到那一天抱住芹生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有心是跳动的。如果……有一天他们告诉我，芹生不会再回来了……我一定会像个傻子那样等他。
而终有一天，也许几个月，几年，几十年……若我的爱丽丝有那样的能力……几百年以后我终于回过神来，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那时候我就……
……我就……
“咔嚓。”
“……睡了吗。”
……对不起，没有！
我大气不敢出，闭着眼睛翻身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顺便把手里小得跟粉尘一样的东西握得紧紧的，怕我一松手就会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我能够感觉到他进来了，然后在我的床边来回踱步，停留了一会儿……接着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再无声响——我觉得他在盯着我，以一种他知道我完全无法承受的专注视线……近乎折磨那样盯着我。
……他知道我在装睡，所以我投降了。
我坐起身，他打开灯，接着坐在我的床边。我二话不说，几乎是不要命地上去勾住他的脖子继而抱住他的肩膀，腿虽然能动了，还很麻木，他像块木头那样坐着，纹丝不动，但也没推开我。我不太敢看他的表情，怕里面有厌恶或者是忍耐之类的不情愿……但我只是没办法克制住自己。我深嗅他衣服上的味道，他的发扫到我的鼻尖……香波的味道，有点湿，刚洗过澡来的吗……衣服也是，似乎是刚换的。可能是在工作中弄脏了……身为洁癖浑身不舒服，回了趟家再来的吧。
他来就够了……虽然从另一个需要讲，可以的话我会希望他过几天再来……不过结果可能是我被逼得不正常起来。我这样抱着他不说话有几分钟，就是闻着……抱着……越是这样越不满足，我觉得他的体温偏低了……外面一定很冷，而他本来就不属于体温高的人，只是这样一想就觉得鼻头酸。
“……如果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努力试着把眼泪擦在我身上……”他突然发言几乎令我心脏漏跳了一拍，“我不介意让你的住院时间延长一点。”
好吧……再怎么喜欢他我也得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芹生……我是怕你冷，你现在有没有暖和点？”我慢慢坐回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床头柜上放着他的面具，和他的脸色一样……冷冰冰的样子。他不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的右手，逼得我不得不将手缩回被窝里。
“你藏了什么？”
……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敏感？！
“没什么。”现在在12月刚开头，虽然你不相信圣诞老人至少也要装得相信一点吧？留点悬念和惊喜生活不是更快乐吗？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摊开了雪白的掌心，我只能叹口气然后缴械投降了。
我就是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那东西小得只有半个小拇指的指甲盖这么大，握在手心里几乎一点实感也没有，甚至连颜色都看不清楚……不过还挺暖和。而这就是我努力了一下午的成果，果然天赋在这个方面还是个决定性因素。后来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它的颜色，看上去和我的眼睛一样是绿的……但是似乎又带点红，两种这么艳的色彩融在一起只会让人想到一个字——俗。幸亏它小，不然大了别人看清楚了还不鄙视死我。虽然……我觉得，对于现在正在仔细观察这颗小石子，“视力绝佳夜视更佳”的芹生来说，看出这颗小石子的颜色不是什么难事……看不清才是难事。
“你做的？”
我点头，又作死地说了句：“给你的。”几乎是要挨一顿骂了，不知为什么我有点释然。嗯，反正是那个吧……“你是白痴吗还是你以为你强到有多余的爱丽丝来分给别人？”、“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与其给我还不如给校长或者研究所比较有用。”……其实芹生还是挺好懂的，在某些令人悲伤的方面。我自以为是地点头，所以当那几乎扇了我一巴掌的场景出现之后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据说爱情因为意外而美丽。
“芹芹芹芹芹生这东西不能吃啊！”
我大概这辈子都没预料到有一天会对他说这句话，不过晚了……我那一个下午的成果已经掉到某个人的胃里估计再也出不来了。对方一脸神定气闲的样子仿佛啥都没发生过，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俩空空的手掌心和下巴脱臼然后又着急地扑腾的我，能证明刚刚发生过什么。
芹生他一抬手竟然把我的石头给吃了。我没想到，一向洁癖还多疑的他居然会有吃爱丽丝石的癖好，我又长姿势了。
“怎么了，不是给我的吗？”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给你的但你怎么把它给吃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肚子痛不舒服什么的？”虽然说可能没来得及消化但我强烈建议他去洗个胃什么的，但他就是不动，我被他急得都出汗了……无论怎样，在对患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这方面……他还是没有变。
“你做得太小，要放在不会丢的地方才行。”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却让我羞红了脸。这……这大概算是属于芹生式的……情话？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那枚爱丽丝石还是他在来我这里之前刚让谁倒过霉……总而言之他气色不错。所以……如果我现在扑上去，大概也不会被杀……吧？
嗯，我没有受伤……没有受更多的伤。
“芹生……你吃过很多人的石头吗？”
“……”
“那也就是说我是特殊的啰。”
“……”
“……不说话我就默认了。”我满足地蹭蹭他，被他一只手拎着后面的衣领放到床上，看来他害羞了，即便一脸正经。
“……我没什么回礼给你，我不会做石头。”他似乎想逃了，所以他站起来顺便白了我一眼。
“芹生你不是精英来的吗。”我还想再逗逗他，他却用很复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抓起了我的手，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已经传来麻木而熟悉的刺痛。我抽回手时看到皮肤上的黑斑，对他龇牙咧嘴，但他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我……欠缺制作石头的一些必要条件，只能给你这个。”
听见他这么幽幽地说，我几乎马上明白了，轻轻抚摸皮肤上死亡刻印的黑斑，然后闭上了嘴……应该把它封起来，它老惹祸。
——很简单的诀窍，也是爱丽丝石的核心……那就是……
——对某个人，强烈的思念。
“那，我以后帮你做好多好多的石头，好不好？都是你的，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石头。”
刚说完，我就吃了一记狠狠的爆栗，然后躺在床上不动了。
你瞧……有个傲娇的伴侣，实在是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我抬眼看了看手腕上的黑斑印，像得逞了一样偷笑起来。
这个……算是交换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四十三章 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