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咖喱 ...
-
孽缘就像粘在衣服上的咖喱一样。
——————————————————————————————————————————
小芹生的行为模式，比起说是个敏感的小孩子，形容成小型的野兽比较合适。我就好像是将外面的野猫领回家一样，饶有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小芹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确定每一处原本就属于他的领地，然后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松开了。
我想他的意思是“还不错，如果没有一只大型路障就更好了。”
就这样，我们家的男主人再次君临了这个没有人知道的“第19层”……虽然尺寸小了点。我帮他把新的牙刷和衣服放在原来的地方，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卧室，对那一排的书柜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而是径直走到了窗边观望下面的风景，然后瞄了一眼窗边放着的一堆盒子。检查完了窗台，他俯下身看了一眼床底，倒是提醒了我大芹生离开到现在，我都把这个可以称为我家的一个谜的地方给忘了……芹生从来不让我看。而小芹生在注意到我想过来瞄两眼的时候，眯起眼睛做出威胁的表示。
我耸肩，总不会有比尸体更糟的东西了吧。僵硬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立下了一个FLAG，但仔细想想应该不会，不然这个味道早就臭气熏天了。至于芹生……这个家伙有藏尸癖兼那么一点点的隐性洁癖，如果要藏尸也觉得是放在冷冻库之类的地方……话说这哪里卫生了，完全是错觉吧。像是小狗藏骨头一样。
之后我就不再看着他，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这两天因为要在医院、家和学校之间往返，所以都没有好好清理过房间，连一顿饭都没有好好做，难得买了晚饭的食材，不好好做不就太浪费了吗。况且我也想让小芹生好好吃一顿，说不定能补上芹生那个略显遗憾的身高呢。
说起来……芹生他，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我搅拌着锅子里的咖喱，虽然说小芹生应该吃些清淡的东西，但是只是一些鸡肉咖喱的话应该没事。想让他多吃一点好吃的东西，不知为何我这么想着。因为是家人吧……我用尝味的小碟子浅尝了一口，觉得还过得过去。转身想去拿盘子，看见小芹生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盯着炉子上的咖喱锅看，对咖喱露出警惕的神情。我猜想着“他不会没见过咖喱吧”，一边试探性地指了指锅子：“小芹生，这是鸡肉咖喱哟，是今天的晚饭。”他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咖喱，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就好像在质疑这黄兮兮黏糊糊的东西能当食物的表情呢。呃……虽然咖喱的卖相可能不太好啦，但还是很香的！
第一次和小芹生在家吃饭，吃的是鸡肉咖喱。等一下把这个记到日记上去吧……这可比芹生第一次吃的要好多了。我偷偷瞄了眼小芹生，在背地里暗笑，总觉得好像多了一个儿子……不，一个弟弟一样，我还年轻，才二十出头罢了。这种沧桑感绝对是因为这几个月和那个完全没有生活常识的家伙生活在一起，所以很多事都变得见怪不怪了。我撇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要小心，如果弄到衣服上很难洗的。”我嘱咐了他一声，然后解开围裙开始做开饭的准备。
呐，芹生，你知道吗……别人都说盗窃癖就和粘在衣服上的咖喱一样洗不干净，如果知道这句话你就会明白衣服有多难洗了吧……你是只有用这样的比喻才能明白事情的人呢。我叹口气，对一脸面无表情的洋娃娃小芹生用勺子戳咖喱饭的行为已经忧郁了。孩子，那真的没毒啊！等会儿溅在身上我会生气的……虽然我很想自己吃下一大碗来告诉他咖喱的美好……不过还是算了，他一定不会信。（←不死的爱丽丝去试毒简直就是笑话）
用勺子在咖喱饭里倒腾了几下，观察了几分钟，确认食物没有问题，但那盘咖喱（糊）怎么看都已经没有食欲了。小芹生对此微微皱眉，静静地坐在餐桌对面。
“……和我换吧，放心……你刚刚不是看着从同一个锅里拿出来的吗。”我说这要将盘子换过来，但小芹生用一只手轻轻将我的盘子推了回去。毕竟是芹生吗……该感叹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吗。无论什么事都会自己负责的这个性格也好，总是比起语言更先用行动来表达意愿也是，即使想要宠他也要想尽办法……只不过是身体小了一号的感觉。我觉得这样的芹生……非常的可爱，但这绝对不可以告诉他，会被双杀的。“是吗，要自己吃掉啊……好孩子，真厉害。”
对好孩子，做好事的时候要好好褒奖他一下。我抬起自己的勺子开始吃饭，小芹生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将食物送到自己的嘴里，稍微吃了一点以后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抬头……满心期待地看他的反应。Mokumoku地咀嚼着，也许是因为咖喱有点烫所以脸上有些红晕……记得我说过芹生皮肤很白所以如果脸色发黑或者潮红都会特别明显吗……无论怎么说，似乎……还挺喜欢的样子。
我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小芹生抬眼，轻轻歪头，表示疑惑的样子。
Mio angelo……谁快来阻止一下这个小天使啊喂！
“没事……小芹生，那什么，好吃吗？”冷静，冷静啊我，无论再怎么可爱眼前这个家伙本质上还是大魔王芹生啊。且不说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留鼻血有多难看，要是给读者留下一个怪阿姨的形象怎么办……再说了如果鼻血滴下来会被洁癖魔王瞬杀的啊瞬杀！好吧……也许小号魔王杀伤力没有这么大。我觉得鼻子底下热乎乎的，嗯……一定是咖喱的关系吧，虽然说考虑到芹生不喜欢吃辣的所以没放辣但果然还是口味比较重吧……最近因为小芹生的关系也没有好好睡所以果然是身体的自然现象。
“……”轻轻点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边沾上的酱料。
我草草草草草草草草……劳资不淡定了！劳资觉得气血上涌啊喂。我现在该怎么办好啊，是要先克制自己扑上去揉一通然后被揍的冲淡还是先感叹一下为啥这样的孩子长大以后会变成魔王大人啊……总感觉后面一个问题答案已经知道了。久远寺先生，年末的时候发个最丧失怪蜀黍奖给你。
“啊啊……好吃就好。”我摸摸尚还没有见红的人中，想扯个什么话题转移一下zhu意力（度娘你连这个都要和谐）。想起来小芹生似乎还不知道关于这个时代的自己的事情吧，月小姐似乎不像是个会温柔地说明的人……而小芹生也没有表现过什么小孩子那样“我长大以后是什么样的人呢？”这样的好奇心。嘛……先不论小芹生在那个丧失怪蜀黍的教育下还有没有童心这回事，即便身材矮（划掉）娇小，他也已经有十三岁了，比起儿童他现在可已经是个少年了。“呐，小芹生，你想不想知道这个时代的‘你’的事？”
“……”他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紧紧用一种看不出感情的眼神诡异地盯着我，让我有种上次穿了裙子去约会时被芹生看的感觉。也许是自己碰到了逆鳞？也是……万一小芹生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理想——比如当个厨师什么的——破灭了的话，对小孩子的教育也不是很好呢。正当我要道歉时，小芹生继续吃起了饭，然后一边不时地看着我，没有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说说无妨”的意思。
“Edo（那啥）……现在的芹生，也就是十八岁的芹生啊……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十八岁就已经毕业什么的，我想大概在爱丽丝学园上的先例是没有的。不过芹生脑袋很好嘛，也没什么奇怪。更厉害的是他一毕业就当了老师，而且是导师哟~厉害吧厉害吧~啊，虽然这么说，但教学质量不太敢恭维啦，基本所有的孩子见到他都不说话战战兢兢的，我觉得老师嘛，特别是像爱丽丝学园这样寄宿制的学校，喜不喜欢老师对这门课程的影响是很重要的……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芹生到底在教他们些什么……还有还有，小芹生有洗好头后马上把头发擦干的习惯吗？平时一直吃营养剂吗？芹生那家伙在刚刚遇到我的时候，我一直在震惊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生活到现在的啊……小芹生，你长大以后要把我这些话都忘了知道吗，我还不想死来的……”
到底是怎么了呢，明明是让我说现在的芹生的事情……一出口就没办法停下了。
小芹生静静听我说着，一边吃着他的饭，就好像以前和芹生在一起时的晚饭时一样。一直都是我在那里BLABLA……他在那里吃，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在说什么呢。
不过，说着说着，我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个，小芹生……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来他还是有在听的，因为他用鄙视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就仿佛是在取笑我的愚蠢和健忘。我当然记得你知道我叫什么，我是说……那个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如果你肯说话的话，一定会跟在我后面叫‘静姐姐静姐姐’叫个不停……别翻白眼真不可爱啊！”我吃下一口咖喱，就好像要把心中莫名的紧张感压下去一样。真奇怪，明明是事实我紧张个屁啊，怎么好像告白的女高中生似。冷静点，我可是有过恋爱经历的社会人士啊，在这种13岁小骚年的面前失了分寸那就搞笑了。
“我呀，小芹生……我是你这个时代的妻子哟。”
我尽量以陈述事实的语气来说这句话，并且选择了一个温柔的语调。即便我如此体贴，芹生小天使手中的勺子还是瞬间“咣当”一声掉在已经空了一般的盘子里。他愣愣的看着我，嘴边还有米粒，看上去傻萌傻萌，一双兔子眼都睁得大大的，我都能看见其中倒影着的自己僵硬的笑脸。这或许是第一次在芹生脸上看到“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震精了！”这种程度的表情了，似乎受了相当大的刺激啊……
我心中两种不同的感情矛盾地交织在一起，一边被小天使萌得七荤八素一边在心中为自己呐喊着。
——喂！和我结婚对你而言就是件这么无法接受的事么？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咖喱
